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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映湘是場唯一一個心情不好的人。 或許,還可以算是她身後露珠吧,畢竟露珠也是清楚她心思的人。

林映湘晦暗不明的目光在慕容君跟和碩赤狼之間來回打量,抱着湯婆子的雙手有些用力。

隆狄爾真是個莽夫!有勇無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an sha人沒有an sha掉算了,還間接給慕容君送過去一個強有力的盟友,簡直是蠢到家了!

林映湘想着這些,心裏面窩火到了極致。

“不如西北王和你的兩位妃子,在草原多住兩天再回去?正好我們也商量商量些事情。”

乞顏高察提議道。

和碩赤狼聞言,跟着附議:“是啊,眼下雖然還未將對林小姐放暗箭之人揪出來,但我們也能確定是隆狄爾在暗處作妖了。西北王留在這,我也們好商量下對付隆狄爾的法子。”

慕容君沉吟片刻,看向林映雪。

林映雪點頭道:“映雪聽王爺的,全憑王爺做主。”

慕容君便道:“那便叨擾了。”

乞顏高察擺手,道:“西北王說這話便太過客氣了,來人啊。”

他朗聲吩咐道:“給西北王及他府女眷準備營帳。”

“且慢!”

林映湘這會兒正心緒不寧,也壓根不願意在這蒼茫的草原多待,更不願意日日看着慕容君和林映雪兩人卿卿我我,當即出聲喊了一句。

話音一落,營帳內眾人的目光都朝她望了過來,落在了她身。

其,乞顏高察的神情略有不快。

他不冷不熱地開口:“湘側妃有什麼問題嗎?”

林映湘暗暗惱怒乞顏高察的態度,但面卻不敢表現出來,露出一個歉疚的笑容來,柔聲說道:“我身子有所不適,想先行一步回王府去,不陪大家在這裡多待了。”

慕容君擰了擰眉,但又很快鬆開了。

他看了林映湘一眼,道:“那你便先行回王府去吧。”

話落,看向一旁的露珠,淡淡叮囑道:“照顧好你主子。”

露珠連忙恭敬應聲:“是,奴婢遵命,請王爺放心。”

乞顏真兒忍不住說道:“她一個人單獨回去,要是在路遇襲了怎麼辦?”

她倒是不關心林映湘的死活,只是單純不想林映湘給慕容君添麻煩罷了。

而林映湘聽見乞顏真兒這麼說,眼皮跳了跳,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多管閑事”。

之前在觀禮台,也是乞顏真兒多事,才讓林映雪僥倖逃脫一劫,現在乞顏真兒又管起她的去留來了,真夠讓人窩火的。

林映湘扯着嘴角若無其事地道:“還有王府護衛,不會有事的。”

她心裡門兒清,隆狄爾跟她站在同一條船,怎麼可能會派人襲擊她。

可是,這些話沒辦法當著這些人的面說出來。

這時,乞顏真兒諷刺地輕哼了一聲,將視線冷冷從她身移開了。

林映湘便看向慕容君,眼底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忐忑之色。

她在擔心慕容君因為乞顏真兒的話改變主意。

慕容君神色淡淡,臉情緒並無任何波動。

“我讓臨之送你回去。”

林映湘心裡一松,同時眼底划過一抹暗色。

慕容君還是像以前那般信任臨之。

這樣再好不過了。

而臨之這時也抱拳領了吩咐:“屬下一定將湘側妃安全送達王府。”

“嗯。”

慕容君應了一聲,又緩緩說道:“將人送回去後,你再返程過來。”

“是,那屬下這便護送湘側妃先行離開了。”

慕容君點頭。

林映湘屈膝福了一禮,看了慕容覺一眼,輕聲說道:“那妾身這便走了。”

話落,又跟林映雪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才帶着露珠和臨之兩人離開。

營帳內,乞顏高察讓乞顏真兒帶林映雪去附近參觀,而他們這些男人們便是去馬圈。

安排完善後,眾人便出了營帳。

外面這時飄起了雪花,林映雪抬頭,看着天空落下來的雪白,只覺得這場面美如畫。

“需要讓人給你找一把油紙傘來嗎?”

