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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忽然涼涼的,打斷他的思路。沐方錦低頭朝下一看……

好吧,他瞬間就不想對懷中美人一親芳澤了……因為美人她睡覺的時候……流口水了。這到底讓他怎麼能下得去口!

興許是昨晚晚飯吃得遲,又吃得太飽。她嘴角流出的口水已經沾濕了他前襟大片的衣裳,似乎是覺得濕漉漉的不舒服,辛夷又抬起手來,用手背抹了抹口水,然後……

順勢都抹在了沐方錦的衣服上。

他如今對辛夷是什麼想法兒都么得了,想着就是趕緊盼着快些回到東府……然後讓他趕緊換一身衣裳。

似是感覺自己流口水了的緣故,辛夷此時也忽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然後用力的用手背抹了抹嘴巴,抬眼一看,卻見沐方錦一張漆黑的大臉,差點嗷的一嗓子叫出來。沐方錦連忙鬆開了手,容她坐起身。“那個……沐公子,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就回來了。”他將臉上換滿不屑,冷冷淡淡的說:“我們如今都快到東府了。”

一想到自己是從他懷裡起身的,辛夷臉上不免臊熱了一會兒,“那個……剛剛好像給……給沐公子添麻煩了?”

“嗯。”沐壞人點點頭,“不過還好。”他一側身,露出已經被口水打濕了的衣裳。“你這真算得上是成績斐然啊。”

……到、到底還是給人家弄了一身口水嗎!!晚飯吃太飽害死人吶!

辛夷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透,甚至連耳根都泛着緋色。“那、那個我……我、我睡覺流口水了把你衣服弄髒了真是抱歉!!”

“罷了。”他如今也算大度,“等我回去換一身便是。”沐方錦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如今羞得滿面通紅的樣子又多了幾分可愛。此時他倒有些後悔為什麼剛剛沒親一下再放手的。

馬車在小巷中穿行,而後終於緩緩地停了下來。

辛夷戰戰兢兢的跟着沐方錦下了車,而旺財也隨了上來,眉間一挑,果然是瞧見了他胸口上的那一灘。“公子,這……”

“剛剛不小心將水淋在上面了。”他看都不看旺財一眼,直接朝府邸走去:“去叫人先為我準備一套。”

旺財‘哎’的應了一聲,而後看了一眼辛夷,意會是讓她陪着自家公子,便乖乖的先跑進門去為沐方錦準備換洗衣裳了。

而此時,沐方錦則回過頭來看看辛夷,撞見她尷尬的神情,輕笑一聲:“不必謝我不說我這一身都是你的口水。”

辛夷眼皮一抽:“那看來還要多謝公子照拂。”

“不客氣。”

……二師兄你這是打哪兒學的這麼賤!

沐方錦沒有理會她滿是惡意的眼神,自顧進門去了。而辛夷也跟在他身後,一路尾隨到了他寢屋的門口。旺財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見沐方錦來了,趕忙彎身回話:“公子,丫頭已經給您預備好了衣裳,等您進去換。”

“好。”沐方錦應了一聲,看看旺財和辛夷二人,“你們兩個就在外面等我吧。”說罷便進屋去了。

而見沐方錦已經進屋走遠,旺財這才湊上前來與辛夷問道:“我說先生,公子這一身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呀?我方才見他上車的時候還沒有呢……”

“哦,那個,在車上喝水……灑了。”她這話說得十分違心。

旺財更奇怪了似的:“可是這就不對勁呀,車上都沒有備過水呀。”

“若不然怎麼說你笨。”辛夷敲了敲他的腦殼:“還是侍候這麼多年公子了的呢,怎麼這點活兒都不會做?車上不備水怎麼成,若是公子口渴了呢!虧是今日我提前準備水,要不然公子對你發脾氣都是輕的!”

旺財想想,這事彷彿也在理,故而連連作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可多虧先生恩澤呀!先生請受小的一拜!”

“哎呀,以後做事情小心一點就行啦。”辛夷大度的擺擺手,一副高貴冷艷的模樣。

而正在旺財起身的剎那,他好似看見了什麼人,而後又是彎身一禮:“魏主子。”

魏主子?哦?這位看來也是沐方錦的小妾之一了,想想只要不比那原玉遙更難纏便好。辛夷如此想着,也轉過身去跟着行禮:“小的問魏主子的安。”

“嗯。”她只應了一聲,意會是叫他們起來了。

辛夷這才直起身來看向她,可正在瞟到她容貌的一剎那,輕輕‘嘶’了一聲,而後趕忙將目光垂下不好再看。

這個人她見過!這不正是前些日子與原玉遙追鬧,而後原玉遙撲去沐老夫人那兒告狀,然後跟出安撫原玉遙的藍衣女子么!

