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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反對少主的這場婚禮?”布諾雷朝着七夫人的背影大喊一聲。

七夫人腳步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然而她的臉色卻是陰沉的極難看,雙手倏地收緊,為什麼?不行!

絕對不能讓他們舉辦這場婚禮……

那白色別墅里的女人是慕思玥。

是她……

這讓七夫人覺得不可思議,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之後,再次見面,居然會在卡塔爾安德帕家族這裡……

不行!一定阻止這場婚禮。

“布諾雷,我覺得,咱們應該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你家女人布蘭妮失蹤了兩年了,你想想,這事絕對與司諾有關,或許他覺得布蘭妮太煩了,將她……”七夫人那聲音陰森森地,半開玩笑似的說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布諾雷頓時就擔心起自己女兒,然而七夫人像是不願意再理會他,徑自邁開腳步,揚起高傲的下頜,大步款款地沿着富麗奢華迴廊走了。

“布蘭妮……”布諾雷眉宇緊皺着,他的女兒如果知道司諾在結婚,她絕對會趕回卡塔爾,為什麼到現在還是沒有她的消息,難道真的……

越是這樣想着,布諾雷的表情就越難看,尤其是想起了這兩年司諾那辦事的手腕,他不是他的對手。

“七夫人,請等一下。”布諾雷沒有再猶豫,立即朝前面那道身影跑了過去。

最近幾天大首領的心情都不太好,原因很簡單,被他那個兒子給氣着的,不過也不算特別糟糕,偶爾他在聽到一些將臣們讚揚自己兒子時,因為黑着臉,但心底還是非常自豪。

傭人們見大首領那奇怪的表情,都有些失笑,他們都知道,大首領其實很關心少主,當然,這一切最初的原由是因為第一夫人。

“怎麼會這樣!之前那三個月懷孕一切都很正常,無端端動了胎氣。”

今天七夫人吃着晚飯,無端端捂着肚子拚命地喊痛,布諾雷正好帶着醫生經過,便給七夫人治療看病。

大首領看着床上不斷喘息喊疼的七夫人,眉宇緊皺着,“到底怎麼了?”

醫生直起身子,表情卻有些奇怪。

“你在想什麼呢,我問你,七夫人她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吃錯東西了,還是說被人給氣着了。”說到這裡,大首領就想起了司諾,之前他聽說他兒子令人想要杖打七夫人,不過幸好最後也僅僅是嚇唬罷了。

“並是那些原因。”醫生表情有些複雜,恭敬地開口,“七夫人這情況有些特別……”

“你支支吾吾什麼,有話直接就說!”大首領是個沒有耐心的人,這一點司諾倒是跟他爹非常相似。

醫生低下頭,像是有些忌憚,猶豫着開口,“就像第一夫人的情況差不多……”

大首領在聽到他突然聽起第一夫人的時候,表情僵了一下,倏地臉上原來的不耐煩情緒竟消失了,換上了複雜深思。

第一夫人,就是司諾的生母……

她,去逝了。

是因為,

因為我……

“別想那些事,我想大姐她肯定不會怪你的。”突然床上的七夫人伸手一把緊握着大首領衣角,她臉色因生病而有些蒼白,卻勉強地扯着微笑說著。

大首領聽到她的聲音,轉頭朝床上的七夫人注視着,那年,司諾的母親……

“是我害死了她。”大首領沉聲說著,這沙啞的聲音有着無盡的懺愧,永遠也沒有辦法贖罪了。

她居然就這麼走了,她怎麼可以生下了司姬和司諾一對雙胞胎就這樣走了呢。

想起往事,大首領整個人都沉默了起來,房間里的人都多少了解大首領對第一夫人的情義,也都不太敢說話。

“派人好好照顧七夫人,”許久,大首領才提着嗓音開口,轉身也朝床上的女人注視一眼,“注意休息,孩子和你都會平安的。”

七夫人聽到他說這句話,頓時心底有些得意,可她不敢表現出來,依舊是病怏怏的模樣,低弱的聲音讓他慢走。

大首領目光複雜朝眼前的醫生看了一眼,“你給我出來!”

那醫生也立即隨着大首領離開了房間,留下布諾雷與七夫人面面相覷,兩人都沒有多說話,只是都明白,這下,司諾的婚禮是要被推遲了。

大首領今晚在書房裡忙碌着,一夜未眠,其實他也並沒有忙碌公務,這兩年來,他兒子幫了他很大的忙,家族裡的企業公務基本上都由他處理,而他……

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陳舊的照片,那是他第一任妻子的照片,那女人不喜歡拍照,這還是他偷偷地給拍下來的。抽屜裡邊還有一堆用紙製作的可愛小模型,什麼紙青蛙紙船紙飛機,那女人就愛自己折騰這些奇怪的玩意兒。

“是我害死了你,你怎麼就不回來找我算賬呢,你以前可小氣了,我不小心惹怒你,你把天都給掀了,你這女人真是太難伺候了,我從外面回來,還得小心翼翼地供着你呢,”

