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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應姜能怎麼覺得?

她雖然貪圖男色,志向遠大,但還沒達到為這志向賠上性命也要堅持到底的地步,被容睡鶴冷颼颼的目光盯着,沒一會就慫了,哭喪着臉道:“噢!”

但容睡鶴還是不太滿意:“你這一副生無可戀算幾個意思?我跟南嬸母說了,是要過來好好安慰你、開導你還有鼓勵你的,回頭嬸母過來,瞧見你這模樣,能不起疑心?!”

公孫應姜暗吐一口血,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樣好了吧?”

“你當嬸母跟你一樣沒心沒肺?”容睡鶴冷然道,“照她的想法,你這會兒不想着跳湖上吊自刎吞金,就要長鬆口氣的,竟然笑的這麼無憂無慮,十成十是瘋了!”

公孫應姜:“……”

那我擺生無可戀好像沒錯啊!

“嬸母都誤會成那樣了,方才還教訓了我一頓,說不能太老實太為別人着想太忍辱負重了。”這時候盛惟喬皺起眉,道,“等會應姜得怎麼解釋,才能說服嬸母放過徐抱墨啊?”

公孫應姜聞言,一臉憂傷的說道:“還能怎麼解釋?當然是原諒他啊!”

盛惟喬:“……可我看嬸母的樣子,八成聽不進去這樣的話吧?”

公孫應姜有氣無力道:“那就死給她看唄?反正我這婆婆比小叔叔不知道好多少,小叔叔說叫我去死,是真的不在乎我性命,但這婆婆是很在乎的啊!”

“……”盛惟喬覺得,她要是用這方法保下徐抱墨,事後徐抱墨跟她之間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估計徐家能把徐抱墨給生吞了!

這法子實在後患無窮……她這麼想着,見容睡鶴在旁邊也沒有出主意的意思,就問,“你說呢?”

容睡鶴只求公孫應姜老老實實的別給自己的正事添麻煩,對於這侄女跟徐抱墨接下來怎麼相處卻不怎麼在意的,畢竟在他看來,報答公孫夙比一個徐抱墨重要太多了。

但這會兒盛惟喬開口,他也不能不敷衍下:“就嬸母對應姜的信任跟疼愛,目前也只能這樣了。方才你是沒看到,爹跟大哥一塊兒過來的,結果就因為說了句覺得徐抱墨不是這麼歹毒的人,被嬸母訓的跟什麼似的。我都是一味順着嬸母的口風說,才被嬸母准許過來。”

又說,“事不宜遲,最好這幾天就解決掉!不然過兩日老侯爺他們回來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盛惟喬於是看公孫應姜:你看,你姑姑我儘力了!

公孫應姜悻悻道:“那就這樣吧!”

容睡鶴於是將她拋之腦後,跟盛惟喬說起今日的王府之行:“跟大嫂說好了?”

“都說好了。”盛惟喬微微頷首,因為建安郡君跟黃無咎的事情,左右輪不着他們指手畫腳,而且此事還沒落實,按照這時候的習俗,這會兒就還沒到可以到處說的時候,此刻就沒多講,只說了盛惟嬈的事,“大嫂說那人得在重五前後才能來長安,到時候正好重五宴上見個面……那時候人多,倘若說不來,彼此走開就是,卻也不至於尷尬。”

“那還有段時間?”容睡鶴沉吟道,“這期間有什麼要咱們幫忙的么?”

盛惟喬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吧?因為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成的。而且祖父祖母會留下來,大哥……我是說惟德堂哥跟惟徹堂弟也會跟着祖父祖母,就赴宴的話,去年大家都去過上林苑的,一回生二回熟么。”

容睡鶴點了點頭,道:“你今兒個在王府用的午飯?我聽府里的丫鬟說,你是晌午後才回去的?”

他這麼問倒不是覺得妻子在王府待太久,而是出於對血親的不信任,擔心盛惟喬在王府受了氣什麼的……他那個親娘高密王妃對盛惟喬的厭惡與反對,他可是心裡清楚!

擔心盛惟喬看自己面子隱忍,這會兒所以旁敲側擊。

“今兒個母妃身上爽快了,所以我過去時,先去給母妃請的安。”盛惟喬察覺到丈夫的心意,嘴角微微一勾,覺得非常受用,笑道,“說起來我看湘霽堂後頭的池塘跟涼亭不錯,這季節在涼亭里說話怪舒服的,以後咱們府里要不要也弄個?噢,母妃還給我們說了早先給你做糕點的事情,我跟大嫂都說這事兒務必要保密,絕對不能叫建安他們這一代知道呢!”

容睡鶴奇道:“什麼做糕點的事情不能說?”

盛惟喬看這情況微微一怔,說道:“你不記得了啊?就是你小時候挑食的厲害,母妃為了哄你進食,費盡心思,換了幾個廚子都未果,最後只好自己親自下廚。短短三個月,被你逼的學會了三四十種糕點……大嫂聽完就嚇的不輕,連說要是叫睢兒他們幾個小的聽說了,不定也要鬧着叫大嫂照做。”

“還有這樣的事情?”容睡鶴聞言,很平靜的說道,“我倒是一點不記得了。”

因為他流落在外的時候才五歲,遺忘掉一部分記憶也不奇怪,盛惟喬覺得高密王妃的出身跟身份,應該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所以就道:“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不過母妃倒是說,等過幾日身體好點了,會再給你做上幾份。到時候你就算現在改了口味不喜歡了,多少吃上點,總是她一番心意。”

容睡鶴笑着應了一聲,說道:“三四十種糕點……也沒什麼稀奇的,你跟大嫂那麼怕做什麼?就咱們府里,你陪嫁過來的廚子,會的糕點豈止三四十種?”

