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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君堯從始至終都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聽了他的這句話,也只是掀了一下唇角,淡然道,“你費盡心思做的這麼多,只是為了得到她的注意吧!儘管她只會因此更加厭惡你,只會覺得你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你說什麼?”卿天麟眸色瞬間暗沉下來,溫潤雅緻的面容猙獰扭曲,“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你若能弄死我,還會等到現在?”樓君堯唇角勾着不屑的笑,“若不是你使詐,就憑你這種角色,還不能奈何了我。”

那張俊美絕倫的臉龐帶着藐視一切的高傲和尊貴,魔魅的紫瞳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讓人忍不住沉淪在那魅惑的深紫之中。

卿天麟與之對視了兩秒後就移開了視線,強自壓下心中翻湧的不適感。

果真是魔眼,有着常人所不能抵抗的魔力。

不過那又如何?他此刻還不是被自己困住動彈不得。

這個男人,光看那異於常人的外表就知道他不一般,卿天麟暗中查探也未曾查到這男人的身份,只是這雙魔瞳,他卻依稀有些印象。

那是太古時期,冥夜魔族一脈的標誌。

只是……怎麼會那麼巧?

若真是冥夜魔族流傳下來的血脈,他卻是不能輕易動這個男人了。

縱使他日後登上那最高處,有些人還是得敬而遠之,不能輕易得罪的,譬如這在太古時期強大無比的冥夜魔族,據說在當年是罪惡之始的鼻祖,就連那所謂的光明正道勢力也無法避其鋒芒。

只是歲月變遷,時光流轉,過了這麼些年,誰又知道那傳說中的族群是否還存在。

“嗯……”

容顏精緻俊秀的少年幽幽轉醒,身體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在看到自己所處之境後,神色有些訝異。

眸光流轉間,看到自己身邊同樣懸在半空中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你……”

“醒了?”樓君堯勾唇笑了笑,“醒了就好。”

“我們這是在哪?”

卿北有些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他醒來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身體似乎動不了?

還有,這男人不是很厲害的嗎?居然也和自己一樣被禁錮住了!

樓君堯接收到少年那震驚的眼神,無奈的道,“如你所見,我們被人控制了,這裡是雲霄堡壘的頂層。”

“你那麼厲害,怎麼還會有人能制服你?”

“沒辦法,我這麼正人君子,碰上那些貫會耍陰謀詭計的小人,自然不敵。”樓君堯一臉認真,看起來頗有幾分痛心疾首,似乎是因為自己太過正派,玩不過那些奸詐小人而懊惱。

卿北,“……”

其實他真的不想說,你就長的這副禍國殃民的妖孽樣,看着也不像什麼好人。

卿天麟看着他們還有閑心聊天,不由得輕嗤了一聲,算算時間,一刻鐘也快到了,若是卿卿再不來,這兩個人只好在心裡祈禱老天,摔下去的時候能夠給自己保留個全屍。

相比較整個身體都懸空在雲霄堡壘外面,岌岌可危的兩人,奚湛臣則是被鎖在宮殿裡面的柱子上,那黑色的鎖鏈將他緊緊的勒住,本就消瘦的身體被勒的幾乎變形。

他先前還試着想去掙脫,可是後來發現根本就無濟於事,反而越勒越緊,他便放棄了。

宮殿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奚湛臣緩緩地抬眸,那一抹白影頃刻之間就到了眼前,一隻修長的手捏住他的下顎,讓他以仰視的姿態,被迫的注視着面前的男人。

卿天麟唇角依舊勾着溫潤無比的笑意,手下卻用了幾分力道,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捏碎他的顎骨,“在外面待了這麼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麼東西?

奚湛臣眸光微暗,沒有說話。

“這麼骯髒的你,也配窺探與你有雲泥之別的人嗎?”卿天麟緩緩地湊近他的耳畔,一字一頓的道,“我創造你……就是為了讓你背叛我嗎?嗯?我的奴僕。”

“對不起……主人。”奚湛臣聲音微弱,“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呵呵,既然控制不住,要這顆不忠誠的心有何用?就把它挖出來餵給你那些低賤的同類吃算了。”卿天痕冷嗤一聲,殘忍的說道。

