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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休養一些時日,攝政王風風光光的下葬了,朝中積壓的不滿,也終於開始爆發,她也不得不回到朝廷,與小皇帝站在一塊,平息這場風波。

再者,秦國掌握權利最多的人去了,秦國的權利要重新洗牌,趁此機會,自然是要培植自己的親信。

落胎之事,吳太醫一家和心雨都已經死了,自然是沒有機會傳出去,長公主拖着虛弱的身子,不得安寧,繼續為小皇帝籌謀,雖然有時會突然有些心有不甘,但還是拋卻私心,為小皇帝辦事。

就算他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也為了秦國,皇叔說了,秦國不能葬送在自己這一代手裡,不能坐以待斃。

齊國使團被全滅,也給秦國敲響了個警鐘,畢竟秦國國力比楚,商,晉三國都低,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以後恐怕會淪落道齊國的下場,甚至被人吞併。

本來還想去找高公公證實一下皇嬸所說的真假,也沒有空閑去找他,此事暫且不急,等朝堂穩定之後再說。

就這樣忙着,時間過的飛快。

攝政王死後大半個月後,長公主收到了南祺的信。

雲媚,你我之事,我早已想的明白,已經決意赴往秦國陪你,本不願讓你分心,此番秦國變故,我很是擔心,只恨不能陪你左右,今後你姐弟二人共擔國事,定然幸苦。

索性姊顏等人還算支持,已經在幫我籌備,待京中事了,我便啟程來秦。

自卿離去,夜夜入夢來見,想必卿亦思我,望萬事小心,珍重己身。

盼早日相見,南祺。

長公主反反覆復看了三遍,才真的相信,他是真的要放棄楚國的一切,來秦國陪自己,心中激動不已,突然有好多話想傾訴。

可是知道此事的心雨已經不在了,帶着秘密埋葬在地底,想起她死前說的那句話,離開是非,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皺眉想了幾瞬不再想她,索性自己研磨,回信一封。

南祺,收到來信,我已明了你的決心,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為我付出至如此地步,拋卻一切,只是你先做安排,莫要輕舉易動。

如今局勢一變,懸於我姐弟二人頭上之刃,已經消失,待秦國局勢穩定,我也可以聯姻名義,嫁與你,屆時,我可擺脫千總麻煩,你亦可保住所有。

你我之事,還待商酌,切記,不可妄動。

夜裡難眠,模糊之間,全然是楚國之光景,願今後,可年年與君共賞桃花。

念君,雲媚。

一封信太短,這些日子發生了許多的事,雖然想要都告訴他,紙上終究難以說清,等他日相見,再把一切告訴你吧。

楚國朝廷的局勢,日漸焦灼,燁王也忍了一肚子火氣,在南祺的幫助下,拿住了南祺的把柄。

如今的早朝,已經不是以前規律的三日一朝了,全然按照皇帝的心情來,七日一回,八日一回,都屬正常,就這還是瓊妃硬的勸來的。

好不容易趕上一次父皇上朝,燁王和陵王兩兄弟,峁足了勁兒,想要對方倒台。

皇帝頭疼的看着一眾殺氣騰騰的大臣,連站在前方一直好脾氣的燁王,都皺着眉頭,戾氣滿滿。

二人是真的已經紅了眼了。

燁王這邊的人,當先站出來,“臣要彈劾陵王殿下。”

皇帝抬抬手,示意他說。

“臣彈劾陵王收取賄賂,強搶民男民女,草菅人命。”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收取賄賂算是正常吧,這強搶民男民女,草菅人命又是什麼意思?

貴族之間,玩些新奇的東西,沒什麼稀奇的,只是拿到朝廷上來說,大家當然不能一副很懂的樣子,此事就有些不堪入耳了。

皇帝聽了,也是直皺眉頭,“你可有什麼證據。”

那人從袖中掏出一個信封呈了上去。

“拒臣所知,陵王殿下喜好年輕男女,除了一些自願入府的,還有一些人隨其喜好進獻的,私下裡還用手段收羅了許多良家少女少男,供其玩樂,其中致死三十七人,有十二人為非自願,此乃草菅人命也。”

朝臣們都以驚恐的眼光看着陵王,早知他性情乖張,沒想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

陵王臉上已經滿是怒氣,雖然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喊冤,但是就是剋制不了自己。

皇帝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身為皇子,身邊的女人甚至男人,怎麼會少,非要去強迫人家,還玩死了人,更是被人查了出來,現在被人當著朝臣的面,說了出來。

陵王好不容易壓住怒氣,轉身對那人道,“你又從何得知是本王弄死了他們,又怎得知他們非是自願。”

“殿下莫要狡辯,有些人是被殿下強搶來的,怎會自願,其中更有國子監的學子,他們前途無限,為何要臣服與殿下身下,莫非到了此時,殿下還毫無悔意?”