乞顏真兒在一旁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

林映雪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乞顏真兒恐怕是誤會些什麼了。

她笑了笑,搖頭說道:“這雪景甚美,若是撐了傘,反倒失了意境了。”

乞顏真兒聞言,多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倒也沒再說什麼了。

“跟我來吧。”

林映雪輕輕頷首,側頭和旁邊的慕容君對視了一眼,然後笑了笑,抱着湯婆子轉身,同乞顏真兒離開了。

慕容君注視着她的背影,眼底神色溫柔而繾綣。

乞顏高察吩咐周圍駐守的將士,道:“帶一個小隊跟去保護公主和西北王的准王妃。”

“屬下領命。”

慕容君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對乞顏高察說道:“乞顏首領有心了。”

乞顏高察擺擺手,神色一肅,道:“總不能再讓林小姐在我們草原出事了。”

……

草原更加天寒地凍的,林映雪在乞顏真兒的領路下,在周圍逛了一個時辰左右,便冷的不行了。

她捂緊了手已經沒什麼溫度了的湯婆子,吸了吸發熱又酸澀的鼻子。

乞顏真兒臉也凍得通紅了,但整個人的狀態卻如常,好像並不覺得冷的樣子。

林映雪看在眼裡,覺得驚,不由得問了一句:“真兒公主,你不冷嗎?”

乞顏真兒側頭看了她一眼,表情依舊淡淡的,但卻出言解釋了:“我們草原的人經常食牛羊肉,相於你們原人,沒那麼畏懼寒冷。”

林映雪瞭然,見對方臉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驕傲,眸光一軟,眼底溢出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原來是這樣。”

乞顏真兒道:“這周圍也帶你逛的差不多了,走吧,我們回去。省的待會兒你被凍得受涼了,王爺又要心疼。”

林映雪:“……”

她看了乞顏真兒一眼,暗暗感到無奈。

這姑娘明明是自己關心她,卻非要陰陽怪氣地加這麼一句話,這不是存心讓人誤會么?

還好,她已經知道了對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林映雪因為憂心妙琴的傷勢,回到駐地後,便跟着乞顏真兒去了她的營帳。

兩人進去時,一個婢女在床榻邊守着,見到她們,連忙屈膝行禮。

乞顏真兒擺手讓她起來了,然後問道:“她怎麼樣了?”

“途醒過來一次,但神智不怎麼清醒,我按大夫的吩咐給她餵了葯後,她便又睡過去了。”

“可有囈語?”

問這句話的是林映雪。

婢女回答道:“有的。大夫過來看過,說是因為受到驚嚇,還有些發熱所致。”

“發熱?”

林映雪秀眉攏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躺在床的妙琴臉一點血色也沒有,嘴唇乾澀,眉心緊緊擰着。

顯然,睡夢也並不踏實。

林映雪伸出手去,在妙琴額頭輕輕探了探,果然手掌觸及到的肌膚溫度有些燙。

“我再開些葯。”

聞言,婢女當即道:“您說,我去幫您準備。”

林映雪便報了幾味藥材的名字出來。

婢女應聲,便離開了。

林映雪在床邊輕輕坐了下來,看着妙琴蒼白的臉,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時,一旁響起乞顏真兒的聲音。

“此番你婢女因救你而受傷,究其根本原因,是我們乞顏、和碩兩族部落防衛不夠,我給你道歉。”

林映雪一怔,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那般高傲的乞顏真兒跟她道歉了?

林映雪只覺得有幾分難以置信,她看過去時,正好撞乞顏真兒有些彆扭的神情。

頓了頓,不由得哂然一笑。

“真兒公主不必如此,若不是你及時出聲提醒,恐怕映雪已經命懸一線了。”

乞顏真兒沒再說什麼。

林映雪收回視線,扭過頭去,見妙琴眼睫顫了顫,有醒過來的趨勢。

她心裡一喜,等了片刻,果然見妙琴緩緩睜開了眼睛。

“妙琴,感覺好點了沒?除了傷口,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妙琴張了張嘴,一時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林映雪見狀,連忙起身,親自去倒了杯水過來,然後扶着她靠在床頭。

妙琴不願讓自己被主子服侍,硬是從被子裡面伸出手來,端過了茶杯。

喝完之後,這才感覺嗓子里好受多了,試着開口:“謝謝小姐。”

語氣依舊虛弱。

林映雪嘆了口氣道:“都這時候了,還跟我這般客氣。”

話落,便再次問起了她身體狀況。

妙琴道:“除了頭暈,便只有傷口那處疼的難受了。”

林映雪抓着她的手,憐惜道:“這次苦了你了。”

妙琴緩緩搖頭:“能救小姐一命,奴婢很開心。”

林映雪聞言,心頭百感交集。

抿了抿唇,她道:“你有些發熱,頭暈便是發熱導致的。我給你開了葯,待會兒喝了葯後,你應該會好受點。”

妙琴點頭,再次說道:“奴婢讓小姐憂心了。”

林映雪沒說什麼,看向乞顏真兒,道:“乞顏首領已經吩咐人將我們的營帳安排好了,我現在便讓人送妙琴過去。映雪在這裡多謝真兒公主將自己的營帳讓出來,給我們提供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