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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侍衛似是平復了許多,轉念又開口幽幽問道“對了,如今既然衣姑娘也已經知道了我們萬嬌閣的真實背景,咱們也就不妨明人不說暗話。不知,衣姑娘女扮男裝到萬嬌閣來,所為何事呢?”

衣上雲等的便是他這句話,脫口即出“你們把玉娘藏到哪兒去了?”

果然如主子所料,這衣上雲還真是為了那玉娘而來,侍衛心裡暗自琢磨着,稍作猶豫,他又放眼過去看了看那一片漆黑當中的珠簾後的主人,緩緩道“如果我們把玉娘交出來,那衣姑娘是不是就會考慮接受我們北烈國的邀約了呢?”

“哼,你們這算是威脅本姑娘么?”衣上雲聞此嗤之以鼻地朝那侍衛怒道。

“衣姑娘此言差矣,對於您這樣的世間奇才,我們北烈國求之尚且不及,又怎來威脅一說呢?我們只是覺得像姑娘這樣世間難得的解毒高手,做一名奴顏婢膝的王府醫女實在是太屈才了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這若是以後跟着我們殿下,姑娘你大可享盡這世間無窮無盡的繁華與尊榮,何樂而不為呢?”

聽了侍衛這番話,衣上雲更不屑與他這類人繼續再多做言語,最後只道“你們當真以為這天下皆是些賣國求榮的不知廉恥之徒么?奴顏婢膝怎麼了?王府的醫女又怎麼了?王府的醫女也好,奴婢也罷,皆是靠自己正經的本事過活,心安理得的吃飯。可如果背叛了西秦,違背了自己的良知,即便日後錦衣玉食,極盡奢華,亦是落得個遺臭萬年賣國賊的罵名,永生永世都遭人唾棄。這孰輕孰重,不必我說,想必就連你這樣的蠢貨尚且都能分的清吧?!”

“你…衣上雲,你不要太不識抬舉了,若是再繼續這樣挑釁我的忍耐度的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顯然,侍衛又一次被衣上雲氣的跳腳起來。

然衣上雲卻只瞪了他一眼,絲毫不懼怕他。隨即依舊鎮定自若地朝着屋內那漆黑的角落裡的珠簾後面淡淡地斜了一眼,平靜地道“好了,不要再在我面狐假虎威了,一口一個北烈國北烈國的,好像這北烈國是你一個小小侍衛說了就算的一般。我看我們今日談的這些事,也不是你這個身份便能做得了主的。你也就不要在這裡再多費唇舌瞎吵吵浪費時間了。不妨讓你的主子從那帘子後面出來親自談好了,躲在黑暗裡太久,別憋悶壞了。”

侍衛聞之,驚訝地看向了那一片漆黑之中。

而接着,拓跋澤果然緩緩起身來掀開密密的帘子從那黑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一邊拍手鼓掌,一邊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個奇女子。本皇子久聞衣姑娘醫藥之術頗為不凡,今日一見,不想竟還是個忠貞愛國的熱血女子,佩服,佩服

。”

豈料,他的這番甚是高調的惺惺作態,衣上雲見聞卻並沒有理會,甚至都未曾正眼瞧他一下,只依舊如初般端坐在案幾邊正視着前方,只細微地朝其不屑冷冷哼笑了一聲。

拓跋澤無趣的戛然而止,隨即擺了擺手,一旁的侍衛便匆匆行禮退了出去,室內只剩下其與衣上雲倆人。

緊接着,他邁步走到一旁熄滅着的油燈邊上,又親自動手點亮了其中兩盞,挑了挑燈芯,屋裡瞬間亮堂了許多。於是,他緩緩邁步亦走向衣上雲坐着的案幾邊上亦落坐下來,道“衣姑娘,本皇子不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這時,衣上雲方才眨了眨眼睛,似是已經做好了聆聽及迎戰的準備。

拓跋澤隨即開口問道“不知衣姑娘與玉娘是朋友,還是親戚?”

衣上雲冷冷地回了一句“我與玉娘非親非故。”

拓跋澤驚訝地怔了一下“非親非故?衣姑娘為何要冒險去救一個與自己非親非故之人呢?”

衣上雲聞此忽然扭頭看了他一眼,稍作思索,後又收回視線依舊正色着回他“如果你要這樣問的話我與玉娘原本是非親非故,但今日因為你這個人和你這個人的這句話,我便與玉娘成了同命相連的手足同胞。自己同命相連的手足被困,我又豈有袖手旁觀,不救之理?”

拓跋澤聽了似是有些疑惑不已,問“因為我這個人和我的這句話,你與玉娘成了同命相連的手足同胞?不知衣姑娘這句話如何做解?”