陵王道,“入了我王府,就是王府的人,生死由本王做主,他們初時不願,你又可知他後來也不願?你妄自揣測本王,該當何罪。”

“殿下莫要避重就輕,身為皇子,理應愛民如子,殿下卻草菅人命,難道不羞愧嗎?”

眼看重點都被忽略了,燁王有些忍不住了,他知道此事之時,也是驚怒交加,這個弟弟實在太不像話了。

“父皇,陵王此行,太過惡劣,兒臣覺得應當嚴處。”

“臣附議。”

“臣附議。”

“就是,應該嚴處,當日陵王被禁足太廟,就不應該放出來,陛下不能再心軟了。”

說到底,這些人命都沒有自己兒子重要,此事也算皇室醜聞,自然不能認定事實。

皇帝開口道,“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證據不明,需要細查,待查出結果,陵王確實做了這些事,朕定然嚴懲,此刻先不要糾結此事了。”

大家面面相覷,沒想到皇帝會將此事如此輕輕放下。

不待有人抗議,又有人站了出來。

“臣也有事啟奏,臣彈劾燁王殿下威逼拉攏禁軍副統領以及城防軍領軍,意圖不軌。”

雖然大家已經料到今日不平靜,但是沒想到這次不是臣屬之爭,而是兩位皇子本人之爭。

若說方才之事,皇帝有所包庇,但是勾結禁軍和城防軍,那可是不能饒恕的大事。

果不其然,皇帝一聽,先不論真假,面上已然滿是不悅之色。

自從謀逆之夜以後,皇帝對這種事尤為敏感。

燁王接受到皇座上的人射來的冰冷目光,心中一冷,父皇不信任他。

“父皇,兒臣保證絕無此事。”

“燁王殿下沒想到保密一疏吧,禁軍副統領被殿下軟硬兼施拉攏至旗下之後,心情鬱悶,於外室處喝酒取樂,酒後吐出真言,那女子怕引火燒身,私下來的刑部舉報,臣已經收集了證據,請陛下過目。”

皇帝難得的直起了身子,面無表情的看着那些證據,臉色越來越黑。

此時,端王也站出來道,“先前兒臣到皇兄府上拜訪,無意間聽到皇兄與南世子商議,說手中無兵權,不踏實,要想法子拉攏一些手握兵權的人。”

燁王一聽,心中大怒,端王竟然落井下石,“你胡說,我本以為你雖然不算君子,但是心地總算不壞,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卑鄙小人。”

端王道,“皇兄莫怪,我只是實話實說,我並未聽到你要拉攏禁軍副統領等人,只是稍稍聽了幾耳朵,便沒敢再聽。”

不僅他倆爭論,朝中大臣也在爭論不休,眼看又是一場唇槍舌戰。

起初皇帝心中憤怒不已,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燁王,也起了這等心思,但是轉念一想,此事也許另有隱情。

抬眼看着大殿下方,頭又隱隱作痛。

大家半天也沒什麼結果,不過是咬着雙方主子的錯不放,陵王貪污賑災款一事,也被提起。

一向在朝堂上不多言,默默做事的珺王,卻出列了。

“父皇,兒臣也覺得燁王兄之事有蹊蹺,不可聽一面之詞,事情一查就能明了,在這裡爭論不休沒有意義。”

大家看了看珺王,本來他在瑞王謀逆之時,也算奪目,被大家列入儲位候選人之一,只是他太過沉默,大多時候之做不說,總是讓人忽略了他。

那日他的表現,讓皇帝從心眼裡覺得可信,既然他出面說情了,便給個面子吧。

“既然如此,便選一個中正的人來查此事吧,還需有能力,朕不想看到冤假錯案。”

殿下立刻有人道,“謝侍郎正直,又有經驗,不如交給他?”

皇帝心中不悅,朝廷養着這麼多人,難道只有謝靈可用?這些人逐漸把謝靈當成了主心骨,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謝靈身負要職,不能分心,諸位就沒有別的人選了嗎。

謝靈心知皇帝猜忌,也懶得管這個閑事。

大家思考間,看到前列站的端正的珺王,頓時有了主意,“珺王殿下處事公正,心思靈敏,不如讓端王殿下查此案。”

“是啊,珺王殿下的能力也不弱呢。”

燁王道,“兒臣也相信五弟,五弟查出的結果,兒臣定然心服口服。”

珺王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帝早就被吵的頭疼,又想起珺王素來是靠得住的,索性道,“那此事就交給珺王了,記住,要不偏不倚。”

“兒臣領旨。”

見兩位皇子之爭暫時告一段落,謝靈出列,呈上姜瑜送回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