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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晴不能想象,她若是沒了這個孩子,日後再不能生育,該如何在定遠侯府的大宅之中生存下去。

她再次慶幸和慕容慧相識,及時發現問題,說不得還有挽回的機會。

過了半晌她才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驚恐,她讓丫鬟將一個團墊遞給慕容慧。

團墊撕開之後,裡面整整齊齊的塞了四塊料子,都是上等的面料。

“你剛嫁了人,在府中要籠絡人脈肯定需要用銀子,嫁妝也不太多,日後還是別總給我送東西了。”

相比較高紫悅來說,慕容慧更擔心徐晴,尤其是覺得她懷孕都被下藥之後,心中對她的擔憂更甚。

“殿下不必擔心,陸姨娘生產時因得我相助,特意幫我要回了我娘的嫁妝,再加上父親幫我備下的,因此我的嫁妝可是相當豐厚的。”

若是尋常人家,自然要將母親的嫁妝留在家中一般,留給兄弟日後娶親用。

只是她若是將嫁妝留在家中,必然會遭到繼母的搜刮,知怕到她弟弟那,就沒剩多少了,她才索性將嫁妝都帶到了婆家。

從前還覺得,到了定遠侯府日子能順暢一點,如今瞧着,是她太天真了,日後的危機只怕比從前更多,偏她如今是躲都沒地方躲,只能硬着頭皮去應對了。

兩人走了之後,慕容慧一整晚都沒休息,直到天蒙蒙亮,被唐嬤嬤提醒着,今日要去上書房時,她才緩過神來。

“殿下,你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長此以往,怕是要病倒的。”

唐嬤嬤發現慕容慧一整晚沒睡,語氣之中透出幾分責備。

“昨日失眠而已,不打緊的,青雪幫我倒些水。”

慕容慧心中煩躁,搖了搖頭,便起身去洗漱了。

接下來的幾日,她雖沒表現出來,卻是一直在擔心徐晴。

好在徐晴沒讓她等多久,便將信傳來了。

慕容慧連忙將信接過來,仔細看了起來,徐晴的信寫的幾位倉促,甚至出現了幾個錯別字。

她一向謹慎,從前是絕不會這樣的,這說明些這封信時,她一定心緒紛亂,受了很大的打擊。

好在信的內容是好的,她在回府後的第二日,便由澄縣主陪着,去請張嬤嬤診脈。

張嬤嬤診出的結果和慕容慧差不多,好在給徐晴下藥的人很小心,藥量下的小,而且下藥的時間短,徐晴的身子雖受了些損傷,還能輕易補回來。

因此張嬤嬤便給徐晴開了一張藥方,讓她安時吃藥,日後每五天,要過來讓她診一次脈。

徐晴點頭應下,並沒回定遠侯府,而是去了她姨母家,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她姨母自然大怒,不過冷靜下來之後,便讓人尋了平時日最信任的大夫看病。

這位大夫是婦科聖手,自然診出了徐晴脈象不對的問題,只是醫數不及張嬤嬤,看了張嬤嬤給的方子之後,便讓徐晴照着這個方子吃。

徐晴的姨母找了最信任的嬤嬤去配藥,將葯製成藥丸帶回去,免得回定遠侯府不方便煎藥。

“這事真是可笑,懷着他們唐家的孩子,竟還要防備唐家的人。”

徐晴姨母氣的在房間里轉來轉去,這氣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了。

“相公春闈在即,我不想讓他煩憂,此事還是等他考完試再說。”

徐晴嘆息了一聲,眼中透出幾分痛苦的神色。

“你不去煩憂他,旁人卻會,回去之後你便將此事告訴你婆婆,讓她多關照自己的兒子,別到時候遇到什麼意外,再讓姑爺名落孫山。”

徐晴的姨母聽了她的話之後,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拉着她的手提醒道。

徐晴只覺得瞳孔都緊縮了一下,斷沒想到這定遠侯府的人,會這般險惡。

“這便回去吧。”

徐晴姨母越想越覺得心驚,忙催促道:“等葯做好了,我親自給你送去。”

回到定遠侯府之後,徐晴屁股還沒坐熱,便見丫鬟棠溪走進來,笑着道:“二奶奶,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定遠侯府的老太太,自然就是唐珏的祖母,一向偏心大房的老封君了。

徐晴皺了下眉頭,淡淡道:“我換身衣服便過去,你去忙吧。”

棠溪應了一聲,便快步走了出去,但並未走院,只是在廊下拿起綉帕繼續綉了起來。

徐晴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陪嫁丫鬟雪兒,雪兒立刻會意的點了點頭,主僕二人朝着內室走去。