“廚子做的有什麼好稀奇的,大嫂怕他們要親娘親手做啊!”盛惟喬無語的提醒他,“大嫂平日里主持偌大王府都來不及呢,哪裡來的空?”

“帶着學一學就是了。”容睡鶴不在意道,“母妃當初也是主持一府,可不就能學會嗎?”

盛惟喬以為他這意思,是要自己向高密王妃學習,頓時不高興:“反正我是懶得學!要學你去學!”

結果容睡鶴立刻問:“好啊,我去學!但咱們什麼時候有孩子鬧着要嘗一個多月不重樣的糕點?”

“小叔叔!”盛惟喬還沒回答,旁邊的公孫應姜已經忍無可忍,幽幽開口,“你可以不可以等會去了密貞郡王府,再跟姑姑打情罵俏?”

“你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跟徐抱墨打情罵俏啊!”盛惟喬被她說的臉上一紅,本來打算懟容睡鶴的話都咽了下去,先嗔這侄女,“說起來徐抱墨長相也不差,就算是酈聖緒,比他俊俏也是有限,而且你不覺得酈聖緒秀美的雌雄莫辯,遠沒有徐抱墨有男兒氣概么?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多少人想要他這樣的夫婿都求之不得,你還可着勁兒折騰!”

公孫應姜默默聽着她的責備,忽然轉向容睡鶴:“小叔叔!你聽到了吧?我姑姑她覺得徐抱墨長的好、有男兒氣概,求之不得!”

盛惟喬:“……”

“再挑撥離間,信不信我扔你下湖去冷靜下?”還好容睡鶴沒理會這麼明顯的陷害,聞言頭都沒朝這侄女轉一下,還跟盛惟喬說,“壞囡囡,你看到了吧?這種侄女就是不能對她好!你對她好,她當面誣陷你!我對她非打即罵,她反而畏懼我!”

盛惟喬:“……”

話說,公孫應姜這脾氣可是叫她想到徐抱墨了,當初她年幼無知,對徐抱墨充滿好感的時候,可是溫溫柔柔、滿心信任的,結果徐抱墨前腳撩完後腳就想分!

後來她看穿了這人的真面目,對他非打即罵,徐抱墨反倒慫了……這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盛惟喬想到此處,掃了眼公孫應姜,結果公孫應姜立刻“噌”的一下,縮進被子里去。

“……”她無語了下,說道,“算了,我不打你,不過你以後……還是收收心,好好跟徐抱墨一塊過吧!”

公孫應姜在被子里朝里鑽了鑽,沒作聲,不知道是表示反對還是默認?

容睡鶴看了看時辰,就說:“差不多了,讓人去請嬸母過來吧!嬸母來了咱們就告辭……再不走的話都快宵禁了。”

盛惟喬對於不在現場看着點是不太放心的,但容睡鶴不耐煩繼續為這種事情操心,就勸她,“咱們留在這裡,應姜不好跟嬸母說掏心窩子的話,這事兒要揭過就更難了。反正同在城南,兩家離的也不遠,如果應姜解決不了,派人送信給咱們也是很快的。”

如此總算哄着盛惟喬點了頭,不過他們出門的時候,趕着盛蘭辭在大門口逗留……不用說,這位是專門為了見女兒一面的,於是父女倆一番互相的噓寒問暖,陪他一塊駐足的公孫夙也同容睡鶴到旁邊說了幾句話。

這麼一番耽擱下來,小夫妻真正回到郡王府時,天都黑了。

路上還是出示了下身份,才叫宵禁之後巡街的甲士放行。

盛惟喬一天之中連跑兩個地方,不免筋疲力盡,才回到府里,進內室換了家常衣裙,就一頭栽倒在榻上,幾乎是下一刻就睡了過去。

容睡鶴特意等到飯菜都擺上桌子了,才過來喊她,卻是喊了幾聲都沒喊醒,無奈之下,只好給她寬衣解帶,塞進被子里,獨自去用飯,又命人將一份飯菜熱在廚下。

之後他去書房處置事務,完了到浴房沐浴更衣畢,散着滿頭長發回房來看,盛惟喬卻睡的越發香甜了。他只好又去打了水來,給她擦拭清洗,完了登榻安置,藉著帳外起夜用的朦朧燈光,看着妻子平靜的睡顏,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只是湊過去親了一口後,見盛惟喬眉宇之間還殘存着幾許疲憊,猶豫了會,到底沒有繼續,只在她面頰上親了又親,戀戀不捨的躺回去後,頗為鬱悶的想:“這壞囡囡真是越來越耍賴了!八成是怕我繼續跟她說孩子的事情,還有追究她誇徐抱墨的話,索性一睡了之!”

想到這裡,他心中頗有點氣不過,側頭過去,在盛惟喬面頰上不輕不重的咬了咬,心說要是這麼做將她驚醒了,那就……結果盛惟喬雖然察覺到,卻只伸手推了推他臉,嘴裡嘟囔了句聽不清的話,跟着又沉沉入睡了。

“……”容睡鶴幽怨的瞪了她片刻,無奈的合上眼,暗哼,“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等你休憩好了,看你家睡哥哥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