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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什麼?”他的身體微微一顫抖,雙瞳瞪大,紫幻深沉地眼瞳緊緊地盯着她,“我要活下去!”唐逸的聲音‘陰’冷。-..-

“夜悠然,推開他!”石屋外的夜千尋突然朝裡面驚慌大叫。

下一秒,夜悠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唐逸俯下頭,薄‘唇’親‘吻’過她脖頸的肌膚,妖涼的呼吸帶着一股‘陰’森。

“瞳瞳,我要殺掉這些阻礙我們的人,以後只有我們兩人,我們一起生活在地宮裡,沒有人打擾我們……那一定會很幸福,很安寧……”

唐逸的右手高高揚起在空中划了一圈,石屋頂的瓦片隨之鬆動,被他運在手上,猛地一揮,瓦片如長龍一般,直直地朝凌越和夜千尋吞噬撞擊。

夜悠然看着心底大驚,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疼。

“唐逸……”她不敢置信地低喃。

視野開始變得‘迷’糊,轉頭餘光看着正俯下頭吸食着自己血液的男人,他的這張臉龐沒有半分溫柔俊逸,卻是嗜血的瘋狂。

然而此時,石屋已經開始被巨風的力量拆得七零八落,無論是屋頂的瓦片還是牆壁的巨石磚,都朝四周飛擲。

風嘯,撞擊聲,不絕於耳,但這一切的聲音都讓夜悠然有些恍然模糊的感覺,她的大腦變得沉甸甸地,身子無力地被眼前這男人緊緊地束縛着,血液一點點流失,臉‘色’也愈發蒼白。

“唐逸!那是沐小瞳!是你每天都用筆尖細心描繪,畫在心裡的沐小瞳!唐逸,放了她,她會死的!唐逸,放了她!”

凌越的身體被一石磚重重地擊中了腹部,緊皺眉宇,一臉緊張地看向中央那面目猙獰的男人。

沐小瞳?瞳瞳……

唐逸的動作遲疑一頓,扭頭看向在自己懷裡因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的‘女’人。

“瞳瞳,我要活下去,我想要活下去……所以我要你的血,我要你的血!”他的眼瞳對上她此時一臉虛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聲音哆嗦而癲狂大吼。

夜悠然根本就沒有力氣推開他,身子虛軟地倚着他懷裡,只能感覺到唐逸的身軀在不斷地顫抖。

“瞳瞳,我吸食了你的血液就能徹底重生,不必再依賴‘葯’物,不必再聽從於別人,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嗎?你點頭呀!你點頭同意呀!說你願意為我奉上生命,以後你和我都活在同一具身軀內,我們永遠在一起……我不再是自己一個人……”

他的目光茫然‘迷’離,失控似的大吼大叫,不斷地搖晃着夜悠然的身子,像是要得到回應,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回應。

只能不斷地搖晃着她,將自己內心的彷徨害怕,施於她的身軀上,夜悠然體力不支,猛然咳嗽不斷地吐出鮮血,臉蛋蒼白得嚇人,像是瀕死的人虛弱無力。

“瞳瞳,你快說,你願意為我奉上生命!”唐逸的眼瞳里一片‘混’‘亂’,隱隱間還透着一絲驚慌無助,猛地搖晃着她的身軀,一直搖晃着,像是想要得到一份救贖。

“你說,你願意……”

他嘶聲地低吼,再次俯下頭朝她另一側脖頸的大動脈狠狠地咬下去,修長的雙臂緊緊地攬着她的後頭,卻在指尖觸及一份冰涼時猛然頓住。

“你……你,你為什麼會……”他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混’‘亂’的眼瞳漸漸地清明,不敢置信地看着正緊閉着眼睛,臉無血‘色’的‘女’人。

唐逸的雙手不斷地顫抖,微微舉起自己的右手,他的五指上全是暗紅的血,銀‘色’的月華之下,夜悠然後背處那把鑲嵌有紅‘色’寶石的古老匕首泛着‘陰’冷的寒光。

“你剛才衝過來,是為了救我?”唐逸的聲音輕顫,目光死死地盯着懷裡已然昏‘迷’的‘女’人。

月華之下,她渾身血漬斑斑,虛弱的臉蛋,緊閉的雙眸,低喘着呼吸……

“是我,是我把你傷成這模樣?”

他的眸子猛然一震,像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般,雙瞳放大,渾身顫抖而難以平靜下來,看着她雙瞳緊閉,心臟驟停一般。

“瞳瞳……瞳瞳,你別死,不能死,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醒一醒,快醒醒!”他的動作輕顫攬抱着她,一臉驚慌,不斷地在她耳邊呢喃。

“瞳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目光看着匕首沒入她身軀內,心像是被人緊緊地捏住,非常難受。

他的下頜,衣衫,‘唇’齒間全都是她血液的氣味,這特殊的血液氣息,讓他顫抖驚慌。

我傷了她?我怎麼會傷她呢?她是我一直守護的‘女’孩,我不可能……

“瞳瞳,你醒一醒,別嚇我……”他的聲音很低很輕,帶着哀求。

狂風漸漸地緩停,被漩起的物體飛撞於四周,眼前石屋早已經‘盪’然無存,成了一片廢墟。

然而中央站着一對男‘女’,血將他們兩人的身軀染滿成了血‘色’,沉重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之中,消散不去。