“待會兒去她房間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換好衣服後,徐晴便輕聲沖雪兒吩咐道。

雪兒忙點了點頭,便扶着徐晴走出了房間。

“棠溪,你隨我去見老太太。”彩虹文學網

棠溪不由得一愣,這位二奶奶一向只信得過她得陪嫁丫鬟,今日怎麼就讓自己陪着去正院了?不過驚訝歸驚訝,她還是小心的扶住了徐晴,緩步朝着正院走去。

定遠侯府是開國元勛,這兩代子孫隨不出色,到底根基還在,因此府邸十分華麗。

徐晴一邊悠閑的走着,一邊在心中盤算着,見過老太太之後,該怎麼和自己婆婆說有人給她下藥的事,才能讓她婆婆提高警惕。

就這樣便一路走進了正院,遠遠的便見到一群人,正坐在整趟喝茶,一派熱鬧氣氛。

她的兩個小姑子,不知說了什麼笑話,逗得老太太喜笑顏開。

“孫媳見過老太太,見過大太太,太太。”

徐晴到底是在宮中待過幾年的,規矩學了不少,定遠侯府的極為姑娘,在行為舉止上,都不如她。

只是這對她來說並非是什麼好事,就必如現在。

大房的嫡長女唐珍,就笑了笑道:“旁人懷孕都喜靜,偏二嫂子喜動,見天的往外跑,可是在外面遇到什麼趣事,說與我們聽聽?”

“你休要胡鬧,日後嫁了人可不能學你二嫂子,女子合該遵守婦德,若無重要的事,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唐珍話音剛落,老太太便冷聲說道。

明着是在教訓唐珍,實則卻是在指桑罵槐說徐晴呢。

二太太掃了一眼徐晴,也是有些不滿,才有了孩子,怎麼這般不安分,不好好養胎,竟還四處亂跑。

“老太太教訓的是,孫媳日後便不出門了,只管留在家中陪您老解悶。”

徐晴在心中冷哼了一聲,面帶微笑的說道。

大太太冷哼一聲,她最見不得的,便是徐晴這副樣子,任你做什麼,都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半點意思都沒有。

不過想到唐珏房中的那個徐蓉,她便氣不打一處來,只想着徐家人都不是好東西,她恨不得這府里姓徐的,都死光了才好。

“坐吧。”

老太太抬了抬眼皮,覺得教訓夠了,即便再不喜歡,到底是個懷着孕的孫媳婦兒,教訓的過了傳出去,便成了她為老不慈,她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

“這懷着孕不是不能戴沉重的東西嗎?二嫂子怎麼還戴這麼重的簪子?”

這時二房庶女唐珠也湊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拔徐晴髮髻上的簪子。

“這可不行,你這麼一拔,我的頭髮可就散了,你快到別處鬧去,我今日累了,就不與你玩了。”

徐晴飛快的閃身躲開,便笑着說道。

“那二嫂子可是要小心,您還懷着孕呢,別玩的太過火,再……我不過是說說,你可別生氣。”

唐珠瞟了一眼二太太,發現她正和老太太說話,並沒朝這邊看,便低聲說道。

她一向不喜歡徐晴這個嫂子,明明有那麼多好東西,竟一樣都不肯給她,真真是小氣。

“府中王大夫,不是說我的脈象一樣正常嗎?怎麼會呢?難道是王大夫診錯了,還是二妹妹知曉什麼?”

徐晴湊到她跟前,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問道。

“二丫頭,別胡說八道,到上課的時辰了,你們都讀書去吧,別再這饒了老太太清凈!”

這時二太太轉過頭,隨不知唐珠說了什麼,但聽徐晴的反應便知,定不是什麼好話,因此心中升起一陣怒意。

她可還等着徐晴生下曾長孫呢,唐珠竟然敢詛咒徐晴腹中之子,果然是平日里對她太客氣了。

唐珠到底不敢忤逆嫡母,忙恭敬的行了禮,便告辭了。

徐晴又做了半個時辰,覺得有些乏力,正巧老太太也要休息了,她便隨着大太太和二太太一同告辭。

“我今日去姨母家,帶回了一盆松鶴延年的盆景,太太要去看看嗎?”

出了正院,見大太太已經走遠了,徐晴才衝著二太太客氣道。

“那走吧。”

二太太點了下頭,她一向就喜歡這樣的盆景,因此倒沒往深了想。

兩人回了院子之後,徐晴便讓棠溪去煮茶,她和二太太坐在卧房裡等着。

“盆景呢?”

二太太掃了眼房間,疑惑的說道。

徐晴讓雪兒關了門,便將她被人下藥,以及姨母叮囑有人會給唐珂下藥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太太,我如今忙着調理身子,怕是顧不上相公了,還往太太多上心。”

見二太太沒吭聲,徐晴只得說出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