這魏主子看來不過二十歲,今日穿了一身碧色暗紋的襦裙,黑亮的長髮,輕攏慢拈的雲鬢里插着金鑲珠寶步搖,桃腮杏面,雍容秀麗。“怎麼,公子在裡面?”

“是,公子在里更衣呢。”旺財忙不迭的回答。“魏主子是有什麼事兒,可稍稍在這兒候一會兒。”

那魏主子冷聲一哼:“怎麼,我好歹是公子的娘子,換個衣服難不成還要避諱着我么。”

光是這語氣與音調就讓辛夷心裡凜了凜——這姑娘看來刁得很,還真指不定比原玉遙還難對付哩。

“咱們公子的脾氣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也就甭為難小的了。”旺財似乎也十分怕她,趕忙狗腿子似的將臉上塗滿笑容。

“也罷。”她的語氣滿是冷嘲熱諷,“公子是不願意見我們,就連你這個做奴才的,也能擠兌我們幾句,是吧?”

“不不不!小的萬萬沒有這個意思!!”旺財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真是一點骨氣都木有了。

“那你說……昨夜公子去哪兒了?”魏主子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卻是皮笑肉不笑。

旺財下意識抬頭看了辛夷一眼,似是在尋求同伴,但見辛夷遲遲沒有說話,也就只能硬着頭皮答:“公子也沒去哪兒,不過是昨夜宿在西府了。”

“西府。”她嘴角的笑容愈發深邃,可笑意卻未達眼底。“於夜不歸東府,又不去別處,反而人在西府……這可真真是從未有過的稀奇事兒呀。”

旺財連忙扯扯辛夷的衣角示意她說話,辛夷意會這廝估摸是搞不定面前這位,故而趕忙輕笑了聲,對她說:“魏主子,咱們可不能這麼想,宿在別處那畢竟是別人的地兒,那西府好歹也是沐府不是?這算不得夜不歸宿,沒有那麼嚴重?”

“哦?”她上下打量辛夷一番,含笑微微點頭:“誠然如此。”她頓了頓,方才與辛夷道:“我似乎見過你。如果沒記錯的話該是上次玉遙的事……”她忽而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微笑道:“怎樣,差點忘記問了,你的膝蓋還疼么。”

“多謝主子關懷,已經好了。”

“那就好。”她淡笑道:“那我就可以放心的使喚你,免得一會兒腿再疼起來,反而是公子與我興師問罪呢。”

聽了這話,辛夷頭皮一麻。

辛夷下意識瞟了一眼旺財,而旺財也以驚訝的神情回望。跪在地上的旺財連忙說:“這……魏主子,咱們公子可是說了的,讓我們兩個在這兒守着。”儘管是這樣說著,他的眼神還是下意識的躲了躲。“您若一定要將他帶走,這、這怕是不好吧……指不定公子出來後,會不高興的。”

“你這奴才,可就知道用公子來壓我不是?”她冷笑一聲:“怎麼,公子的人就不是下人,我使喚不得?”

“不不不……小的可不敢這麼說……”

那魏主子不涼不熱的笑了聲:“那就好,”而後,又回過頭去吩咐:“翠竹,將東西給他,叫他捧着就成。”

名喚翠竹的侍女趕忙上前幾步,將手中捧着的錦盒遞給了辛夷。而辛夷猶豫了一下,將它接了過來。而後賠笑道:“也是,為誰做事不是都為沐家么。這兒有旺財守着就成了,既然魏主子讓小的跟着,小的跟從便是了。”

“沒想到你這還挺是抬舉。”魏主子眯起眼睛來,仔細的打量着她,“不過你放心,既然是公子的人,我自然不會把你怎樣。”說到這兒,她又移了視線向旺財道:“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自然、自然。”旺財趕忙點頭,又望了望辛夷,得到她點頭的回應,也算稍微安心的收回了目光。

“哎呀,那你就別跪着了~萬一像辛夷先生這樣跪壞了膝蓋骨,沒準兒公子又要心疼了。”她咯咯的笑着,卻讓辛夷聽着有些刺耳。

她對這位魏主子的感覺很不好。

已經並不能用‘怪’來形容她了,這樣的刁鑽與刻薄……特么完全感覺是繼承了沐家的光榮傳統了好嗎!!

雖然感覺繼續跟着她可能會有什麼危險,可辛夷還是不得不捧住了懷中的匣子,跟着她朝前走着。

“你知不知道你手中的盒子,裝的是什麼?”魏主子走在前面幾步,突然開口與她問道。

“回魏主子,小的不知。”

“打開看看。”

“……這……”

她回過頭,美目流轉,不屑的白了她一眼:“怎麼,不敢?放心罷,不是害你的,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