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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嘴角一絲溫潤的笑,輕輕執起蓮花燈,將上面小巧的鈴鐺放在手心,一絲冰涼嵌入手掌,鈴鐺依舊發出清脆的響聲,落入男子的耳朵里,動聽悅耳。

轉身會看身邊的男子,則是手裡端着一個沉甸甸的金子,另一隻手拖着蓮花燈,不由淺笑道,“海閣可不是這般外在之人,如何拾起一淀銀兩?”

周海閣看向他的手心,“沐兄不也拾起一個鈴鐺?”如果說為什麼他拾起一淀金子,讓他不禁想起了絨絨,那個笑容純潔的女孩,多日都未見,不知你可還將我放在心上。

記得她曾經和他說話,我小時候就是乞丐,只想有一天能有數不完的金銀財寶。

在別人眼裡是膚淺,可在他眼裡,這確實令她最為珍貴的東西。周海閣的目光望向遠方的一處小船內,帶着內心的思念,化作一灘柔情。

“海閣可是有了心儀人?”沐薄古看着他的樣子,從嗓子里吐出幾個字,順着他的目光向著遠方看了去。“若不是有她,我怎會接手周家這大大的胭脂鋪。”周海閣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人本無心爭財力,可到頭來無論因為什麼原因還是踏上了這條路。

沐薄古並沒有說話,生意場上他看得出周海閣只是為了完成什麼,並沒有爭什麼,也沒有所謂的興趣,所以然他是有難言之隱。

周海閣轉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道,“沐兄可是沒有心愛之人?”語氣里有了幾分調侃,又有幾分蕭瑟,讓人分不清楚深意。

沐薄古很淡然的一笑,將鈴鐺放在周海閣的面前搖了搖,發出清脆的響聲,示意着周海閣。“沐兄連人還沒見到,怎麼就能確定?”周海閣嗤笑一聲,雖說多喝了幾杯有了幾分醉意,連說話都是心直口快的樣子。

沐薄古不在意的看着鈴鐺,吐氣如蘭,“一種直覺。”

“那海閣就恭祝沐兄抱得美人歸了。”周海閣拱手,嘴角揚起,還不忘將手中的一淀金子放在懷裡。

沐薄古看他喝的爛醉的樣子並沒有說話,嘴角還掛着溫潤的笑意,如他的名字般,讓人一眼看了就會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夜裡的一抹光亮無疑是最耀眼的。

周海閣被沐薄古硬灌了幾杯熱茶,也不似剛剛的胡言亂語,有了些許清醒後沐薄古才帶着周海閣下了船。一下船,就聽守在一邊的男人衝著眾人大聲的說了一句,“下面由我宣布女子放在蓮花燈內的東西。”沐薄古帶着周海閣靜靜地站在一邊仔細的聽着。御亦安站在周安之身邊,看着周安之饒有興趣的模樣,也沒有說些什麼,陪着她站在一邊。“王小姐,粉紅色鴛鴦荷包。”

“李小姐,圓玉一枚。”

“絨絨,呃呃……金子。”男人在這裡還特意停頓了一下,不想哪家小姐竟然有如此新意,將銀兩放在蓮花燈里。

這要是沉下去了多可惜。

絨絨則是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她可是斟酌了半刻鐘才捨得將銀兩放在裡面的,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撿到了,就不能還給她嗎?突然心裡有些後悔。

一抬頭便撞上周安之帶笑的眼睛,隨即便聽到“回去之後,給絨絨的金子補上,不然絨絨該心疼死了。”

絨絨低着的眉梢終於再次揚了起來,眉飛色舞的樣子,心道,早知道多放幾個好了。

……

“周小姐,銀鈴鐺。”男子讀了半天終於將手中的宣紙讀完了,隨後又道,“各位公子已經知道手中東西的所屬,若是有心,公子們知道該怎麼做。本年花燈會到此結束!”說完,宣布了花燈會的結束。

“你也在蓮花燈中放東西?”御亦安驚訝,他坐在船上時不時的看着周安之,聽着雲起彙報京城的動況,本以為周安之不會參加這種活動,不想……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是啊,很意外嗎?”周安之反問道,卻沒有見他手上有任何東西,想着總歸是一個皇子,怎麼會玩這種無聊的東西呢。

御亦安笑道,“很意外。”

周安之不語,鈴鐺又落入誰的手中呢?

而另一邊的周海閣隱隱約約聽着男人的聲音落下,閉着眼睛,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喃昵着,“果然是你。”

沐薄古握着手中的鈴鐺,看了眼醉倒的周海閣,據他了解周海閣只有一個姐姐就是周安之,難道真的是她?這可是周海閣口中最敬重的姐姐,溫潤的笑意依舊掛在嘴邊,眼裡如星辰。

“將周公子送回周府吧。”沐薄古輕言,說完便徑自向著北面走去,幾個侍衛將周海閣抬近一頂轎子里,駕着馬車悠悠離開。

而御亦安和周安之眾人則是走着往周府去。

“師兄,可嗅到了什麼味道?”周安之嘴邊揚起一抹艷麗的笑意,看着身旁的御亦安。他則是笑笑,寵溺的看着周安之,“師兄不是狗,如何能嗅到?”說完,目光掃向漆黑的夜裡。

周安之發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嗜血,手中玉骨針輕轉落入合適的位置上,才收回袖間。鶯歌此時已經從暗處走到周安之身邊,一言不語的跟着她,雲起則是隱在暗處,並沒有出來。

