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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個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淚水瞬間模糊了彼此的雙眼。

她歷盡兇險,終於見到了她,還好她還活着;

而她亦終於熬過了無數個絕望痛苦的日日夜夜,在她出現的時候,還好自己還活着;

不知為何,此時相擁着的倆人竟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般情深意重。任誰都不會相信,她們實際上只不過是在秦王府短短几日里,一個是醫者,一個是患者,僅此而已。

又或許,人生最美的相遇,往往只在一瞬間即成為了永恆。

她們誰都不曾想,自從上次在秦王府一別。再次相聚,竟然會是在這種境遇之下,一時間各自心裡都百感交集。

忽然,玉娘回過神來連忙一把推開衣上雲,即刻跪在她的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面前磕起頭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玉娘的錯。玉娘不該急於想要在臨死之前得到平安的消息,便跟他們交換條件,將他們手裡畫像上女子的名字,亦就是你的名字告訴他們。這才讓他們把你也抓了回來。玉娘真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不不不,就算是萬死,玉娘亦難辭其疚……”

衣上雲被突然而來的這眼前驚人一幕驚呆了,一醒過神來只連忙伸手又再次摸黑將玉娘撈了出來,直道“你快起來,沒關係,沒關係,真的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我來這裡本就是為尋你而來的。”

“什麼?衣姑娘是來尋我的?”玉娘聞此忽然止住了動作愣愣地吃驚道。

衣上雲笑着點點頭,倆人互相扶着背靠牆角席地而坐下來。衣上雲方才握着玉娘的手緩緩道“除夕夜的時候,我在秦王府見到了婆婆和靈兒,方才知道你為了尋回夫君竟然甘願淪落到這種地方來打聽他的消息。便想着乘還有時間,來這裡看看你,沒想到,你真的出事了。玉娘,你真是太苦了。”

“不,玉娘不苦,只要能尋回夫君,一家團聚。就算是讓玉娘上刀山下油鍋,玉娘也在所不惜,只可惜那個人他說平安已經……死了。”玉娘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聲音顫顫地說著。

“死了?是誰說的?……對了,方才你說在你臨死之前……”衣上雲聽着玉娘的話,眉頭緊皺滿是疑惑地問。

玉娘稍一回想,道“自從我再次回到萬嬌閣里,她們便繼續給我每日服用各種不同的湯藥,從未間斷。直到前幾日,那老鴇帶着一個遮着面具的男子來到了這裡。起初,我以為是自己的日子到了。誰料,那男子竟然說他有平安的消息,條件是讓我告訴他那畫像上女子的姓名。我…我太想念平安,太想知道他是生還是死,便告訴了他們。可他們卻告訴我,平安已經死了。之後,那老鴇便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朝我走來,我以為我要死了,卻沒想還在

這不見天日的地牢里苟延殘喘着,與其這樣毫無希望的活着,倒不如真的一死百了算了……”

話剛說完,玉娘便又一次痛哭起來。

衣上雲連忙握緊她的手,寬慰道“毫無希望?玉娘你怎麼能說毫無希望呢?靈兒還有婆婆,她們難道不是你真真實實存在的希望么?再說了,那些壞人的話豈能相信?他們說你的夫君死了,便真的死了?好人有好報,蒼天有眼,定不敢枉收人性命去了的。”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太久了,我真的已經撐不下去了……”玉面的言語和神色里顯得疲憊又無奈。

然衣上雲卻堅定道“既然你那麼愛你的夫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便就算是死了已被塵土淺埋,那也要扒出屍骨來驗一驗。除非自己親眼所見,否則怎能如此自暴自棄。這才是你真正該有的態度,不是么?”

這一番話剛出,玉娘心裡便即刻似是有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涌了出來,連氣也順了不少,眼睛瞬間睜大着放射出熠熠生輝的光芒來,直道“對,對,對,我不該放棄,不能放棄。”

聞此,衣上雲終於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玉娘忽然連續不斷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衣上雲連忙緊張地拍着她的後背“你怎麼了,怎麼忽然咳的這麼厲害…水…水…來人,來人啊。”

見她咳的話都說不出來,她趕忙鬆開玉娘的手,順着牆壁站起身來,慌慌張張地想要摸到門邊去要水,卻在沒走出幾步時便被絆倒在地,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她的手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割到了,頓時鮮血直流。她來不及處理,玉娘那似是即將窒息的咳聲讓她本來就恐懼着的心變得更加恐懼。

終於,她摸到了門邊上,大力地拍打着門板喊道“給我水,我要水,快點給我水…”

果然,門外看守的侍衛聽到聲音很快便走過來掀開門上巴掌大的小窗,吼道“喊什麼喊,又不是死了人,再喊老子對你不客氣了。”

“快點給我水,若沒有水,你看會不會死人!”衣上雲毫不畏懼地一邊亦朝其怒着,一邊將自己方才不小心割破的手腕亮到了小窗口。

那侍衛一見,果然嚇得不輕,愣了一下,馬上便過去遞了一小壺水和一個白瓷茶碗給她,又速速將小窗掩了起來。

衣上雲沒有絲毫遲疑,再次順着牆壁,一步一步摸黑找到玉娘,倒了碗水給她喂下。

殊不知,就在她摸黑給她倒水時,其手腕上那還未來得及處理的傷口,上面的鮮血一滴一滴不知道滴在茶碗的水裡多少滴,竟都混着被玉娘一起飲了下去。

這樣的一碗血水剛入腹不久,玉娘便止住了咳

嗽,衣上雲方才關切道“可好點了么?再飲點吧。”

這時,玉娘已經完全可以自己捧着茶碗了,衣上雲便騰出手來,替她把了把脈。驚道“你中毒了,看樣子應該是一些不同的慢性毒,日積月纍堆積起來而成的一種巨毒。”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暗室的門忽然被再次打開,一束久違了的刺眼的微光照射下,塵埃飛舞,隨之緩緩現出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身影來。

“掌燈!”男子筆挺地直立在門口,沉聲命令道。

隨後,便立刻有一侍衛手執着一盞油燈進來,上前將密室里四角的所有油燈一一引燃。

密室里即刻前所未有的一片燈火通明。

男子這次是獨自前來,亦並沒有戴面具做遮掩,玉娘自是尚且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只在許久後,漸漸適應了這片光亮環境後驚異道“你是……怎麼是你?”

還未等男子開口,衣上雲先起身來憤憤開口罵道“混賬王八蛋,騙子,你竟然把本姑娘關在這樣的地方,如此講話沒有信用,還妄想跟本姑娘合作。背信棄義、卑鄙無恥,這輩子你都休想。如今,你到底想做什麼,不妨直說?”

拓跋澤單手負後,聞之嗤笑一聲,反道“哼,衣大小姐,你以為本皇子真的相信你會心甘情願乖乖跟本皇子回北烈么?本皇子倒是想問問姑娘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