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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突然死一般的寂靜。

面上始終保持着優雅笑容的卿落雁,神色一瞬間僵住了。

而一直神情帶着挑釁的諸葛雄也愣在了那裡,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小怪物從剛開始就一直覺得哪裡不對,直到眼下看見樓君堯的這番舉動,他就頓時明白了一切。

這少女……莫非就是下界大陸那個讓他念念不忘,再三打破自己原則的人?

如此,倒是什麼都說的通了。

方才這少女走過來時,又說了那樣一番曖昧不明的話,依他對某人的了解,他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當年他辣手摧花的事件,可是讓雲中天的那些女人好一段時間都不敢再覬覦他了。

所以這少女居然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這其中必定有鬼。

只是……

小怪物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正緊緊的抓着少女的手,一副宣誓主權的模樣。

那少女大抵是想把手縮回來,可惜某人想要做的事,一般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所以她掙扎了半天都沒把手抽出來,神情似乎有些驚訝的慌張無措,還帶着幾分惱怒之色。

小怪物勾了勾唇角,眸光格外的意味深長。

呵,有意思。

許久,卿落雁忽而開口打斷了這詭異的氣氛,眼神幽幽的看着樓君堯握着卿羽的那隻手,隨後柔媚的笑着道,“你們兩個大男人要較量,都扯上我的侍女是何意?可別把小丫頭嚇到了,魔主大人還不快放開她,你瞧瞧都要把人逗哭了呢!”

聞言,樓君堯手上這才鬆了力道,只是這才一放開,他就覺得腰後的位置突然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讓他唇角那漫不經心的笑意險些有些綳不住。

這小東西下手可真狠,看他晚上怎麼收拾她。

卿羽低着頭又回到了卿落雁的身邊,未發一言,見此,卿落雁微微抬眸,語氣不由得帶着幾分無奈,“怎麼,吃癟了?早和你說過魔主不是一般的男人,連本殿的面子從來都不給,這回你應該死心了吧!”

樓君堯剛剛那個反常的舉動,她也權當他是為了氣諸葛雄的,怎麼也不會當真,畢竟,他若是真的突然對一個女人感興趣,那可太匪夷所思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兩個人可是早就在下界大陸的時候就認識了,而且關係比她想象中的,可是要親密多了。

而卿羽果然也是如她意料之中的那樣,帶着幾分失落和黯然的道,“是我太異想天開了,還請殿主恕我逾越之罪。”

在卿落雁看來,卿羽就是一個有些小聰明,還帶着幾分神秘的小丫頭。

儘管她確實有些特殊的能力,讓自己頗為賞識。

可她終究還只是一個年紀不大,又正值情竇初開時期的少女,喜歡做些不切實際的少女夢也是難免,她對有實力的人向來縱容,自然不會與她計較。

思及此,卿落雁笑了笑道,“無妨,本殿倒是喜歡你這真性情。”

說到這,嫵媚動人的桃花眼故作慍怒的瞪了樓君堯一眼,“瞧你,可是傷了我這小侍女的心了。”

諸葛雄聽了,立馬開口說道,“魔主不解風情,還有我呢!小美人,你別那麼注重外表啊,雖然我沒他長得好看,可是我比他會疼人多了,你何不嘗試着喜歡我呢?”

諸葛雄並不死心,在他看來,這樣的極品可遇不可求,若是錯過了,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了,所以眼下他得想辦法先將人哄住了再說。

只是隨着他這話說出來,小怪物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男人,原本就有些陰沉壓抑的氣息,一瞬間更是降至冰點。

心中不禁為諸葛雄默默的同情了一瞬。

從前主上不追究他背叛魔域甚至還打壓魔域的事情,那是根本就沒把這號人物放在眼裡,與他而言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不過現在,諸葛雄應該要感到慶幸,終於被這個男人徹底記住了。

聽白之彥說,主上對這個少女非同一般的好,雖然他不知道究竟好到什麼程度,但是能被主上在意到吃醋的地步,那已經是不容小覷了。

諸葛雄哪天要是突然死了,大抵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

然,卿羽聽了諸葛雄這故作深情,實則已經讓她的胃部開始隱隱作嘔的話,額角暗暗的抽了抽,隨後眸光瞥了一眼樓君堯的方向。

這一看,好嗎,她感覺自己今晚會死。

先前被摸了手已經讓這佔有慾超強的傢伙很不爽了,結果諸葛雄居然還嫌她死的不夠慘似的,越挫越勇,不得到她不罷休。

好在卿落雁難得的讓她覺得善解人意了一回,看着諸葛雄笑道,“諸葛會長就不要這般執着了,羽卿可是我的貼身侍女,要是別的還好說,她嗎……我可捨不得送你。”

