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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瞳,你怎麼樣?醒一醒?別嚇我。?

溫柔的男聲緊張地哆嗦着,雙手顫巍巍地撫上女人毫無血色的臉,心更是猛然一顫。

“瞳瞳,醒過來好不好?我求你,別睡了。”

男人輕輕地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看着她依舊緊閉着的雙眼,心不由更加的害怕。

“瞳瞳,別……醒一下,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你不要睡……”

他將她輕輕地摟起靠在懷中,看着她乾裂的唇,渾身狼狽不堪,心像是被利箭刺中疼得難於呼吸。低頭愛憐地俯在她的耳邊,想要聆聽她的呼吸。

可是什麼都沒有,她癱軟的身子奄奄一息,手無力地下垂,慘白的肌膚,染滿了觸目驚心的血漬和傷痕。

“瞳瞳……你真的要這麼徹底的離開我嗎?瞳瞳……”

男人地聲音低喃着她的名字,倏地冰涼的清淚打落在她的臉頰上。

“瞳瞳,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只要你沒事,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我最怕就是看見你哭,你受傷……我還沒有跟你解釋……你不要睡了,乖,求你了,醒過來好嗎?”

男人低鳴地哽咽着,他想大力的搖醒她,可看見她渾身的傷卻不敢太用力,一遍遍地重複哀求。

過了許久。

“水。”虛弱的聲音從女人的嘴中傳來。

男人驚喜地看着她微微抖動的睫毛,她沒死,沒死!

“瞳瞳,你醒一醒。”他激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疼--!

臉上的紅腫被人輕輕地觸碰也能讓她感覺到火辣辣的疼,沐小瞳艱難地睜開眼睛,視野還是非常的迷糊。

“你是誰?”她微張着乾涸的喉嚨,小聲地問了一句。

還未等男人回答她,她又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她真的好累,渾身的撕疼讓她感覺身體像是不屬於她的一樣麻木。

她死了嗎?為什麼死了還是會感覺疼痛呢?!

“瞳瞳,別睡,別睡!我是宋儒臣,我來救你的,別怕,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他看着她臉色慘白,像是隨時都會離逝一樣的脆弱,緊張地朝她快速說了一句。

沐小瞳的腦袋微微動了一下,原來是他,是他來救自己了。過去多少次都是他護着自己,沐小瞳的大腦快速閃過許多以前的回憶,唇角不由勾起。

就算宋儒臣那樣的背叛自己,也不能抹去他曾經對她的所有關愛。

“宋儒臣,我好累,好累……我想睡覺……”

她虛弱的說了一句,像是臨終的人說下的最後遺願,“宋儒臣,你幫我照顧我媽媽好嗎?雖然她……”

她又想起了方梅對她說的那些話,不過,她已經不想去計較了,她真的累了,只想要好好休息,永遠的休息。

“幫我照顧我媽媽,她終究還是我的生母,至少……她沒有害過我,求你幫我照顧她,欠你的人情,我下輩子還你。”

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大腦非常的清醒,從前的一切像是高清的影片一樣,快速地在她的腦里回放着,可是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死沉。

“宋儒臣,我很高興我這輩子認識過你……”她的話音剛落,頭便無力的低垂了下去。

“不要!”

宋儒臣雙眼通紅,死死地盯着她,無論他再怎麼低吼,她也不再有反應,一臉的死絕,他整個人怔住了,摟抱着她的雙手卻更加的用力。

“不要!瞳瞳你醒一醒!”

……

“沐小瞳!”

突然沙發上的男人猛然地站了起來,凌越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嘴裡不斷地喃喃着這個名字,像是發生了什麼……讓他莫名心慌。

“老大,我們、我們已經查到了!”冷霄一腳踢開房門,朝他沖了過來。

凌越右手緊緊地扣住了他的右肩,心裡是難以言喻的激動,冰寒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在芳城區郊外的一間廢棄工廠里……”

“走!”凌越聽到一半,便迫不及待地拖着冷霄快速地離開。

“我們的人已經開始在那邊搜查了。”冷霄繼續詳細的報告。

“將那邊的地形情況跟我說一下,確定人質的位置,我先去救人。你們不要驚動綁匪,若是見到對方離開,便讓他們走,盡量不要開火……”

冷霄看着眼前的男人,覺得有些陌生,因為平時的凌越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是平時的他,他寧殺錯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得罪過他的人。

凌越見他呆怔,不滿地吼了一句,“你聽到沒有!”

冷霄一個激靈,猛地點頭,“知道了,只是老大你真的要自己去……”

“不是我去,難道讓那些蠢貨去嗎?”

他怒瞪了他一眼,不准他忤逆他的任何決策。

冷霄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他收拾槍支放在腰間,一臉冷沉對這次營救勢在必得的模樣,不由感慨。

沒錯,他們這麼多人中,身手最好的就是凌越,他出馬的話,成功率是最高的,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放心讓別人去。

只是冷霄沒有看見凌越那緊握着槍的右手,正慢慢地收緊,目光眺遠,心裡的這份緊張被他強壓了下去。

沐小瞳你給我撐着!

