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名^書樓MinGshuLou距離大宛國王過壽還有幾天時間,來自西域各國的使者正在陸續趕來,發生了浴室偷窺的那件事,大宛王室擔心劉燁要走,特意派了上百名侍衛為她護駕。*名書樓**名書樓*其實,劉燁壓根沒想過離開,她好奇刺客的身份,要弄清楚對方的用意。

如果對方是針對她,那麼不管她去哪兒都逃不過,與其日夜飽受暗殺的威脅,不如佔據主動先把刺客找出來。若是針對大漢,那她就更不能走了,大宛成為大漢附屬國還不到一年,反漢的勢力就等不及冒頭了,要是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將來兩國都不太平。

大宛的寢宮建在山林中,原汁原味地保留了大自然的清新氣息,劉燁起個大早,藉著散步的空隙擺脫了那些侍衛,和馮嫽詳談昨晚他們的所見所聞。

馮嫽將親眼目睹的一切都告訴了劉燁,除卻那些香艷場面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三言兩語帶過,那對男女怪異的舉止都如實描述了出來。

“伊桑克?”劉燁念着他的名字,若有所思地說,“不知道這個人跟刺客有沒有聯繫,但他三更半夜與宮女私會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是啊,他們之間一定有見不得光的勾當。”馮嫽越想越可疑,小心翼翼地打量周遭的情形,趁着沒人跟過來,拉着劉燁跑到浴室外面的那扇窗戶前面。

寢宮建於半山腰,浴室正好靠着斜坡,窗戶朝向密密的樹林,牆角下有道溝壑,留作平日放水之用。按理說這種地形不便於偷窺,更別說爬上去投暗器了。馮嫽站在牆角仰頭看向那扇窗,田字形的窗戶約有兩尺見方,僅能容下像趙子卿和少夫那麼小的孩子經過。

刺客趴在窗戶上行兇是不可能的,這麼看來,他極有可能是從屋頂探下身子來的。想到這兒,馮嫽提氣躍上了屋頂,上來之後發現這個位置並不隱蔽,隔壁圖奇棠的寢宮建在上方,很容易就被看見了。而且,屋頂連個腳印都沒有,均勻的灰塵遍布其上,不像是偽裝的。^名書樓^om^名書樓^

馮嫽蹲在屋頂苦思冥想,刺客究竟從哪兒投暗器呢?難道不是從窗戶外面,而是另有出處?

馮嫽正糾結着,忽然聽見對面傳來兩聲嘲笑,抬眼看去,圖奇棠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了院牆上,不懷好意地望着她笑。

“原來是公主的貼身侍女馮姑娘啊,幸會幸會。”圖奇棠學着漢人的樣子,拱了拱手問候她。馮嫽對他沒有好印象,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圖奇棠好像也沒指望她給好臉色,自顧自地說道,“馮姑娘有何發現?不如說出來一起商量啊!”

“你不是看見刺客了么,還跟人家國王拍胸脯保證親手抓人。”馮嫽看也不看他,淡淡地譏諷了兩句。

“怎麼?你不相信我啊!”圖奇棠低下頭尋找劉燁的影蹤,碰巧迎上她的視線,得意地笑起來,“你和你們公主都是防備心十足,怎就不肯信我一次呢!”

話音未落,圖奇棠一手撐着院牆,帥氣輕鬆地跳到劉燁面前,姿勢完美地可以打十分。他那雙灰色的眼眸波光瀲灧,放肆地掃視着她,唇邊含着淺淺的笑意。

“公主,昨晚睡得好嗎?”圖奇棠大步走向她,熟絡地拍着她的肩膀,臉上的笑逐漸加深,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托你的福,我睡得很好。”劉燁一看見他就想起了那幾名嫵媚的舞姬,以及他們放浪的笑聲,忍不住調侃道,“王子口口聲聲要去抓刺客,倒是沒有食言,鶯鶯燕燕足夠你忙整晚吧!”

“還是公主關心我,整晚沒睡你都知道。“圖奇棠笑得很賤,逐漸靠近劉燁,壓低聲音道,”你的語氣聽起來酸溜溜的,是不是誤會我了啊?那些女人……”

“誤會?我清楚你的為人,沒什麼好誤會的。”劉燁原本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美人當前,他哪有心思幫她找刺客。/名書樓名書樓/

劉燁下意識地後退,直到背抵着樹無處可退,圖奇棠哼了聲,一手按在她頭頂的樹榦上,傾斜的身體看起來像是靠在她身上似的。

“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我不像你想的那麼隨便,請你不要以貌取人,不要總是傷害我好嗎?”圖奇棠的表情變化地很快,之前分明是陽光燦爛,這會兒又陰雲密布了。

劉燁對他無感,這話聽着只覺得瘮人,她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好笑地打了他一下:“喂,你怎麼了,突然裝憂鬱我可接受不了。事先聲明,我沒有挖苦你的意思啊,男人逢場作戲很正常,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圖奇棠靜默片刻,道:“你是不是被愛人傷害過?所以不肯再相信愛你的男人!”

