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來的戰鬥，沒有太多的懸念，雖然李自新這邊的火力依舊兇猛，剩下的幾大金剛實力出眾，可在軍刀的精確打擊下，很快就紛紛啞了火，而由趙強和郭子江組成的地面攻勢更是讓戰鬥的局勢呈一邊倒。

李自立作為一個梟雄，掌控了這麼大的營地，手底下八大金剛和小弟無數，也確實是有真本事的，他的進化方向與郭子江、張永明的類似，都是憑藉神秘的異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戰鬥力。

即使在趙強和郭子江聯手進攻下，李自立也差一點就逃脫了，軍刀的狙擊步槍在最後時刻射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槍，子彈直接命中了李自立的胸口，將他從半空中直接轟到了地面。

“啊！”李自立發出一陣瘋狂的吼叫，如同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喘着粗氣，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敵人，手裡握着那把早已打空了子彈的手槍仍瘋狂的扣動着扳機。

“你輸了。”趙強一腳踢飛了李自立那把空槍：“還有什麼話說嗎？”

“我不甘心！”李自立嘶吼着，掙扎着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神里寫滿絕望。

“你就不問問自己都做過些什麼？”趙強冷冷的盯着困獸一般的李自立，絲毫沒有放鬆警惕，李自立在這裡所犯下的罪行，若是換在半年以前，恐怕足夠法院判他槍斃無數回了。

“我做了什麼？”李自立吐出一口血沫，道：“我只是為了活着，在這個該死的世界裡活下去，我得到的是我應得的，難道有錯嗎？”

“你應得的？”趙強冷笑：“奴役那些無辜的倖存則，殘忍的虐待甚至殺死他們，難道這就是你應得的？”

“我給了他們吃的，保護他們不受喪屍的威脅，這一切都是我給他們的，沒有我，他們什麼都不是，他們甚至都活不下去，他們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渣，垃圾！”

“那你就可以奴役他們？”趙強怒火中燒。

“這只是我索取的一點點報酬罷了。”李自立嘿嘿笑道，猙獰如同魔鬼一般。

“既然做了，那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趙強問道。

“姓趙的，你捫心自問，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李自立的傷勢很重，最後一點異能原本是打算用來逃跑的，可沒有想到軍刀的那一槍是那樣的突如其來，子彈強大的動能直接撞斷了他幾根肋骨，鋒利的斷骨直接刺進了他的肺里。

“我？你認為我現在做的是什麼？”趙強反問道：“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保護那些需要保護的人，讓每一個人都能活下去！”

“笑話！”李自立喘着粗氣：“你以為我們做的是什麼？是你們挑起了戰爭，是你們摧毀了我們的家園！你以為消滅了我們，奴隸制度就不會存在了嗎？我們死了，還有那麼多的地方都跟我們一樣，你以為就憑你們，能夠救得了所有的人嗎？”

“至少我所做的一切都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趙強忽然覺得自己沒有了底氣，倖存者聯盟就那麼大的地方，能容納多少倖存者？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有猛虎小隊，可又能幫助多少人？半年的時間，自己活動的範圍僅僅是從長沙移到了湘潭，可就是這樣，還有無數的倖存者甚至連倖存者聯盟所在的位置都不知道，更別提為他們提供幫助了。

“良心？”李自立冷笑道：“良心？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倖存者？還有多少能夠與喪屍戰鬥的戰士？我們這裡每一個戰士，哪一個不是消滅了無數的喪屍，現在他們都死了，死了！就算他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可他們才是與喪屍戰鬥的主力！你們有多少人？有多少槍？難道就憑你們這一小群人就妄想拯救這個世界嗎？”

“強哥，你跟這小子廢什麼話？”郭子江早就不耐煩了，手裡的槍抵住了李自立的眉心，“幹掉他不就完了？”

“來啊，開槍啊！”李自立毫不畏懼的頂着槍口，“姓趙的，老子今天認栽，給老子來個痛快的！”

“怎麼樣？”郭子江扳開了保險，回頭向趙強投來詢問的眼神。

趙強閉上眼睛，點點頭。與李自立的對話讓他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反思，自己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讓人們可以在喪屍的威脅下活下來嗎？不管是李自新還是李自立，又或者是小馬哥，這些人雖然是惡貫滿盈，可他們確實為那些倖存者們提供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

一個人的力量極其有限，也許在一場局部的戰鬥中，一個人的超常發揮可以改變整個戰局，可贏得了局部的戰鬥又如何？在與喪屍的戰鬥中，猛虎小隊總是能夠取得局部的勝利，可這並不能從根本上扳回人類與喪屍的戰爭中的劣勢。

“我們這麼做，真的對嗎？”趙強痛苦的閉上眼睛，靠在原本屬於李自立的那張奢華的躺椅邊上，一張張熟悉或陌生的臉龐在他的腦海里閃現，他們現在都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可他們的死真的值得嗎？

“你做得沒錯，沒有誰比誰高貴，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就算不能幫助所有的人，但是你已經儘力了！”一個聲音在趙強的腦海響起。

“錯了，錯了！”另一個聲音反駁道：“你就是一個劊子手，你所做的一切與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殺了那些人，可以讓其他人更好的活着！”

“喪屍才是人類的敵人，殺了他們，所有人都會變成喪屍！”

……

“強，你怎麼了？”從工地回來後，趙強就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彭莎問了一同回來的隊員們，可沒有人知道趙強為什麼會這樣。

“寶寶，你覺得我這麼做對嗎？”趙強輕輕捧起彭莎的手，放在臉上摩挲着，只有在彭莎的身邊，趙強才能徹底的放鬆下來。

“是什麼事困擾你了？”彭莎溫柔的看着丈夫那略顯憔悴的臉，心痛的問道。

“這麼做，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