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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正帝眼神一亮,問道:“愛妃此話當真?”

“臣妾豈敢欺騙皇上?”

蒼正帝終於露出點笑容來,並伸手去撫摸媛妃的肚子。

媛妃也跟着垂眸,輕輕撫摸自己的腹部,只是微垂的眼睛裡,掠過了那麼一絲陰沉。

緊接着,蒼正帝揚聲吩咐道:“來人,召鄭太醫前來,為媛妃診脈!”

“皇上,您這是信不過臣妾嗎?”媛妃不依的說道。

蒼正帝安分道:“朕信不過誰,也不會信不過愛妃啊!朕只是讓鄭太醫來給你看看,愛妃無需惱怒。”

“臣妾才不會對皇上心生怨怒呢,皇上不許冤枉人。”

“好、好、好,朕不冤枉人。”蒼正帝心情大好的勸哄着。

及至鄭太醫前來,給媛妃診了脈之後,鄭太醫立即恭賀道:“媛妃娘娘這是喜脈,娘娘懷有龍子已近兩個月!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好!哈哈哈……有賞,通通有賞!”蒼正帝很是高興。

雖然,皇子也不少,但是一個個都不成器,再加上近幾年,很少有妃嬪懷孕生子,驟然得聞媛妃懷孕,蒼正帝如何能不高興。

“皇上且慢,先不要將此事張揚出去。”媛妃卻是出言,阻止了蒼正帝。

“嗯?”蒼正帝眼神陰沉的看向媛妃。

媛妃看了一眼鄭太醫,鄭太醫立即識趣的,往後退了退。

媛妃這才滿意的,湊到蒼正帝耳邊,又是一番輕聲細語。

蒼正帝面上的神情,由最開始的陰沉,漸漸轉為高興,最終他伸手捏了媛妃的下巴,說:“愛妃真不愧是朕的解語花啊,好!”

末了,蒼正帝吩咐鄭太醫:“朕不想在宮內外聽到,任何關於媛妃懷有龍子的事情。你可知道怎麼說?”

鄭太醫不知道媛妃,究竟對蒼正帝說了什麼,他只知道,此時他一個回答不慎,腦袋就得立即搬家!

於是,鄭太醫小心翼翼的回道:“微臣明白了。皇上召微臣前來,只是因皇上的頭疼症發作,微臣並未見過媛妃娘娘。”

自蒼正帝時常夜不能寐之後,就多了一個頗為難纏,時不時發作的頭疼症。

蒼正帝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鄭太醫退下,轉頭與媛妃說話。

再說璟王府內。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

“屬下見過殿下。”來人單膝跪地。燭光晃動間,露出其掩藏起來的一角碧綠。

“何事?”恆卓淵微微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碧沉。

來人正是碧沉。

此時的碧沉,以一襲黑衣,遮掩住了裡面的綠色衣袍,跪在地上的樣子,略有些委屈。

“殿下,屬下請求換一個任務。”

“之前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恆卓淵淡問。

“沒有。”

“嗯。”恆卓淵淡應一聲,什麼話也不再說。

明白他的意思,碧沉就垂了頭。

只是,憋了一會兒之後,碧沉還是忍不住出聲說道:“殿下,屬下知道,沒有完成殿下給的任務,屬下原本是沒臉,來求殿下換任務的。可是……可是,再這麼繼續下去,屬下都成了賣葯的商販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碧沉所幸豁出去了,把心裡的疑惑,通通都倒了出來。

“屬下是真的不明白,殿下命屬下,以此種方式,去接近那個老富商的目的。是,他很可疑,屬下留宿在他府上的第一晚,就證明了此點。可是,那老富商並不相信屬下,屬下繼續留在那裡,也沒有任何的助益啊!除了……”

碧沉頓了頓,又道:“除了日復一日的,給他提供藥丸,日日聽牆角,屬下什麼也沒做成!屬下真的要瘋了!”

末了,碧沉請求道:“殿下,讓屬下去追蹤,痕天一族的下落,可以嗎?屬下自信輕功還不錯,心思也算縝密,保證……”

碧沉的話還沒說完,就驚見恆卓淵一個沉凝的眼神,緩緩掃了過來,他下意識的覺得危險,於是立即閉了嘴。

而此時此刻,有些時日不曾出現的墨衣,出現在雲湘瀅面前,單膝點地而跪。

“墨衣,你回來了!”雲湘瀅見了墨衣,當即眼神一亮。

墨衣垂頭請罪:“屬下有負王妃所託,請王妃懲處。”

雲湘瀅面龐上的喜悅,頓時微微一斂,問道:“出了何事?”

墨衣回答道:“屬下奉了王妃之命,前往蘭原山,安葬容谷主。可是,屬下找遍了王妃所說的山洞,並未能尋到容谷主的遺體。”

“什麼?”雲湘瀅驚詫莫名,“不可能!墨衣,你確定沒有找錯地方嗎?”

