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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那個人偶身上,密密麻麻的幾乎是扎滿了長針,尤其人偶的頭,更是幾乎沒有還能再扎針的地方,望之令人觸目驚心!

沈貴妃與興王二人,雖是跪在地上,卻依舊能看到這人偶的情形,兩人頓時皆是心驚不已。

看着眼前的人偶,蒼正帝的怒火,再次升騰到了一個高度。

無論是在以前的朝代,還是在恆朝,不管是在前朝還是後宮,這種厭勝詛咒之事,皆是令人深惡痛絕的!

漫說只是一個後宮嬪妃,就是一朝太子,只因牽扯到厭勝詛咒的事情里,最後落得個身死的下場,這也不是沒有前例的。

“貴妃,這件事你要作何解釋?啊?”蒼正帝咆哮着質問。

“不可能!不可能!”沈貴妃搖着頭,“吳嬤嬤不會做這種事的,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皇上,您知道的,吳嬤嬤自臣妾小的時候,就跟着臣妾的,她……她不可能、也沒有膽子做這種是啊,皇上……”

蒼正帝怒到了極點,冷笑着反問:“你的意思是朕,是朕這堂堂天子,誣陷了她一個老嬤嬤?”

“不是,臣妾絕無此意。臣妾是說……”沈貴妃慌亂的解釋着。

“母妃……”興王忽然出聲說道:“母妃,父皇已然認定我們母子心懷不軌,無論母妃做什麼,都會是錯的;無論母妃說什麼,父皇都不會相信的。母妃又何必多做解釋呢?母妃,認命吧。”

“認命?不、不、不……”沈貴妃一迭聲的說著不,最後甚至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不!暉兒,為什麼要認?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麼要認!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

興王凄然一笑,看着蒼正帝說:“父皇既是君也是父,兒臣既是臣也是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父皇要兒臣死,兒臣……兒臣絕無二話!只求父皇看在母妃,陪伴在父皇二十幾年的份上,不要牽連於母妃。兒臣在此謝過父皇!”

一個響頭,再次磕下,聲響眾人皆可聞。

“不要!暉兒……”沈貴妃撲過去,抱着興王,哭的不能自已。

又是一次以退為進。

只是,偏生生蒼正帝就吃這一套。

興王這一番話下來,再見這母子二人,一個以頭抵地,一個抱着自己的兒子,哭的幾乎暈厥過去,蒼正帝的怒火,就不由自主的緩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恆卓淵的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當初,成王不過是要強闖儷妃宮殿,就被蒼正帝下令,差一點生生打死!

那個時候,蒼正帝怎麼就沒有如此的耐性,一點也不肯容忍一下成王?難道,只有眼前的興王是他的兒子,成王就不是他兒子了嗎?

那個時候,皇后躲在佛堂,一副以孝順太后為重,自己兒子為輕的模樣,想以此來博取蒼正帝的心軟。難道就沒有想過,她的舉動換不來蒼正帝的憐惜,成王就真的會死在那裡嗎?

父不父,母不母,只可憐一片純孝之心的成王,至如今還被幽禁在成王府!

似乎感受到了恆卓淵心中的怒氣,雲湘瀅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繼而開口說道:“皇上,這當中或許真的有誤會吧?想當初,臣婦初初回京之時,余山師太的祈福牌子,還被人誤解成了厭勝詛咒的牌子呢。”

雲湘瀅說的事,興王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是,興王不相信,雲湘瀅會有這麼好心,居然會替他說話,遂心中暗生警惕。只是礙於此時,他並不適合再開口說話,所以興王依舊維持着那個姿勢,並不言語。

而蒼正帝聽到雲湘瀅,提到了余山師太,居然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一瞬。

他抬眸看向了雲湘瀅,似乎是在研判,雲湘瀅究竟是無意中提起,還是刻意為之。

只是,從雲湘瀅帶着淡笑的面龐上,蒼正帝什麼也看不出來,還換來了恆卓淵保護性的往前一站,阻斷了他的目光。

蒼正帝皺了一下眉,似乎想要發作,卻又忍了下來。彷彿是為了緩解,自己顏面有失的尷尬,蒼正帝調轉視線,看向了人偶上,不知用了什麼寫上去,而顯得殷紅殷紅的生辰八字。

這個生辰八字,並非是太后的,也不是皇后的,更不是蒼正帝自己的。蒼正帝只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間難以想起,這究竟是誰的生辰八字。

於是,蒼正帝的神情中,不禁帶了一絲遲疑。

恆卓淵清楚的看到了這份遲疑,心中的冷笑更甚,卻並不出聲提醒蒼正帝,而是說道:“皇兄,無論是誰的生辰八字,在宮中行這等厭勝詛咒之事,終究是不祥……”

蒼正帝雖不想附和恆卓淵,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所言不錯,當即就吩咐人,前去請劉真人來化解此事。

而被生辰這件事一打岔,蒼正帝的怒氣,雖然平緩了下來,但是反倒開始認真調查起此事來。

只是,一如先前私制龍袍之事一般,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了沈貴妃!