別的先不說,她的失眠症離開卿羽,說不定哪天又會發作,所以她現在自然是把卿羽當成寶。

卿落雁已經親口拒絕了,諸葛雄當然也不好再糾纏,只是眸光侵略性十足的,深深看了一眼卿羽,隨後嘆了一聲道,“真是可惜了……”

難得的極品,無論是容貌還是性子都十分對他的胃口,若是真得到了她,說不準自己還捨不得動她呢!

不過卿落雁的面子他當然不能不給,也只好作罷。

卿落雁微微抬手示意,卿羽便頷首退下了。

而隨着她出去不久後,諸葛雄身邊那個一直默不作聲,長相普通的男人突然也出去了。

見此,樓君堯眸光微暗,深邃的紫眸深處彷彿快速的划過了什麼,轉瞬即逝,耳後淡淡的開口道,“現在可以來說說正事了。”

“我已經猜到魔主的來意。”卿落雁姿態慵懶的靠在寬大的椅子上,斂着狹長的桃花眼,“可是為了無念之巔的事嗎?”

“有人在跟蹤你。”

隱藏在隨身空間里的熾月忽而開口道,“是獵人公會的人。”

卿羽腳步輕緩,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着,並沒有回頭看,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她輕聲說道,“我知道,對方沒有惡意,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呵,獵人公會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諸葛雄你也看到了,他卑鄙無恥手段狠毒,又十分貪圖美色,最喜歡的就是在年輕的少女身上試驗他的成果,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今日這若換了旁人,絕對逃不過他的魔爪。”熾月聲音冰冷,充滿了憎恨與厭惡。

卿羽笑了笑,“彆氣,為這種人渣動怒不值得,他的命只是暫時留着,遲早會讓他自食惡果。”

她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些許,甚至用上了一些特殊的力量,讓後面一直暗暗跟蹤她的人,一時間有些追不上了。

那人乾脆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現身出來,腳步聲很平穩,離得她越來越近。

卿羽勾唇冷笑了一聲,隨後在那人就要追上自己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一手狠狠的往後劈過去,指尖淬着綠瑩瑩光芒的金針猛地抵上了那人的脖子,只差一厘就要刺穿肌膚。

針尖上的毒可不一般,是她一次無意間,從神殿一處捉住的一隻蟲子身上提取出來的毒液。

只要小小的一滴,就能讓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在瞬間七竅流血而死,毒性十分強大。

那人被拿捏住要害,意外的是居然沒有絲毫反抗和掙扎,那張平淡無奇的臉龐帶着莫名的激動,眸光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卿羽不由得皺眉,“你跟着我做什麼?我們殿主方才不是已經回絕了你家主人??難道他明的不行,就要來暗的,讓你來把我強行帶走是不是?!”

那人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只是卻被少女厲聲打斷了,“我告訴你,別輕舉妄動,否則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可不是諸葛雄那種男人能動心思的人,他惹不起!”

“他確實,配不上你,也不該打你的主意。”

與男人那相貌平平的臉龐極其不合的,是他那清越好聽的磁性嗓音,帶着莫名的熟悉感。

這個聲音……她怎麼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男人眸光暗了暗,似乎在顧慮着什麼,只是思慮片刻,他還是伸手摸向了臉側,隨後只聽“撕拉”一聲,有什麼東西被從他臉上扯了下來。

卿羽就那麼愣怔的看着眼前這陌生普通的一張臉,突然就變了一個人。

那精緻無比的容顏,一雙帶着澄澈乾淨的狹長鳳眸,帶着淡淡粉色的薄唇,緊緊的抿着,顯得有些冷酷,還有左邊眼角下那已經開了大半的,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花朵。

這個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以為不會再見的人,偏偏她這是第三次見到他了。

只是再見時,他的身份似乎又變的更複雜了。

卿羽眸光帶着幾分說不清的莫名情緒,緩緩的收回了手,唇瓣微啟,叫出了那個並不陌生的名字。

“奚湛臣……”

“你怎麼……會在這裡?”

還是以這樣的身份,這樣陌生的一張臉,出現在她面前。

自從數月前在逍遙谷雲霄堡壘發生的那次變故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