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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不必你們管。”顧容西甚至沒有去看他們,清冽的嗓音淡淡地說著。

明明是那樣狂妄的話,可偏偏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聽着隨意淡然,彷彿只是件小事而已。

大首領表情有些扭曲,想發飆卻又不知道怎麼罵他,這種感覺就像是很久以前,他第一夫人惹怒他的時候,司諾的母親總是這樣氣得他無可奈何。

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夫人,大首領那粗獷的臉龐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溫情。

“總之你自己看着辦,別把全部的親戚都得罪了,最後惹上麻煩我可不會管你。”

大首領朝喝斥一聲,其實也算是認同了他的做法,放任他繼續我行我素。

七夫人見大首領居然這樣輕易地妥協,心底的那份猜測更深,平時大首領與司諾兩父子可謂是水火不容,這一次大首領過來找司諾談事,她還以為他們兩父子會惡言相向,偏偏……

就在大首領轉身就要離開時,七夫人眸子蘊着不甘,揚起聲音好奇地開口,“司諾,我聽布諾雷說,你帶他女兒去遊玩了,布蘭妮是不是就在這別墅裡面,我也好久沒有跟她聊天……”

“不是。”顧容西目光朝眼前這位七夫人多注視一眼,她很眼熟。

提起布蘭妮,大首領立即想起一事,“司諾,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給安排布蘭妮作為你未婚妻,但是布諾雷是我的兄弟,我答應了他的婚事,你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娶她!”

“我沒說不娶她。”

大首領一臉的震驚,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兒子,每次跟他談起讓他娶布蘭妮的事,他準會跟自己生氣,“你真答應娶她了?”

“嗯。”顧容西淡淡應和。

反正也不是他娶,是他雙胞胎弟弟司諾娶。

七夫人看着大首領與顧容西相處和諧,右手倏地暗暗地收緊,掐着那溫和的聲音開口,“那這別墅裡面的是誰?司諾,如果你真的答應了娶布蘭妮那可不能傷了她的心,裡面的女人還是讓她走吧。”

“你好像對我的事很感興趣?”顧容西沒有回答,反而淡淡地反問。

若是從前的司諾,那可是立即冷着臉與她對峙吵了起來,而顧容西這態度可謂是禮貌多了。

大首領原本是擔心司諾動怒會傷了自己七夫人,可是聽兒子所說的話,倒是眉宇緊皺,轉眸奇怪地朝身側的七夫人多注視一眼。

“司諾的事,他自己會處理,你記住,你是他小媽!”大首領突然開口,這句話說得有些重,因為曾經他的女人多次去勾引他的兒子,這種事他絕對不允許!

這是七夫人嫁給大首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樣粗着嗓音吼她。

“我只是見你平時明明關心司諾,又倔脾氣不說出來,所以想給你分憂……”女人低下頭,一臉委屈輕喃着,模樣楚楚動人。

“他都這麼大的人,我才不會關心他!”

大首領那粗獷的五官顯得有些困窘,他跟司諾的關係很惡劣,見面小吵大吵不斷,只是這半年這兒子好像突然沉穩了許多,讓他也省心不少。

“沒事別過來。”顧容西直接開口趕人,語氣隱約透着警告,“我不喜歡有人私自闖入我的領地。”

大首領雖然並沒有那麼生氣,不過習慣跟兒子吵架,板著臉就開口教訓他,“看看,看他這德性,哼!等老子死了,你再跟我叫囂,現在你還沒這個能耐呢,你以為你是你哥哥……”

話突然的頓住,七夫人的表情閃過異樣,司諾的哥哥?

鮮少有人知道司諾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而且大首領也知道司諾最討厭別人拿他跟他去逝的哥哥作比較,想到這裡,大首領目光複雜朝眼前兒子注視。

顧容西倒是依舊臉容淡然,像是完全不在意他所說的話。

司姬和司諾是雙胞胎,司姬的個性像他母親,所以大首領確實是更偏愛司姬,加上司姬自小天賦凜然才能出眾,可是司姬15歲那年意外去逝,而這之後,他下令不準任何人談及司姬的事。

“司諾還有一個哥哥?”七夫人好奇地低聲問着。

“閉嘴!”這是大首領今天第二次喝斥她,七夫人眼底蘊着複雜陰鷙神色,低下頭乖乖地不敢再亂說話。

他最疼愛的大兒子去逝了,這件事一直扎在他心口裡痛心不已,如果司姬他還活着……

顧容西完全感覺不到他父親的憂傷,像是懶得理會眼前的兩人,低眸看向自己右手腕處剛才被慕思玥抓出來的一大片淤紅爪痕,好看的眉宇微微收攏。

“你那傷是怎麼弄的?”

大首領也注意到了他手腕處的抓傷,聲音有些彆扭地關心一句,他也知道自己的大兒子去逝了,不可能回來,眼前這是他唯一的兒子。

顧容西微挑眉,朝父親看了一眼,沉默着像是不打算告訴他。

是的,顧容西就這樣的一個人,他連說謊也懶得去編。

七夫人緊盯着顧容西,她總是覺得這個司諾很奇怪,“司諾,那是你玩皮鞭弄傷的嗎,我聽說你最近都不碰你的皮鞭了,這玩意兒太危險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皮鞭?