晶瑩的眼淚從那雙紫幻的眼瞳里溢出,划過他俊美的臉龐,一顆顆打落在他懷裡那‘女’人的臉蛋上,是壓抑不住的眼淚。

眼淚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流,或許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如此放肆宣告自己的感情,在他懂事以來,他從沒這樣放聲哭泣……帶着後悔還有眷戀。

那淚滴滑過夜悠然的嘴角,她的秀眉微微一擰,她很累,渾身都沒有力氣,只是覺得有人將她緊緊地環抱着,動作卻是溫柔小心翼翼。

她感覺自己的臉蛋濕潤,耳邊有哭泣的聲音,哭得很無助和不舍,夜悠然想對方肯定非常害怕。

低喃在自己耳邊的聲音有些熟悉,不過眼皮卻沉重地無法睜開,夜悠然腦袋輕輕一側,她記起來了,是他……

“小啞吧,我說過,我不會……不會讓你受傷……誰欺負你,我就替你揍他……”她的聲音低啞虛弱,低低地開口說著,語氣卻是一如既往地野蠻張揚。

唐逸整個人都震驚住了,僵直了身體,白‘色’襯衫,指尖,‘唇’間,全都是屬於她的血液,雙手無力鬆開了她……原來她一直都記得我……

凌越猛然沖了過去,一把將她接住,一臉緊張地探向她的鼻間,“夜悠然,你給我撐住!你還欠我很多……”

風徹底的停下,夜‘色’沉沉。

夜悠然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太累了,眼睛無力睜開。

只是她的眼角不自覺地划出兩行清淚,一時不記得是為了誰而流,‘胸’口沉重,很不捨得。

不捨得黎明就這樣到來,那個俊逸笑容溫和的男人就這樣消失……

……

夜悠然睡了很久,久到凌越擔心懷疑她是不是不再醒來……

她緊閉着雙眼,像是夢見了一些不好的東西,秀眉始終緊皺着,嘴裡含糊地低喃着一些聽不清楚的話。

凌越坐在她身邊,看着那邊顯示正常儀器,再低眸看着依舊熟睡的人,湛藍的眼瞳里掠過一抹暗沉,緊抿着‘唇’,繼續安靜地盯着她的臉蛋,似乎在等待着她下一刻能夠醒過來。

“她失血過多,刺在她後背的匕首並不是普通的刀,她不可能這麼快醒過來,你還是去休息吧。”夜千尋推‘門’而入,目光淡淡地掃過病‘床’那邊的人,語氣懶懶地開口。

凌越並沒有抬頭,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依舊目光沉沉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距離上次滿月已經快半個月了,唐逸……他已經不在了……

然而那男人匍匐在地上,垂死掙扎彌留的最後一刻,讓他難以忘記,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凌越的大手撫過她臉頰,順了順她額頭有些凌‘亂’的髮絲,目光深邃看着她,低聲開口,“唐逸,讓我告訴你,請你原諒他……”

“快點醒過來,若不是他也不會安息……”

有時候就連凌越也覺得,自己不如那個男人愛她,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那麼那個男人肯定還不願意往生,因為他去逝時,那目光里儘是痛苦自責。

“夜悠然,我從小就認識唐逸,他是一個心如止水的人,他淡然淺笑,從容冷靜。不過他埋在心底有一個願望,他一直想上前跟你打招呼,只是他不敢……”

“因為他的生命註定如曇‘花’一現的短暫,他不想讓你困擾,他對你總是這樣小心翼翼,所以不要讓他擔心……”也別讓我擔心。

“夜悠然,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話,你快點醒過來。”凌越俯下頭,薄‘唇’輕輕地‘吻’上她的眉心,低沉的聲音有些輕顫。

夜千尋難得安靜地站在病房裡,沒有開口多說一句,他的腦海里回憶着地宮的那個不尋常的滿月。

老實說,那讓他震憾,重生的惡靈?所有的惡靈都會‘迷’失,失控,為了人類原始的生存‘欲’而尋求一切能活下去的辦法,所有的道德理念追求在他們看來,都抵不過活下去的渴望。

然而那個男人,他不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或許他真的只是為了多見她一面而重生,或許那個男人內心強大的意念抵住了他身體原始的生存‘欲’。

夜千尋轉頭看了看窗外,他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他的世界觀里一向敬重強者。

像那個男人這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能抵抗內心的原始求生的渴望,這還真的是了不起呢。

餘光朝依舊在沉睡的‘女’人看去,不由‘唇’角微微勾起,小妹,遇見他,你還真的是幸運呢。

夢裡一片‘混’‘亂’,夜悠然不斷地去追逐一道清瘦的身影,他跑得很快,她追不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揚起頭時,那身影已然消失不見了。

眼角濕潤的淚慢慢地滑下,帶着無奈和懷念,“再見了……小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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