墨衣搖了搖頭:“回王妃,屬下確定並未找錯地方。那處山洞內部,雖然已經坍塌,但是屬下還是在裡面,找到了王妃曾經提過的,容谷主雕刻的石壺石碗,以及石刻棋子。只是,屬下怎麼也沒有尋到,容谷主的遺體。”

說著,墨衣從身上,拿了一個包袱。

打開包袱,露出了裡面,他特意帶回來的那些棋子,和殘破了的石壺石碗等物。

雲湘瀅緊緊的皺着眉,伸手拿起一隻,只剩了半邊的石碗,看着上面的梅花刻紋,她的手微微顫抖着。

“師父,是湘瀅的錯!湘瀅不該拖延,不該等過了如此久,才派人去蘭原山的!師父……”雲湘瀅在心裡,痛苦的呢喃着。

眼淚,“吧嗒”一聲,落在了那半邊石碗上,在那梅花中心,開出一朵淚花來。

“王妃……”墨衣喚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勸慰雲湘瀅。

雲湘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難掩顫抖的問道:“還有什麼?就算……就算師父的遺體,已經被……被野獸啃食掉了,總還能留下一些的……”

聞言,墨衣再次搖了頭。

見狀,雲湘瀅心底一涼,難道師父死後,落得了個屍骨無存的結果嗎?

墨衣也皺了眉,略有遲疑的說道:“王妃,恕屬下僭越,斗膽問一句,王妃真的確定,容谷主身隕於蘭原山,那處山洞裡嗎?”

“墨衣,你什麼意思?”

墨衣微微抬眸,說道:“正如王妃所說,容谷主的遺體,即便是被野獸啃食掉了,也總該留下些殘破的衣袍,再不然也該留下一些屍骨。不管是什麼野獸,都不可能把容谷主的遺體,完全吞吃進腹,骨頭都不剩下一根。何況……”

墨衣瞄了一眼雲湘瀅的神情,隨後繼續說道:“何況,那處山洞內外,均無野獸停留過的痕迹。”

墨衣又伸手指了那些石碗等物,說:“這些東西,都是屬下從山石下挖出來的。按理說,容谷主的遺體,也該埋在這下面。可是,屬下搬開了,所有坍塌下來的山石,仍舊一無所獲。”

雲湘瀅眨了眨眼睛,忽而喜悅道:“你是說……你是說,師父並沒有死?師父可能還活着?”

“屬下的確有此懷疑。”墨衣應道:“只是,屬下也找不到證據,來證明屬下的懷疑。所以,屬下擅自做主,去了暗香谷一趟。”

這就是他遲遲才歸的原因。

“結果如何?師父可有回暗香谷?”雲湘瀅急忙追問道。

墨衣搖頭:“屬下不知。先前進入暗香谷的辦法,已經不管用了。屬下甚至拿了,王妃給屬下的令牌,嘗試着聯絡,暗香谷在谷外的暗樁,依舊沒有回應。暗香谷似乎切斷了,所有與外界的聯繫。”

聞言,雲湘瀅的身子,微微往後一靠,似乎有一股氣勁,在緩緩的從她身體里消失似的。

雲湘瀅搖了搖頭,卻不知自己想要表達什麼。

“香湘,等有機會,我陪你親自回一趟暗香谷,就一切都明白了。現在,不要多想了,好不好?”

不知何時,恆卓淵出現在雲湘瀅身旁,輕聲安慰着她,而墨衣早已退了下去。

雲湘瀅緩緩抬眸,看到的是恆卓淵關切的眼神。

“歡歡,師父沒有死,是不是?”

彷彿想要得到確認,雲湘瀅直直的看着恆卓淵,希望從他口中,聽到確定的回答。

恆卓淵眼神微暗。不忍雲湘瀅失望,卻也更不想看到,日後得到完全相反的答案,雲湘瀅更加傷心的模樣,恆卓淵遲疑了。

不過,也不用他回答了。

因為雲湘瀅問完之後,自己就緩緩搖了頭,說:“歡歡,你不用回答我。我這是亂了方寸,把你當做無所不知的神仙了。”

說完,雲湘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須臾,雲湘瀅說道:“如果,師父沒有死,終有一日,我會再見到師父的。如果是我判斷錯誤,師父當真落得了個屍骨無存……”

感受到恆卓淵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握緊了一些,雲湘瀅繼續說道:“我也已經為師父報了仇。等日後有機會,我再回暗香谷之時,就給師父立一個衣冠冢吧。”

恆卓淵這才鬆了手勁,他是害怕雲湘瀅,沉湎於傷痛中無法自拔。不過看樣子,是他想多了。

恆卓淵點點頭道:“好!我們現在就去寺廟裡,給師父點一盞長明燈。若師父安好,就保佑師父長壽安康;若師父已經故去,就祈禱師父來生幸福無憂。”

“嗯!”雲湘瀅用力點了頭。

想到就做到,恆卓淵兩人,當即就帶了安哥兒,準備前往檀越寺。

只是,還不等他們出王府,蒼正帝的聖旨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