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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嫤聽得一臉懵懂。

姚氏見她神情茫然的樣子,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繼續道:“這府中最有福氣的孩子,始終是你。曇花一現,最是靠不住的,你實在用不着羨慕別人,尤其是你姐姐。”

沈月嫤覺得她話裡有話似的,不禁好奇道:“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女兒都聽糊塗了。”

姚氏拍拍她的手背:“你不用知道也可以,只管記住娘的話就行了。”

沈月嫤雖然任性,卻不是那種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可是今天,偏偏是因為心裡不舒服的緣故,想要一問到底。

“娘,您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麼回事兒啊?咱們母女倆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姚氏只想提醒她兩句,並不想多說的,但是這會,她又不想回房看見酒氣衝天的丈夫,於是,稍微有些猶豫了。

沈月嫤見她欲言又止地樣子,愈發好奇了,語氣有些急切道:“哎呀,娘啊,您和女兒有什麼話是說不得的?幹嘛這麼神神秘秘的,難道長姐身上還藏着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她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正中姚氏的心坎,她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點道:“可不是嘛!你姐姐身上確實有一個不能被外人,尤其是朱家人知道的秘密!”

沈月嫤微微一驚,眼睛睜大了幾分,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什麼秘密?她怎麼了?”

看沈月塵的樣子,實在看不出她是什麼毛病的人,而且,氣色紅潤,明明是很健康的樣子……

姚氏輕聲道:“你姐姐她的身子不好……體質陰寒,大夫說她不容易有孕生孩子!

這件事,嚴格說來算是一個秘密,如今在沈家只有老太太,丈夫沈志雲和自己知道,另外再知道的就是沈月塵身邊的人了。

說是秘密,也是算是秘密,只不過大家心裡都存了忌諱,萬萬不許當著人面說起任何關於沈月塵不好的話。特別是當著朱家人的面,只能誇獎,不能貶低。

沈月嫤到底還是未出嫁的姑娘家,一聽見有孕生孩子這幾個字,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但隨後就聽出來了這話中的含義。

她磕磕巴巴地回話道:“娘,這麼說……姐姐她是……”那些話,她自己實在說不出口。

姚氏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當初為了把她嫁到朱家,老太太沒少為了這件事擔心,連累我和你爹的心裡也像是懸着一顆石頭是的。”

聽了這話,沈月嫤着實愣了一會兒,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姚氏見她半天不說話,連忙囑咐道:“事關重大,你知道了以後,一定不要隨便亂說,眼下,你爹正是需要朱家牽線搭橋的時候,咱們得罪不起。”

沈月嫤原本還有些忿忿不平的心,因為娘親說的這些話,情緒瞬間好轉,雖然有些幸災樂禍,但心裡還是有些沾沾自喜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的命數果然不少,明明是福氣,也能變成晦氣。

沈月嫤隨即問道:“說來也是,她都嫁進朱家一年多了,肚子里還是沒有動靜呢……可是這樣下去,終究是瞞不住的。”

姚氏輕輕一笑,似有嘲諷:“這麼大的事情,當然是瞞不住的,只能熬過一天是一天了。而且,朱家到底還沒覺察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沒準兒再瞞個一年兩年也是可以的。”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朱家當初那麼著急給朱錦堂續弦,為的就是給長房添個一兒半女的,如今這都一年了,她就不信朱家的人心裡不着急,朱錦堂的心裡就不着急。

沈月嫤單是想一想,就覺得沈月塵未來簡直就是一片灰暗,且不說,朱家人會如何看她?如果,她萬一被休了回來,爹和娘自然不能容她……

她冷笑一聲道:“真是白白可惜了這段姻緣啊!”

姚氏何嘗不是這麼想的,雖說當初朱家只想娶的是續弦,但是,好歹也是正妻。如今,朱家有沾了阮家的體面,真是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姚氏當年嫁進沈家的時候,也是為人繼室,而且還貼補了很多的嫁妝。否則,依着沈志雲那點能耐,怎麼會有今天的體面。

同為繼室,她卻沒有沈月塵有運氣,一嫁就嫁了個大富之家,衣食住行樣樣都是最好的不說,還不用為銀兩發愁。哪像她現在,時不時地還得給沈志雲貼補些私房錢,讓他出去應酬,還得操心家事勞心勞力。

官場上的應酬,不是花田酒地,就是銀錢往來,總有需要花錢的地方,說不心疼那都是假話。看着白花花的銀子使出去,卻連個聲兒都聽不回來,姚氏心裡甭提有多難受了。

想着想着,姚氏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活該那丫頭命里倒霉,遇上好事也能變成壞事,這是打從她出生之後就註定了的。”

沈月嫤一點都不在乎沈月塵的安危,她原本就覺得她礙事得很。反而,她在心裡暗暗替朱錦堂不值……老天爺真是不公,那麼清俊瀟洒的人,命里應該有一段好姻緣才是,怎麼偏偏就是天生孤克呢?

姚氏見她若有所思地蹙着眉,囑咐道:“我今兒把這件事告訴你,只為讓你心裡舒服點,不要太多在意你姐姐和姐夫,他們兩個都算是沒福氣的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不過,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千萬不能亂說,也不能告訴月英,她生性單純,心裡藏不住事,嘴裡藏不住話……”

她們母女閑話幾句,解解心氣也就罷了,總不能真的沒輕沒重地亂說一句,惹禍上身才是。

沈月嫤乖巧地點點頭:“娘,您就放心吧,女兒一定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的,誰也不說,誰也不告訴。”

她雖然看不慣沈月塵處處比自己好,卻知道這裡面的輕重。

如今,她已經是有了婚約的人了,就算要比也犯不着和一個不知道何時會變成棄婦的女人比較。她心裡也想要父親做大官,然後,待到來年春暖花開時,自己風風光光的出嫁,比沈月塵出嫁的時候,嫁妝更豐厚,排場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