五個人在靜謐的路上走着,除了小桃和絨絨的歡聲笑語,便沒有一絲聲響,風吹來都有種濃濃的殺氣。幾人踏入深巷不過片刻,黑暗中瞬間越出一群黑衣人將五人圍了起來。

周安之看着眾人,笑意不減分毫,迎着風道,“跟了一天,按耐不住了?”黑衣人張來嘶啞的嗓子沉聲道,“殺”。黑夜中涼涼月色下刀光劍影,迎面鋪來。

開口的黑衣人則是帶着十個人直直奔向御亦安,殺意四氣,雲起一個躍起站在御亦安身邊,腰上軟劍輕解,劍氣四射,不顧多人,一個下劈衝著眼前的黑衣人劈了過去。

御亦安掃視一圈,給了鶯歌一個目光後,便從腰間拿出一個飛鏢,身影瞬移在眾多黑衣人之中,只見血腥迸發而出,鏢上沾着鮮紅的血跡,發出淡淡的藍光,雀躍着。

周安之反手十根玉骨針飛射而出,噗嗤一聲,幾個黑衣人拿劍的手紛紛落了下來,十幾把劍落在地上卻沒有在漆黑的夜裡發出哐當的聲音,周圍劍氣環繞,刀劍的碰撞聲在夜裡格外刺耳。“鶯歌,保護小桃和絨絨。”周安之冷聲吩咐道,轉頭將玉骨針射入一棵樹中飛躍到二人身邊。

絨絨和小桃抱在一起,心裡怕的很,連腿都瑟瑟發抖,可還是堅強的站在那裡躲避着黑衣人的攻擊,絨絨身上已經被划了幾個長長的傷口,往外冒着血,咬着牙,蒼白的嘴唇對着周安之說道“姑娘別擔心,絨絨沒事。”

周安之心裡一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快速的倒處一個藥丸塞進絨絨嘴裡,“連累你們了。”

哐的一聲,周安之迅速的轉過頭,只見鶯歌的長劍正對着自己背後的敵人,剛才沒了鶯歌已經被偷襲了。不再分心,一把粉末撒向黑衣人,趁着黑衣人的視線模糊不清的時候,百根玉骨針從雙手齊齊飛射而出,只聽空中噗嗤噗嗤鑽進血肉中的聲音。

周安之面色一凜,十指緊勾,百根玉骨針在夜裡閃閃發光,飲食着鮮血跳躍着興奮的光芒,收回周安之袖中。

煙霧散盡,只見地上躺着數個黑衣人,面色發紫的慘死在地上。鶯歌看着周安之,眼裡的神情不似以往,多了些從內心的敬仰和恭敬。

而御亦安那一邊也解決了黑衣人。

“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絨絨捂着胳膊上的傷口,虛弱的呲牙說道,十分崇拜的衝著周安之說道。

周安之擦了擦頭上浸出的細汗,御亦安從那邊走了過來,“沒事吧?”話里的關心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眼中濃濃的憐惜。

周安之嘴角微微勾起,“師兄前幾日教我的劍法還沒練他們就死了。”御亦安點點頭,放下心來。

雲起剛想開口緩和這冷凝的氣氛,只見御亦安手中的飛鏢唰的一身射向周安之,周安之還沒反應過來,耳邊一陣涼風飛鏢擦着耳邊飛了過去。

緊接着就是噗通一聲。

還沒等周安之轉過身來,從黑暗中再次湧出面色冰冷的死士,御亦安掃視一圈,足足比剛才那波必殺的人多了三倍有餘。

周安之面色露出沉重之色,和御亦安對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為今之計,只好殺出一條血路,別無他法。

周安之腳尖輕點,地上的長劍落入她的手中,白皙的臉瞬間綻放出絕美的笑容,目光卻冷冷的看着四周的人。

“真是狠心下的大手筆,不知道他知道你們全部葬送江南會不會有一絲心痛?”御亦安拂拭着白衣,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飛射出眸。

鶯歌和雲起分別站在周安之和御亦安身邊,手中的長劍微露光芒。周安之不再拖着,快速的計算了一下幾人的距離,御亦安抓住周安之纖細的玉手,周安之藉著他掌心的內力腳下微微運起將手中的粉末環繞型撒向黑衣人。

黑衣人被二人的動作弄得一愣,他們不似剛才那些蠢貨,他們來時已經服用了解毒丸,所有毒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所以當周安之甩出粉末時他們絲毫未動。

周安之落在御亦安身邊,雲起和鶯歌都吃驚的看着眾多黑衣人的身上,就連小桃和絨絨也伸長了脖子。

周安之臉上絕美的笑意絲毫未減退半分,看着他們,心道這樣就好解決了,夜裡刺殺倒不是什麼難事,穿了一身黑衣總讓她心裡很不舒服,這感覺就像是見到了高羽。

雲起看着慢慢發光的黑衣人,笑着調侃道,“大小姐哪日也好給雲起一些熒光粉,這麼吸引人。”

鶯歌斜睨了一眼雲起,不語,抽搐的嘴角顯示出她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明日去我那裡取就是了,都夠把你塗成螢火蟲的了。”周安之不在意的說著,一點都沒有將對面發著光的黑衣人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