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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瞳嫣然一笑,柔聲道:“父親您別急,燕王府欠我們的不只是一條人命,他們想讓我們在四妹身上鬧騰,我們可以轉一個方向,鬧的更厲害一些,四妹那裡還有一個死的同樣不明不白,又身懷不知誰的子嗣的墨艷嗎?父親還記得她那個娘嗎?”

這話提醒了墨化文。

墨艷並不是墨府的家生子,她是在三四歲上頭跟着她娘一起到墨府來的,當時洛霞才剛進府門,還沒有生下孩子,墨艷的娘成了她身邊的一個管事嬤嬤,是一個嘴巴特別伶俐厲害的人物,不管是誰跟她吵就沒吵贏過。

但是想不到這麼強悍的人竟然得了病,就在洛霞去世沒多久,先是送到地方上的園子里養着,最後也沒了,但這事因為墨化文後來進京,知道的人不多,而後方姨娘就把墨艷拔給了墨雪瓊。

“父親,如果墨艷的娘還在,聽說自己的女兒不明不白的跟人懷了孩子,而後又不明不白的死了,哪裡會不罵上門的。”墨雪瞳款款而笑,若有所指的道。

“可是現在到哪去找墨艷她娘?”墨化文雖然明白了墨雪瞳的意思,先是一喜,但隨後又愁上了,這墨艷的娘早沒了,這讓人去哪找,況且還是個會能說會道,直接把燕王府的人說的話也說不出來的伶俐人,這可真不好找。

“父親放心,只管讓睛姨娘等着就是,隔兩天墨艷的娘就會來,只希望父親跟睛姨娘說的時候,特別說明這是為四妹伸冤,否則四妹就算是死了,也是孤魂野鬼,以後連後人祭拜都沒有,以後再無往生之日。”

晴姨娘現在正在變化的時候,不管她發生了什麼變化,或者她是因為什麼人發生變化,但看她對墨雪瓊的事不聞不問,就知道她現在的重心不在墨雪瓊身上,是什麼樣的情況讓她發生了這樣的變化,墨雪瞳一時猜不到。

但如果說墨雪瓊死無葬身之地,成為孤魂野鬼的說法,必然會讓晴姨娘心疼,墨雪瓊再如何,也是她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況且這還關乎她的面子,生了一個與人私奔的逃妾,還是無罪被人陷害的側妃,相信晴姨娘腦子如果清醒的話,都會看得清事實。

那麼接下來的演出,也就會不余餘力。

燕王府的側妃與人逃逸事件,又因為牽扯到軒王妃,兩大王府一起被禁了起來,隨着軒王府的解禁,這事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關於墨雪瓊是不是真的與人有私,還是被人陷害,越議越熱。

在這樣熱鬧的議論下,墨府也坐不住了,這死的可是墨府的四小姐。

一大早,有人就看到墨府側門出來一輛青壁油車,後面還跟了幾個婆子,看車行大小,以及跟着的僕從,知道裡面的主子身份不高,一般就是姨娘,庶女之類的,只是車廂里隱隱有女子的哭喊聲倒是很驚人。

一聽還不只一個女人。

看看青壁油車所去的方向,應就就是燕王府的方向,莫不是因為墨府四小姐,那位燕王側妃的事而去,一時關注事態發展的閑人們就有幾個遠遠的盯上了這輛車。

馬車和着女子悲傷的嗚嗚咽咽的哭聲,一路行去,早己聚集了一批看熱鬧的人。

終於馬車停在了燕王府的門口。

門口的幾個大內侍衛筆直的站在那裡,看着馬車停下,並沒有上來動問,他們的職責只是不讓燕王府的人進出。

況且這裡是堂堂的燕王府,也沒有人敢來這裡鬧事。

倒是有幾個燕王府原來的門房,趴在門後面,看着門外來的車馬上下來幾個婦人,哭哭啼啼的樣子,有機靈的立刻往府里報。

“女兒,女兒,你死的好冤啊,什麼有私情,你堂堂側妃不做,卻要跟人有私情,當初進府的時候,還是皇上親賜,可憐你,連一天的福也沒享,就被人嫌棄,還連累身邊的人,跟着一起喪命,什麼王府,吃人不吐骨頭啊,死了還讓人沒有一個好名聲。”

一個身穿緞子衣裳,三十幾歲的女子從車上一下來,就哭翻在地,幾個婆子丫環過去——拉她,卻被她推開,紅着眼睛猛的站起來,似乎想衝上去,不料腳下一絆,猛的跪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大哭嘶吼起來。

“女兒,女兒,你死的冤哪。”

她這裡還沒哭完,又一個僕婦打扮的人從車裡翻下來,頭上還裹了個巾帕,這位哭的聲音更大,只是一個勁的哭,卻沒說話,哭的撕心裂肺一般,卻只是不說話,一時眾人也弄不清楚這位是誰。

好在看前面那位打扮,又聽她說的話,估計是那位側妃的生母,這陣子這事越傳越玄乎,到現在誰也搞不清楚那個傳言是真的,但是看現在墨府這位姨娘的痛不欲生的樣子,似乎這位側妃真是被人冤死的,看到這事的閑人們都擁了過來圍觀。

“姨娘,姨娘,您先別哭,您好好說,一定為四小姐……四小姐討個公道。”