大首領有些觸景傷情,轉頭看向窗口那邊一片漆黑的夜空,“你說,你害死了你,那你成了鬼魂這麼多年了,怎麼一夜都沒有找過我呢……”

“你是真的恨上我了是嗎?恨得都不樂意再讓我見一面了。”連一次也沒有夢見過她,將近三十多年了,一次都沒有。

時間總是這樣不知不覺地流走,大首領就這樣在書房裡坐了一夜,直到天明,晨光灑入,他才意識到已經天亮了。

小心翼翼地收拾起這些紙製作的小模型和這些陳舊的照片,倏地站起身,目光便朝東側的方向看去。

“首領。”剛一出房門,守在兩側的傭人連忙向他問好,“首領,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您是要自己吃,還是讓夫人們陪吃?”

“不吃了,給我準備車子,我要去司諾那邊……”大首領表情有些凝重,右手一揚,便邁着腳步直接走了出去。

原來他兒子也跟他住同片區域,不過自從他兒子將那個女人帶回來之後,卻一直住在距離家三十公里那棟白色別墅里。

算起來,他自己也沒有見過別墅里的那個女人長什麼模樣。

“怎麼!連我也不能進去嗎!”大首領難得一大早過來找他兒子,卻吃了閉門羹,頓時就火大了。

守在別墅兩側的傭人害怕地低下頭,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眼前這位是他們的大首領呢,可是,少主吩咐……

“有什麼事?”

顧容西起得特別早,剛一回來,便看見自己父親黑着臉站在別墅外。

大首領聽到他的聲音,轉身看去,有些吃驚地看見顧容西的手上竟然還拿起一束淡紫色的鮮花,這花兒很小,卻有些一份淡香,這是一種非常特殊能讓人安神靜心的葯花。

“這,這花兒你哪裡來的!”大首領看見這淺紫色的花兒立即激動了起來,大步向前,伸手就想要搶過。

顧容西速度比他快速,右手一側,“這是我的。”他淡淡說著。

大首領極不滿地瞪着自己兒子,可是目光落在這淺紫色的花兒上時,眼底多了一份少有的溫情,“這是你母親種的葯花,我當年命人種了一些,全都死了,你這又是哪裡來的!”

“我種的。”顧容西如實告訴他。

“你種的?你會種這花兒,”大首領頓時激動了起來,“你那趕緊給我種上一花圃……”

“為什麼?”

大首領被他問得莫名其妙,“什麼為什麼呢,我就是想要這種花兒。”

“那當年你為什麼還是不顧反對,娶了別的女人,害死了母親。”顧容西目光緊緊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聲音沒有太多情緒,淡淡地如同在詢問一個極普通的問題。

大首領卻在聽到這話時,表情猛地一僵。

那年,他的妻子懷孕了,那時他年青氣盛,他身為安德帕繼承人自然有許多女人纏上身,當時正巧有位溫柔體貼女人討好他,那女人溫婉似水,跟他妻子那活潑專門跟他作對的脾氣完全不一樣,他就想着娶這個溫柔的女人回家。

但當時,家族裡那些迷信巫師卻跟他說,他妻子懷着這胎比較特殊,懷孕期間家裡不能辦喜事,否則會有血光之災,當時他一點也不相信,原來這簡直就是荒謬。

可是最後……

他的第一任妻子真的在生產時去逝了。

他覺得,就是自己害死她了,如果那年,他沒有執意要娶另一個女人,那麼她是不是還活着呢。

顧容西看着父親眼底愧疚,像是有些輕蔑不屑,大步越過父親,直接朝別墅門前走去,他是直接當這位大首領是空氣。

“等一下!”大首領早習慣兒子這態度,可他今天過來是為了重要的事,“你的婚禮!我不同意!立即職消——”

原本顧容西拿着這淺紫色的葯花想要無視他,可是聽他說職消婚禮,便頓時腳步住。

“為什麼?”

大首領表情有些複雜,緩聲開口,“昨天,你七姨她突然身體不適,那巫師說這段時間不能辦喜事。”其實就是跟當年,他第一任妻子的那個迷信的說法一樣。

“與我無關。”

“怎麼與你無關!”大首領見他態度冷漠,立即提高嗓音強調,“等你七姨將孩子生下來了,你愛怎麼辦婚禮都行,現在絕對不許——”

大首領態度強勢,或許是因為當年的錯,所以這一次他想要救贖。

“與你無關。”

“你!”大首領被他氣得黑着臉,“司諾,我是你父親!而且裡面那個女人來歷不明……”

“你的七夫人也是來歷不明。”

“你就這麼喜歡跟我扛是嗎!”大首領氣得大吼。

傭人們見這兩父子又吵起來了,都有些緊張。

“要不進來慢慢詳談……”突然門竟被人從裡面打開了,慕思玥冒出一顆腦袋,輕笑着,“你好,我叫慕思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