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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點了下頭,忙躬身行禮,然後匆匆離開了。

慕容慧坐在床邊,笑着道:“感覺如何,用我幫你請太醫嗎?”

“我一切都好。”

趙煜將湯碗放下之後,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到最後竟又猶豫了。

“你想說什麼?”

兩人相識多年,慕容慧自然看出了他的猶豫,忙問道。

“我在邊境發現邊境有謹王的人,好在陛下治軍嚴明,在邊境軍中威信極高,因此謹王的人根本插手不了軍中的要職。”

趙煜嘆息了一聲,他自然是知曉謹王的野心的,不止是他,謹王的野心幾乎路人皆知,偏他自己還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還在肆無忌憚的抓權。

“此事帝後二人想來已有定奪,無需擔心這些,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好。”

慕容慧垂下頭無奈道,她盤算着該好好的勸說慕容寧應對此事了。

邊境的守將沈鶴卿出身安陽伯府,是沈菁的親叔叔,安陽伯府少有的掌權人。

若是謹王堅持要奪取邊境兵權,竟必定會和沈鶴卿起衝突,這樣的情況下,慕容寧必然會牽扯其中。

兩人聊了片刻之後,慕容慧便讓人給慕容寧下了帖子,擇日一同吃酒。

慕容寧接到帖子時,安陽伯就坐在他的身邊,兩人商量的也正是邊境之事。

“這位靈慧公主整日里倒是清閑,只是她不知曉王爺十分繁忙,竟還邀請您喝酒。”

安陽伯一直都十分瞧不起女子,即便是他那位做了側妃的女兒沈菁,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靈慧公主十分繁忙,不僅要幫母后打理宮中大小事務,還有一大堆生意、皇莊要打理,每年收益的六成以上,都會填補給戶部,因此他無事絕對不會找我。”

說完他略想了一下,沖身旁太監問:“靈慧公主發帖子之前,見過什麼人。”

“回王爺,公主殿下去見過趙大學士府的趙公子。”

小太監趕忙回道。

“這就對了,趙煜剛從邊境回來,想來靈慧公主要說的事,和你說的事都是同一件。”

慕容寧苦笑了一聲,無奈道。

安陽伯眉頭一挑,心中倒是多了幾分欣喜,覺得自己這次押寶押中了,表面上看慕容寧似乎處在劣勢。

畢竟慕容安仗着年歲大一些,率先進入朝堂,籠絡住一堆朝臣,再加上聯姻身邊的人手看似不少。

但實際上有用的並不多,還被帝後二人處處制約。

慕容寧看似示弱,實際上身邊還有湯家、有他安陽伯府,定遠侯家那房實際掌權人,和靈慧公主的支持。

想要爭奪皇位,似乎更加有利,因此安陽伯忙笑着道:“老臣覺得,您不該再退讓了。”

“我們到底是親兄弟,若皇兄真的想要這個皇位,給他便是,我不想因此兄弟反目。”

慕容寧自然清楚他身邊的人是怎麼想的,他必須得和這些人說明白,免得他們去和謹王的動手。

安陽伯有些失望,但面上還不能表露出來,勉

強拱了拱手,便起身告辭了。

見人走了之後,慕容寧不由的嘆息了一聲,目光不經意間瞟向書架上的史記,無奈的叨念道,難道真的回鬧到那一步嗎?

“王爺,吉服已經做好了,你快試試。”

這時小太監拖着吉服走進來,神情之中透出幾分欣喜的神色。

今年是容國大慶,因此皇子公主都要參與祭天大典。

而且這也是慕容君在位以來,第一次祭天大典,因此皇族對此事十分看重,慕容寧自然也是要參加的。

慕容寧也知曉此事極為重大,因此特意讓人做了身新的吉服,免得在祭天大典上失禮。

慕容寧忙起身試了一下吉服,穿的十分合身,慕容寧套上這樣一身吉服,瞧着平日里也比平時威嚴了許多。

一旁的幾位太監見狀,忙誇讚起來,慕容寧站在鏡子跟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抿嘴笑了笑。

只是目光不經意間瞥到那封請柬,他心裡一緊,不禁嘆息了一聲,心情又一落千丈。

“好生保管,別弄壞了。”

將吉服脫下來,慕容寧再沒了試衣服的心情,略用了一些午膳,便讓人更衣去衙門了,臨走之前還特意提醒身邊的內侍,只說自己公務繁忙,改日再請靈慧公主用飯。

身邊的小太監心中不贊同,但到底還是應了一聲,等慕容寧走了之後,他才衝著旁邊的老太監無奈的說:“師父,王爺這般退讓,可如何是好?”