司諾喜歡玩皮鞭,甚至用他的皮鞭去抽打獵物,這可是整個安德帕家族的人都知道的,而且司諾的脾氣嗜血陰晴不定,由心地讓人對他有些忌憚。

可是皮鞭這東西看着容易,要真學到精闢之處非常難,需要長年練習積累。

七夫人打量着顧容西的目光愈發多了一份狐疑,從他半年前回來到現在,從未見他再拿過皮鞭了,這倒真的是非常稀奇。

“誰說我不玩皮鞭了。”顧容西倒是突然開口,朝身後下手看了一眼。

不一會兒,顧容西抓起一條黑色的皮鞭,伸展了一下右臂,凌空抽動了一下,可是像是鞭法不太熟悉,皮鞭尾居然纏住了另一側石椅樁上。

七夫人看着他這生疏的鞭法,倏地眸色愈深,可是下一秒,啪的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突然在七夫人的耳邊響起,嚇得她失聲大叫。

“司諾,你!”大首領見七夫人嚇得花容失色,立即上前一步,朝顧容西大罵,“你居然拿皮鞭去抽打她,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她剛才質疑我的鞭法,我示範給她看看……嗯,你腳邊那隻蚱蜢死了。”

相對比大首領那勃然大怒,顧容西永遠都是一副淡然從容的脾性,大首領與他根本就吵不起來,而且大首領還會有一份奇怪的卑微感,感覺自己被兒子給比下去了。

“整天只會這些玩物喪志的東西,你要有一點點哥哥那天賦,學什麼都快……”大首領朝他氣哼一聲,沒有多留,摟着七夫人便轉身就走了。

顧容西看着他們一步步遠去的背影,目光緊緊地落在大首領身側那道纖細盈弱的身影上,“她到底是誰?”

他那深邃的藍眸里淡然目空一切,像是無聊似的,再次揚起皮鞭,在對面那棵大樹處抽打一下,那可怕的啪的一聲響,驚得已經伏在樹上安息的猞猁猛地跳竄而下。

“凱撒,你去把司諾找回來。”顧容西莫名地開口說了一句。

猞猁跳躍蹲在他腳邊,閃爍着獸瞳有些不樂意。

顧容西看着正蹲在自己腳邊體型已經有30千克的絨毛猞猁,微挑眉,“你已經這麼胖了,再不減肥,思玥就認不得你了。”

猞猁像是有靈性一樣,聽着顧容西那嫌棄的話,耷拉着絨毛腦袋有些沮喪了起來,整天說我肥,我這不是肥!!

“我現在沒有了司諾的消息,他應該將封歌帶去一處隱秘的地方,不過,你先去一趟中國,那裡應該會有些線索。上次你將司諾爪傷了,以他的脾氣遇見你一定會跟你死纏,”

顧容西淡淡說著,倏地頓了頓補充一句,“凱撒,下次跟他打架注意別把他傷得太嚴重。”

猞猁面無表情看着自己家主子,它跟那個司諾水火不容,見面當然是要開打。

不過自家主子什麼時候開始,居然會關心他的弟弟……

“你把他弄死了,誰回來坐這個位置!”他一臉淡然,諄諄教育自己的寵物。

顧容西可是一點也不想當安德帕的少主,所以司諾當然不能死……

果然……

凱撒兩隻絨毛耳朵忍不住晃了一下,果然它家主子是個黑心的,比任何人都要黑。

“趕緊去吧,”顧容西聲音低低地叮嚀着,看着自己手腕處被慕思玥抓出來的淤紅,語氣多了一絲凝重,“……沒有多少時間了。”

顧容西命人將凱撒空運去了中國市,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原先司諾的手下,不能光明正大地派人去找司諾下落,那麼就只能讓凱撒身負重任。

顧容西對自己這隻寵物還是比較信任的,可是這一次。

或許就連顧容西自己也沒有想過,將凱撒派出去,居然找了這麼久的時間……

凱撒或許是迷路了,或許它遇到了特殊的事情……

時間就這樣,無法阻攔地一點點流逝。

……所有的人都在時光里一點點改變。

兩年。

兩年後的今天,依舊是最普通的清晨。

或者,有些人連自己初衷都忘記了,漸漸地變得那樣的陌生……

哐啷一聲,沉重的大鐵門被人拉開。

“睿少……”

向磊西裝革履,臉色較平時多了一分沉重,右手拿着一份紅色的請柬,一步步踏入這座森嚴監獄。

機密地探監室內,裡面的男人依舊是兩年前的冷峻臉龐,那淡淡的晨光從鐵窗中灑入一絲光線,映這抹孤傲卓絕的身影愈發冷厲,深沉。

……已經兩年了。

向磊坐在他的對面,目光有些複雜看着他,“睿少,我知道你之前吩咐過,讓我別親自過來見你,不過這一次……”

向磊的話音微沉,頓了頓,將右手的一份紅色請柬遞給他,“這一次,情況特殊。”

一時之間,向磊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來形容此時的心情,除了憤怒!

“睿少,這一次,或許你真的應該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