隨即一隻手已經緩緩地貼近了他的胸膛。

奚湛臣閉了閉眼,面上沒有絲毫驚慌害怕,似乎已經沒有了求生的**。

足夠了,他這充滿血腥殺戮,只為殺人而活的人生,任人擺布的命運,在臨死之前能夠遇到那麼一個觸動他靈魂深處的人,他已經沒有遺憾。

空間傳送陣裡面的卿羽幾人,很快就到達了雲霄堡壘頂層。

明依依和千雲雖然精神力比一般人強,可是體質卻很差,從傳送陣中出來,面色有些白。

慕萊倒是沒有什麼不適感,她自幼便在大陸上闖蕩,各種惡劣的環境都去過,適應能力很強。

越到上面,空間越狹窄,傳送陣的門打開時,卿羽一腳踏上去險些沒有站穩,還好她反應及時穩住了身體。

頂層上面只有一座金碧輝煌看起來十分久遠的宮殿,再沒有多餘的東西,顯得有幾分空蕩寂寥。

靠近宮殿的地方只有卿羽一個人能走進去,慕萊和明依依她們剛走近,就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了,想來這也是卿天麟故意為之。

卿羽眸光在周圍打量了一圈,隨後在某個方向定格住,那裡懸空着兩個人影,就在宮殿的邊緣處,只要稍一動作就會掉下去,十分危險。

她頓時迅速的走過去,果然見到那兩個熟悉的人。

“樓君堯,小北,你們怎麼樣?”卿羽擔憂的說道。

“卿羽,別擔心,我沒事。”卿北唇邊露出一個笑容,安撫的說道。

樓君堯眯了眯眼睛,語氣有些不悅,“你還真的來了。”

卿羽挑眉瞪了他一眼,“還有臉說,我是怎麼叮囑你的?這下好了,被白之彥他們知道你居然中了圈套被俘的事情,看你以後還怎麼立威!”

真的是氣死她了,她還指望這傢伙一起進來能照顧小北,結果倒好,他自己居然先中招了。

樓君堯聽了她的一番訓斥,挑了挑眉乖乖的沒有說話,倒是卿北居然開口為他鳴不平,“卿羽,這不關他的事,這一路多虧他保護我,而且若不是那個人太卑鄙用你來威脅他,他也不會中了圈套被抓住。”

“小子,多什麼嘴。”樓君堯白了他一眼。

卿羽有些沒反應過來,不解道,“用我……威脅他?”

什麼意思?

卿北沒有理會男人那示意他閉嘴的眼神,開口道,“那個人用計把我們都帶入了幻境裡面,裡面有個假的你,原本已經要被殺死了,可是這傢伙卻把那個當做真的你,替你擋過了死劫。”

後面的話卿北沒有說,可是他不說卿羽也能猜到結局。

要想打破幻境,就必須要克服幻境中自己的弱點,只有戰勝那個無法克服的弱點,才能走出來。

可是樓君堯沒有,因為那個人是卿羽。

他從一開始的沒有任何弱點,如今變成了這個毫無防備闖入他世界的少女。

他何嘗不知只要殺了幻境之中的少女,就能夠輕而易舉的走出來,可是他沒有。

因為那是卿羽,是他在意的那個少女,他不能冒一絲一毫的風險,哪怕他明知道那是假的。

卿羽眸光微斂,情緒有些複雜。

一時之間,她竟然有些無法理解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感動嗎?

好像是比感動還要複雜的情緒,她不懂。

她緩緩抬眸,看着那一臉雲淡風輕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就是莫名有些煩躁,“傻子,下回別這樣了,把自己玩死了就虧大了。”

樓君堯一臉認真,“我沒有玩。”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選擇。”

卿羽嗤了一聲道,“說的好像我對你很重要一樣。”

“嗯,很重要。”他緊接著說了這麼一句。

卿北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這詭異的氣氛,怎麼總感覺這兩個人是在變相的……打情罵俏?

可能是他的錯覺。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他們兩個從這上面弄下來,也不知道卿天麟是用了什麼招數,把人禁錮在這裡動彈不得。

“你可以動嗎?”卿羽看向樓君堯道,“這應該只是一種禁錮之術,你試試有沒有辦法破解?”

樓君堯輕笑着搖了搖頭,“他將傀儡術刻在了我的身體裡面,我破解不了。”

傀儡術的引子就是血,卿羽下意識的在他身上打量,果然在他的手臂上發現了痕迹,華麗的衣服破了幾道口子,那裡的衣料一片深沉的顏色,手背上還有乾涸凝結的鮮血。

卿羽皺了皺眉,剛想要用什麼方法將他們救下來的時候,突然懸在空中的兩個人猛地被拉開了數米的距離,隨後身體竟然直直的往下迅速墜去。

這樣快的速度,而且距離又這麼遠,卿羽也只能救一個人,根本無法左右顧及。

卿天麟只給了她一刻鐘的時間,想必他的意思不是讓自己必須在一刻鐘之內趕來,而是一刻鐘內要救下他們,還是將兩人完全分隔的狀況下。

他在逼自己做抉擇,這兩個人,她只能選擇一個,而另外一個人,在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摔下去絕對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