“王爺宅心仁厚,顧念手足之情,這是王爺的長處。不過人不可能一味的退讓,王爺如今能忍是因着謹王還沒觸到王爺的底線,讓你安排的可都安排好了?”老太監嘆息了一聲,無奈的說,他是看着慕容寧長大的,看到慕容寧這般退讓,他心裡自然着急。

只是再着急也沒法子,他們只能忍着,等慕容寧認清事實那日。

“放心吧師父,已經讓府中的綉娘做了,沈側妃親自監督,保准在大典開始之前做出件一模一樣的。”

小太監眯着眼睛笑了笑,心中不禁希望自家王爺能用到這件衣服。

“你小子想什麼呢,若是王爺用到這件衣服,必定會遭了算計,你竟還高興。”

老太監敲了一下自家殿下的腦袋,有些生氣的說。

“您別怪小的說話欠妥,咱們王爺就是吃虧太少,若是王爺認清了謹王的真面目,便不會再忍了。”

小太監揉着腦袋,神情之中透出幾分狡黠。

兩人的話慕容寧自然不知曉,他還忙着去處理慕容君交給他的公務,對於這些事他自然是兩眼一抹黑,偏慕容君吩咐過,不能因他是皇子就對他格外優待。

因此他在六部的待遇,雖比尋常入仕弟子強一些,到底還是走了不少彎路。

整日忙於公務倒是讓他進步了不少,也漸漸忘記了諸多煩惱,時間一久他似乎還挺享受這樣的日子。

轉眼便到了祭天大典,慕容慧便也是早早起來,梳妝打扮只喝了一碗參湯,便被眾人扶着去鳳儀宮請安。

她到鳳儀宮時,才剛到卯時,然而等

她到時,便見到帝後二人都已經裝扮完了。

慕容楹穿的像個小紅包,此時正在嬤嬤的懷中睡得正香。

幾人坐上轎攆,便匆匆朝着祭天大典的瞭望台趕去,這樣的地方慕容慧還是頭一次來,因此瞧着倒是新鮮。

只是不能亂看,她便只能垂着頭,抱着慕容楹,亦步亦趨的跟在林映雪的身後。

林映雪身子不適,走上瞭望台九九八十一階台階之後,她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慕容慧忙將慕容楹放在地上,讓她安分的站着,自己走上前去扶住了林映雪。

“慧兒,待會兒上完香,你便先陪着你小姨下去,將楹兒也帶下去。”

慕容君見狀,忙低聲囑咐了一句。

慕容慧忙點了下頭,正想應聲,目光不經意間看向慕容安,就見慕容安似乎正在笑。

只不過他強行克制着,不讓自己笑出來,慕容慧有些疑惑,不過參加個祭天大典,至於開心成這樣嗎?

除非他並不是因為此事發笑,而是因着別的事在笑,看他目光總是往慕容寧身上瞟的舉動,她覺得此事多半和慕容寧有關。

幾人上完香之後,慕容慧便一手拉着慕容楹,一手扶着林映雪往下走。

這……怎麼回事……

幾人剛走到一半,便聽到人群中,傳來一陣陣騷動聲。

她正疑惑時,便見到慕容寧那身紫色的吉服,竟變成了藍色,着實有些古怪。

林映雪眯着眼睛略看了一下,便停下腳步道:“寧兒,你身上一股蘆台草的味道,可是穿着這身衣服去過工部?”

蘆台草是工部用來給木匠上色的顏料,呈現出草綠色鮮亮,與其他眼色的染料混合,便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

民間許多染坊也常用這種草做染料,十分的常見。

慕容寧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臉的茫然,疑惑道:“兒臣不過在剛拿到衣服時試穿了一下,這還是第二次穿。”

“快去換一身,你這般打扮着實不妥。”

沉默了片刻之後,林映雪才淡淡道。

慕容寧面色難看至極,他真真沒想到自己竟會遇到這般尷尬之事。

他如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忙行了個禮,便匆匆離開了。

慕容慧特意瞟了一眼慕容安,發現他也是一臉的驚訝,那神情絕不是裝出來的。

慕容慧不禁疑惑,難道是自己想錯了,慕容安並不知曉此事,衣服變色不過是意外嗎?

林映雪出了祭天大典的範圍之後,便衝著等在遠處的嬤嬤吩咐道:“去將冀王身邊的內侍叫過來。”

嬤嬤忙應了一聲,便去叫人,不多時便見內侍捧着兩個大盒子走了過來,先是給林映雪行了個禮,之後才將兩件兩個盒子遞給嬤嬤。

“怎麼有兩件吉服?”

林映雪翻看了一下兩件吉服,其中一件是剛才慕容寧穿過的,另一件是全新的,半點問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