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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錢媒婆這樣整天混跡於街頭巷尾之間的人,最是能說會道。特么對於+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她每次一張開嘴就停不下來,講起話來滔滔不絕,一番話下來,讓人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做媒婆這個行當的人,必須得會說,而且,還要會編假話,把丑的說成美的,把壞的說成是好的,把黑的說成白的。

賈家二少賈獻東,明明是個不懂人事的傻子,可到了錢媒婆的嘴裡,他卻變成了天下有,地下無的好夫婿,說他不但家纏萬貫,而且,還說他性格純良,天生質樸,是這世上最最老實的人,也是這世上的女子,最該要嫁的男人……彷彿只要誰家的姑娘,一旦嫁了他,那必定是祖上在積了德,做了好事的緣故。

朱老太太還從沒見過像她這麼能說的人,見她把賈家二少誇得驚世憾俗,不免冷笑一聲,心中暗道:“既然是怎麼好的人,何苦會淪落到這般田地。這些媒婆一個個眼裡只認錢,只要有錢,誰都是好的,連不知東西南北的傻子,也成為了天神下凡了。”

黎氏見老太太沉着一張臉,便立刻打斷了錢媒婆的話頭,只道:“賈家和我們朱家也算是舊相識了,賈家的事,我比你清楚,所以你也不用再多費口舌了。我還是那句話,這門親事我們並不看好,所以也不會答應,還請回去轉告給賈老夫人,多謝她的好意,但此事還是不要再提了。”

錢媒婆聞言,臉上的笑容不變,她早知道朱家是塊難啃的骨頭,尤其是大夫人黎氏更加不好對付。

不過,她既然領下這份差事,就不會輕易放棄,何況,賈家還是特意選中了她,而且,承諾她只要將此事辦成,便會給她整整五十兩的銀子作為媒人紅包。

五十兩……這些錢比她走街串巷一整年,掙得錢還要多。那麼多銀子放在眼前,若是不要,她豈不是那個賈家二少還要傻,簡直就是傻透了。

錢媒婆諂媚地笑笑道:“兩位夫人,我的閑話說得是太多了一些。不過,只要你們看過這份禮單,便會知道賈老夫人的誠意了。”說完,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紅色的紙帖,畢恭畢敬地遞到朱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懶得多看一眼,微微轉過頭去,錢媒婆的神情略顯尷尬,忙把帖子又遞到了黎氏的面前。

黎氏不耐煩地接過來,掃了一眼,眼中掠過驚詫之色,隨即又把帖子重新合上,輕輕地撂在桌面上,然後,用指尖輕點了幾下桌角,沉聲道:“賈家如此用心,倒是讓我們有些受寵若驚了,不過,楚楚到底不是我們朱家的人,她有父母雙親尚都健在,所以這等婚姻大事,還由不得我們來做主呢。”

黎氏實在是有點被賈家的“大方”而嚇到了,還有一方面她被錢媒婆纏得有些心煩,只想以退為進,把這件事推個乾乾淨淨。

錢媒婆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她隨即起身,衝著二人又行了一禮,“看來,這門婚事我怕是要親自跑一趟柳州了,我原以為兩位夫人可以做主,卻沒想到,夫人是不能做主的。這些日子是我叨擾了,還請兩位夫人莫怪,今兒我就不多叨擾了,就此告辭。”

黎氏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錢媒婆也無話可接了,也只能打道回府,回去和賈老夫人商量着再看了。

錢媒婆還是第一次和朱家打交道,不過,她對朱家人的高傲,可是印象深刻。她來了這次兩次,可朱家人對她的態度,卻是諸多怠慢,甚至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可見壓根兒就沒把她當一回事兒。

錢媒婆雖然貪財愛錢,但也知道好歹,眼見黎氏如此冷淡,也沒必要把自己的熱臉貼上去。

黎氏看着錢媒婆搖搖扭扭地背影,忍不住嘆息一聲,卻見老太太在旁,正神情不悅地看着她,忙開口道:“今兒是門房的人不會辦事,我原本沒打算要驚動您的,可是……”

老太太擺擺手:“不想驚動也驚動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

老太太之所以會耐着性子,聽錢媒婆在那裡胡扯亂扯,無非是鬧不明白,為何童楚楚為何會和賈家扯上關係。

黎氏知道,老太太現在一定很生氣,但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得挑最主要的事情說,說她如何為了讓沈月塵安胎而故意送走了童楚楚。還有,就是她在廟中如何地不安分守己,結果引來了賈家的注意。

老太太聽了這話,只覺荒唐。

那童楚楚明明是給朱錦堂預備下的人選,現在怎麼又被賈家看上了,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老太太望着黎氏質問道:“這就是你是你的打算,還是她自己的打算?”

黎氏連忙替自己澄清道:“當然是那丫頭自己的算計了。我是毫不知情的。”

“你是她的長輩,她也是你領進朱家的,所以出了這樣的事情,理應你來負責。”

當長輩的人,卻管不住晚輩,由着她胡作非為,這就是黎氏的錯。

黎氏低了低頭道:“我知道,這件事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老太太輕輕地拍了一下桌面,道:“你不用給我什麼交代,只是別讓外人看了笑話就是。”

黎氏臉色一沉,忙點頭應了,卻不敢再說別的話。

她知道自己思慮不周,犯了錯。所以,她必須得把童楚楚趕快送回柳州才行,免得她居心叵測地留在這裡,再惹出什麼是非來……

錢媒婆再次臨門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沈月塵的耳朵里,而賈家求親的消息,更是讓春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喘着氣道:“小姐,奴婢……奴婢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過這樣的事……那個童楚楚還真像奴婢說得那樣,真的去觀音廟裡勾引去了……而且,而且,她勾搭了一個傻子……哈哈,這真真是太可笑了。”

不管春茗一個人覺得可笑,就連翠心也跟着小聲地偷樂,只是不敢像春茗笑得那樣大聲。

沈月塵聽了這事,卻是沒心情笑,她只是覺得奇怪,覺得意外,覺得匪夷所思。

那賈家是什麼來頭,她是最清楚不過了。之前,朱家為了和賈家爭林子搶地,鬧得十分不愉快,下人們還差點動了手……那賈家大少賈南林是個城裡城外出名的霸王,仗着自己有錢,幹了不少遭人恨的壞事,不是低價搶了人家的地,就是賤買了誰家的姑娘做小妾,反正除了殺人放火以外,他幾乎什麼都敢做。只是,每每鬧出了事,最後替他出面擺平的人,一定是賈老夫人。

賈老夫人二十歲時喪夫,三十五歲時喪子,膝下只有賈南林和賈獻東這個嫡親的孫子,剩下的便只有幾個不爭氣的庶子和庶女,什麼大事也做不來,只會伸手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