人偶所用布料,除卻太后宮中有,還完整無損的放在庫里之外,就只有沈貴妃那裡,得蒼正帝賞賜了幾匹。

而吳嬤嬤後也親口承認,那個人偶是她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人偶上的長針,也是她親手紮上去的。

與此同時,她也咬死了,這都是她私下裡所為,與沈貴妃無關,沈貴妃並不知情。

“皇上賜死奴婢,饒了貴妃娘娘吧。娘娘……娘娘什麼都不知道。”吳嬤嬤如此說道。

“不!不!”沈貴妃難以接受的連連搖頭,痛苦的看着吳嬤嬤,一迭聲的追問道:“吳嬤嬤,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本宮不相信、不相信!是不是他們逼你承認的?是不是他們屈打成招?你說,你說出來,本宮為你做主!你說出來啊!”

吳嬤嬤奄奄一息的,抬頭看了一眼沈貴妃,聲音微弱的說道:“娘娘……奴婢對不起您。奴婢……奴婢只是不忍心,看着您忍受了皇后,這麼多年的欺辱!娘娘……娘娘為了皇上,什麼樣的折辱都忍了。可是,娘娘不疼,奴、奴婢替娘娘疼啊!奴婢就是想要皇后不得好死!”

吳嬤嬤此話一出,沈貴妃頓時就是一怔,繼而她哭喊道:“嬤嬤,你怎麼能這麼傻啊?皇后娘娘雖然嚴厲了一些,可那也是本宮身為妃嬪,理該承受的。本宮從未對皇后娘娘,有過任何的怨懟之心。你這般做,豈不是陷本宮於不忠不義的境地嗎?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啊……”

沈貴妃一副當真不知情的模樣,既痛心又惱恨的哭訴着。

只是,她並沒有留意到,蒼正帝的神情,有一些怪怪的。

好一會兒之後,蒼正帝出聲問道:“你說,你是因皇后折辱貴妃,你心疼貴妃,這才用此人偶詛咒皇后?”

“是,一切都是奴婢做的。皇后行事狠毒,屢次折辱娘娘,奴婢就瞞着娘娘,做了這個人偶。娘娘是當真全然不知,求皇上賜死奴婢,饒過娘娘吧!”

蒼正帝冷哼一聲,抓起那個人偶,劈頭蓋臉的砸向了吳嬤嬤,口中說道:“在朕的面前,還敢說謊!睜開你的狗眼,給朕看清楚,這上面的生辰八字,到底是何人的!”

吳嬤嬤被人偶砸中了額頭,本就受傷極重的她,頓時一陣暈眩。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慢慢緩過來,有些茫然的伸手拿起人偶。

看了一眼之後,吳嬤嬤就更茫然了。

這不是皇后的生辰八字。

“這……這不是奴婢做的那個人偶,這上面的生辰八字,也不是奴婢寫上去的。奴婢不知道,這是什麼人的生辰八字。”吳嬤嬤下意識的否認道。

蒼正帝先是微微一怔,繼而大怒。

這個人偶不是她做的,那就是說在傾蘭宮中,還有一個她所縫製的,用來詛咒皇后的人偶!

“蘇文石,這就是你搜查的結果?”蒼正帝怒喝一聲。

蘇文石並不為自己辯解,只默默的捧了一個錦盒,高舉過頭頂。

蒼正帝怒哼一聲,示意內侍接過錦盒,然後將錦盒打開。

錦盒內,先是傳出一股淡淡的,似乎是梧桐花香的氣味。然後入目的是一個,與先前那個人偶,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人偶!

打眼看上去,唯一所不同的,就是那上面所寫的生辰八字。

這一次,蒼正帝認了出來,這上面所寫的,的確是皇后的生辰八字。

看着兩個詛咒人偶,蒼正帝險些氣厥過去!

出現厭勝詛咒人偶,被視為不祥之兆。這一出現,還直接出現了兩個!

“好!好!當真是好!在朕的後宮中,居然……居然……”蒼正帝氣的說不出話來。

恆卓淵在旁,出聲問道:“上一個,是在吳嬤嬤那裡搜出來的。這一個,又是在何處搜出來的?”

蘇文石掃了一眼恆卓淵,一副根本不屑於理會他的模樣。

“說!”蒼正帝喝道。

“回皇上,此錦盒微臣是在貴妃娘娘,寢殿的暗格里搜到的。錦盒裡除卻這一個人偶,還有一樣東西,微臣未敢細看。”蘇文石回道。

聞言,蒼正帝皺眉,目光重新落在錦盒裡。

只一眼,蒼正帝的目光,頓時就是狠狠的一縮!

而隨後,奉命而來的劉真人,說出了一番話來,更是出乎了蒼正帝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