又來了,這是他第二次說她被傷害過,從他在溫泉初次見她就這麼說,難道她的傷痛就表現地如此明顯嗎?他能看透一切的視線深深刺入劉燁的心,讓她感覺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她可以容忍他看到她的身體,卻不允許他闖進她的心。

“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劉燁拿他的話回敬,勉強地笑了笑,“請你不要隨口說愛說傷害,我們的關係遠遠沒到那種程度。”

圖奇棠和劉燁相互對望,誰也沒有開口,他要看透她的心,她拒絕他的窺視,如同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難分勝負。

“你快放手,你幹嗎呢……”劉燁脫離了馮嫽的視線,她慌忙從屋頂跳下來,看見圖奇棠高大的身影籠罩着劉燁,焦急地叫起來,“公主,他有沒有冒犯你……”

圖奇棠懶得搭理馮嫽,卻不得不向固執的劉燁投降,無奈地笑道:“好吧,誰叫我先動了心呢!我再說一遍,我喜歡你這個女人,而不是解憂公主,你不要總以為我是別有企圖。大漢公主的死活與我無關,但我不能容許你出任何閃失。”

圖奇棠說的話真假難辨,但這一刻,劉燁相信他沒有說謊。也許每個人都想聽自己想聽的話,他說他喜歡的是她的人,並非公主的身份,着實讓她感動。可是,感動又如何呢,她對他的看法還是不會改變。

“公主,公主……”馮嫽用力向圖奇棠揮拳,圖奇棠懶洋洋地一晃,反手握住她的拳頭,馮嫽痛得皺緊了眉,忍住沒吭聲。

圖奇棠瞥她一眼,放了手,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浴室那扇窗戶:“我問你有什麼發現,你還沒回答呢!”

馮嫽甩甩手,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的手要斷掉,好在這個喜怒無常的安息王子及時收手。

“嗯……刺客不像是在浴室窗外動的手,屋頂也沒有痕迹……”馮嫽困惑地徵詢劉燁的意見,“公主,你是不是

“哦?”圖奇棠想了想,看向寢宮周圍的樹木,驀然眼前一亮,指着靠近窗口的一截樹杈說道,“馮姑娘,你上去瞧瞧,是否可以看到浴室。”

馮嫽看着那根細細的樹杈,不可思議地瞪着眼睛:“你的意思是,刺客當時有可能在樹上?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這根樹杈比掃帚粗不了多少,承受不了一個人的重量,除非是個孩子。”

“那倒未必!”圖奇棠邊說邊走回樹下,抬頭看着那截樹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動手解開身上的腰帶。

馮嫽大驚:“你要做什麼?光天化日的,你敢……”

圖奇棠一把將她拉過來,遞給她腰帶:“我叫你一聲馮姑娘是客氣,其實我該叫你馮壯士才對。你爬上樹,把腰帶拋向樹杈上面的樹枝,雙手拉着在樹杈上走,這樣就不怕樹杈斷掉了。”

“真的?”馮嫽將信將疑地接過腰帶,抬頭看了半天,覺得他分析地很有道理,一根樹杈承受不了一個人的重量,但再加上那根粗實的樹枝就沒問題了。

馮嫽麻利地爬上樹,看了眼腳下顫巍巍的細樹杈,將腰帶拋上頭頂的樹枝,兩手拉了拉確定沒問題,深吸口氣踩着樹杈緩緩走向浴室窗戶。

圖奇棠的猜測居然沒出錯,馮嫽藉著頭頂的腰帶保持平衡,晃悠悠的樹杈竟能禁得住她的重量。她走到窗口,正好面對浴室,她試着騰出一隻手比划了下,圖奇棠應景地丟給她一枚石子,她往浴室里擲去,聽見了嘩啦的水聲。

馮嫽激動地跳下來,奔向劉燁:“公主,我找到了,刺客八成就是在那兒動的手。”

劉燁微笑着鼓勵她:“嗯,太好了,小嫽姐姐。”

“哎,還我的腰帶!”圖奇棠雙手捂住衣襟,不滿地叫起來,“是我先找到的好不好,只不過讓你上去驗證一下,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真是的。”

“抓到刺客,都是你的功勞。”馮嫽不好意思地笑笑,轉身還他腰帶,接着向圖奇棠求證道,“你說刺客是不是個女的,而且還是跟我身形差不多的女人。”

“很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是小個子的男人,總之稍微懂得輕功的就可以。”圖奇棠繫上腰帶,低頭想了會兒,自言自語道,“這些都不做准,我還是得親自走一趟才行。”

“你要去哪兒?”劉燁問道。

“有幾個地方要轉轉的,現在非常時期,公主還是待在寢宮裡的好。”圖奇棠沒有明言,嬉皮笑臉地說,“不要太想我哦,晚上見啦!”

“好,晚上見。”劉燁心想他是為了刺客的事奔波,多少有些過意不去,還是叮囑了聲,“小心啊。”

圖奇棠開心地笑了笑,沒有言語,揮揮手下了山。

劉燁和馮嫽走回寢宮,路上見到國王賞賜給圖奇棠的幾名舞姬,她們筋疲力盡地打着呵欠,沒好氣地抱怨道:“那個安息王子真會作弄人,整晚上都不讓我們睡覺,還要我們輪流大叫,丟死人了。”

“就是啊,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本來還挺願意服侍他的,沒想到他連碰都不碰我們,躲在浴室里大半天都不出來,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肯定有毛病,只問我那些王公大臣的破事,對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舞姬們嘰嘰喳喳地走遠了,劉燁似是想到了什麼,微微皺眉。^名*書樓MinGshuL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