“對,姨娘,您先別哭,那麼多人看着,四小姐一定不會白死的,那些人故意污四小姐的名譽,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看着來的全是婦人,而且還是哭的痛不欲生的婦人,看着半趴在燕王府門前的兩個婦人,閑人中就有人高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幾位夫人,你們這鬧的是什麼?說出來,我們也給你們評評理。”

“是啊,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女兒……”晴姨娘也沒有站坐走,拿帕子捂着嘴,眼淚一串串往下落“我女兒她是冤枉的,她嫁到燕王府為側妃,一心一意的為了燕王府,卻被蒙上這樣的不白之冤,抓賊抓臟,如果我女兒真的有事,為什麼到現在連個可以對證的人都沒有,一切全憑王府里的人說了算,現在更是死無對證了,這……這不陷害是什麼!”

晴姨娘大聲的哭道,一副痛欲生的樣子,和着邊上另一位婦人悲傷凄絕的哭聲,讓人覺得整個場面凄慘的不得了。

聽首她們撕心裂肺的哭聲,再看着幾個婦人號啕大號,看着的人中就有一部分眼眶紅了起來,立時有人為她們說起話來。

“燕王府的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可不是,既然抓住了證據,就拿出來給大家看看,怎麼就偷偷摸摸的把人處理了,如果不是有貓膩怎麼會下手這麼快,聽說才發生的事,那幾個就全死了。”

“是啊,再怎麼說也是皇上親賜的側妃,就連個聲也沒有就死了,死後還落的這樣一個名聲,怎麼連斗聲小民家的妾室還不如,這看起來可真有問道。”

“這還是堂堂王府呢,這內院也太黑了。”

在一些人的引導下,人群義憤填膺的聲音越來越大,之前就有很多一部分人就覺得這事懷疑,也總覺得燕王為人不地道,連自己的女人都捨得下手,或者說護不住,實在是太沒有當王爺的氣度了。

王府的大門開啟,燕王風珏磊和尤月城帶着一些人出現在門口。

幾個大內侍衛手一伸,動作規劃統一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本王只是去和她們說清楚,並不會離開。”風珏磊臉色陰沉,跟上說的卻是客氣,他現在被禁在府里,當然不能隨意離開府門半門。

幾個大內侍衛對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

“我們王爺就是去看墨府的人解釋一下,並不會離開府邸,皇上說你們禁管王爺,只說王爺不離開府邸便可,又沒說什麼其他不行,這被人打到門面上了,如果王爺不去說兩句,丟的可是皇家的臉,到時候皇上震怒,誰擔得了這個責任。”

一個有些師爺樣子的人走過來對幾個大內侍衛客氣的道,語氣雖然客氣,但是話語之間多有幾分憤怒。

這話說的大內侍衛們臉上的猶豫更大,終於領頭的一個放下手,其餘幾個也猶猶豫豫的放了下來,皇上震怒,還真不是他們幾個大內侍衛能擋得住的,索性他們也會看着,絕不會讓燕王離開他們的眼晴,而且這裡還是燕王府,出來走幾步,也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離開。

見幾個大內侍衛妥協,風珏磊才滿意的冷哼一聲,帶着尤月娥,來到府門前。

晴姨娘也一直再看,看到高大的朱漆大門一開啟,當中一對青年男女就帶着一群人走了出來,看那情形必然是燕王和燕王妃來給墨府一個解釋來了,有人就大叫起來:“燕王殿下,人家好好的女兒給送進燕王府,歡歡喜吉進來的,怎麼就白白的把人家弄死了呢。”

這話聽起來是在陳訴不公,但語氣中的不屑怎麼藏也藏不住,尤月娥第一個控制不住,她心頭惱怒,冷哼道:“你們圍住我們燕王府,目地何在,莫不是想造反鬧事不成。”

一聽到“造反”兩字,頓明有些人瑟縮起來,議論聲輕了下來。

尤月娥臉有得色,揚了揚頭。

但是隨既,就有人出面怒喝道:“英姿颯燕王妃,你不要給我們亂安罪名,以掩飾你們的心虛,墨府的人是來向你們燕王府要公道的,幾個脆弱女子,說什麼造不造反,就這麼幾個要造得起什麼反!堂堂燕王刀,如盯草菅人命,難道不應當給一個說法嗎!”

這話說的直接就往火上去考,之前還有人懷疑,墨府幾個人,這時候也全偏向她們去了。

“可不是,燕王殿下,您雖然是皇子,但聽說您一向有清名,如今這個樣子,可算得了什麼,您堂堂一府王爺,難不成不但保不住一個女人,難道還願意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戴的,只聽說搶金搶銀的,沒聽說搶綠帽子戴的,難不成,你一個王爺還有其他苦衷不成!”

有什麼苦衷?

難不成還告訴別人自己就是有苦衷?

風珏磊知道,這群人中,有鼓噪生事的,但大多數卻是真的百姓,不明真相被人鼓動來的,這些人在這裡造風聲,鬧事情,他還不能真把人家怎麼樣,否則明天御史的參奏就會如雨而來。

他現在的情況本就不妙,絕不允許有這樣的事發生,好在這事也早在預料之中,墨府如果真的全無聲音,那倒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