衣上雲哼笑一聲,忽然抬起頭來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面對外敵入侵,國將不國,每一個西秦國人皆為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

話一說完,拓跋澤不禁心中頓時肅然起敬,深感震驚,竟瞬間呆愣了住。

半晌後,方才醒過神來。眼睛忽然落在案几上放在衣上雲面前的那盞她至今都尚未動半分的玫瑰紅茶上。

只見他左手優雅地端起,撩着右邊的袖袍,將手伸過去在衣上雲的面前,將她面前那盞早已冷掉的茶湯拿回來倒掉,又重新烹煮了一壺新茶親自幫她添上“姑娘果然非一般女子所能及,方才的話真是語出驚人,讓本皇子甚為動容啊。”

見衣上雲依舊面無好色,拓跋澤卻端起一臉笑容道“衣姑娘不妨嘗嘗這杯南國上好的的玫瑰紅茶,這可是玉娘很喜歡的一道茶湯。”

聞此,衣上雲終於想起來,難怪方才她一進屋來,就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眼前這個茶香味和玉娘與蘭香人手一隻的那個散發著陣陣幽幽茶香的香囊上的味道竟是一模一樣的。如此珍貴的南國極品玫瑰花茶,難道那香囊里的茶葉是拓跋澤贈予玉娘,而玉娘用其製成了香囊又贈予蘭香

。頓時間,衣上雲再也耐不住心裡的激動,着急道“玉娘到底在哪兒?你把她怎麼了?”

然拓跋澤卻依舊只微笑着勸着“想必衣姑娘一定口渴了,先喝口茶潤潤嗓子,我們慢慢談。本皇子保證,你一定能見到玉娘最後一面的。”

誰知衣上雲聞此竟忽然一把將茶盞飛速地拿起來,掀起遮面紗的一角,頭一仰,便將茶盞里的茶湯一飲而盡,緊接着道“這樣可以了吧。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

然拓跋澤卻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自己也捧起了一盞茶來,自顧自似是很陶醉般的悠悠將其抿了一口,舒心道“好茶,真是好茶,只是這好茶可不是姑娘這般飲法的其實本皇子的要求很簡單,一點兒也不貪心。你和玉娘,我只能放過一個,剩下的那個,是一定要跟我回北烈去的。”

“你你就不怕我西秦秦王么?”衣上雲聞此,悄悄握起拳頭來氣道。

然拓跋澤卻一臉輕蔑地說“哦?名揚靈空大陸四國的戰神秦王,真的會為了他王府上的一個小小醫女或者是一個輕賤的庶民玉娘而毫無計劃的便隨意挑起一場與我北烈國的戰事么?還是那西秦秦王也想要你呢?”

拓跋澤湊到衣上雲的耳邊說完這句話,見衣上雲一時間似是已亂了方寸,無言以對,拓跋澤又故意加重了自己的籌碼逼其就範“這樣吧,本皇子就再答應你多留幾條性命?”

衣上雲聞此即刻疑惑地抬起頭看着他“什麼意思?”

拓跋澤隨即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倚窗而立,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裡,對面他的閣樓上的那扇窗里透出的隱隱燭火之光“你是不是讓蘭香去如意居里幫你搬救兵了,你真認為她能幫你請來救兵么?”

衣上雲心中忽然似是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頓時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朝他吼道“你們把蘭香怎麼了?”

拓跋澤單手負後,忽然轉身過來緩緩又一次湊到衣上雲的耳邊,對她柔聲地說道“如果你答應跟本皇子回北烈,不但可以享盡世間極致的榮華富貴。那玉娘、蘭香、嫣紅這些人我都通通可以饒了他們,如何?她們可都是你的手足同胞啊,難道你真忍心看着他們慘遭凌辱和殺害么?”

聞此,衣上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依舊極力隱忍着心間的怒火,心想,嫣紅不是說秦王殿下已經將萬嬌閣都圍起來了么,那為何遲遲到現在還不動手?還是秦王殿下他根本在萬嬌閣里就沒有找到拓跋澤本人,亦不知道她們被困在裡面,還有玉娘,玉娘到現在也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生是死,被藏在了哪裡,這一切的一切,讓她痛下了一個決定。

一念至此,衣上雲已顧不得想再多

,一咬牙便朝其說道“好,我答應你,跟你回北烈。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拓跋澤問。

“我要先見玉娘一面,確保她還活着。否則我寧願玉石俱焚,你就只能得到一具屍體。”衣上雲信誓旦旦地說道。

拓跋澤爽快地道“好,我答應你。”

“來人。”還未等衣上雲反應過來,拓跋澤便已匆匆喚了守在門口的近身侍衛進來。

“殿下有何吩咐?”侍衛一進來便行禮請示道。

拓跋澤乾脆地下令“即刻帶衣姑娘去見玉娘。”

侍衛先是呆愣了一下,看了主子一眼,拓跋澤朝其微微點頭,侍衛似是已心領神會,隨後便對衣上雲說道“勞煩請衣姑娘將眼睛閉上。”

衣上雲亦是先呆愣了一下,緊接着深吸口氣,似是已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隨後,便將一雙好看的鳳眼微閉起來。

只見那侍衛從身上拿出一條黑色的布巾,將衣上雲的眼睛嚴嚴實實地蒙了起來。這才緩緩挪步,將她帶出了蘭香的房間,下樓朝着後院的閣樓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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