黑色低調的凱迪拉克停在廢棄工廠的五十米遠的樹林里,凌越拿着望遠鏡看着那邊的情況,看着那棟破爛的工廠,莫名他有些不安。

“三少,我們還沒有發現人質確切位置。”一個人急忙地上前彙報。

凌越壓抑着怒火,並沒有對他怒吼,因為此時更應該冷靜。他咬咬牙,反問,“什麼情況?”

那人抬頭,見凌越一臉冷沉沒有預想的狂躁,心底鬆了一口氣,認真的解釋。

“我們用儀器偵察,猜測人質一開始是被關押在工廠的雜物間,那裡有發現打鬥過的痕迹,同時也發現了一把尖刀和血漬。”

聽到這裡凌越的右手默默地收緊,深吸了一口氣,依舊沉默,繼續聽手下說下去。

“現在人質並沒有在雜物間,我們猜想是綁匪將人質轉移了,或者……”他說的話有些猶豫,凌越狠瞪向他示意他立即說下去。

手下的心臟狂跳,狠一咬牙,大聲的彙報道,“人質有可能被拋屍。”

他的話音剛落,凌越的手已經擒上了他的喉嚨,大手用力的收縮,下人的臉色頓時黑青,呼吸難受。

就在這個手下以為自己要死去的時候,凌越突然鬆開了他,將他甩到地上。

“她不會死的!”

凌越目光冰寒的瞪着不遠處的廢棄工廠,堅定的說了一句。

低眸看向地上的下人,冰冷地語氣命令道,“分析一下她的情況。”

那名下人不再遲疑,立即彙報,“根據……根據雜物間的打鬥情況看來,小姐傷得很重,那沾染厚重灰塵的地板上有明顯的痕迹,那是拖拽人體時,雙腳後跟在地板上划出來的。所以我們推測,小姐離開那雜物間時是處於昏迷狀態,而對方是提着她的後領搬運離開的。”

說完,那名手下,不禁額角冒汗,根據以往他們的經驗。

綁匪一般要轉移人質會將人質扛起來,儘可能的不讓別人找到線索。而這麼明顯留下人質足跡的情況,也只有在人質死亡後,綁匪覺得沒有意義才會快速粗暴的拖運屍體,無所謂留下地板上的痕迹。

凌越聽後並沒有說話,沉默地可怕。

沐小瞳我不相信這一切!你給我一定要撐着!

我不許你死!

太陽已經緩緩地升起了,投落在男人的身上,光線射入他的眼底,便能看清他那一瞬間的焦躁不安。

他冰寒的目光看向工廠後面的那一大片湖泊,“派一隊人在去湖泊那邊搜索,去跟冷霄說這裡由他指揮,我現在親自去找人,你們都給我盯好那些綁匪,不要打草驚蛇。”

說完,他急切地跑了出去,高大的身影,迅猛的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這樹林之間。

這間廢棄的工廠原本它是做化工生物油生產的,這裡只有一層,但佔地面積非常大,每個隔間里還留有一些廢棄的機械,和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當那些暗中搜查的下人看見突然出現的凌越也震驚了一下,他們可是沒有見過三少親自上場,或許三少不相信他們的能力,又或許是三少自己已經等不及了。

“分頭搜查,如果遇到綁匪挾持人質,無論你的把握有多大,都必須以人質的安全為主,聽到沒有。答應他們一切的要求。”

凌越朝眼前四人吩咐,這四個人是他手下的精英,不過他還是很不安,所以重複的叮嚀着。

“是。”他們齊點頭,大家都不在遲疑,立即分散去搜查。

凌越鎖定了方向,輕聲而飛快的朝沐小瞳之前被置放的雜物間跑去。

一邊跑一邊注意着四周的環境,這裡荒涼空曠,牆體也開始崩落,看着四處的破爛,凌越的眉頭緊蹙了一下,不由加快了腳步。

快速一個閃身進入了雜物間,裡面已經是空蕩蕩的,而在中央處有一大灘暗紅的血漬,已經乾涸了。血液混雜着泥土還有……

凌越蹲下身,拿起一根細長的髮絲,它夾雜着乾涸的血液與泥巴被他小心地拿了起來。

心猛地一沉,目光變得更加地銳利,掃視着地板上那二道被划出來的拖拽的痕迹。

他走了過去,深深地注視着,再抬頭看向那把染血的尖刀,牆壁上血漬。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壓抑着內心的憤怒,站在這裡,他幾乎可以看到當時沐小瞳是如何被對方虐待的過程。

她傷得很重,地上的拖拽痕迹確實是她的,她當時確實已經昏迷了……

但是……她一定沒死!她不會就這麼死了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