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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恆卓淵面前的血龍衛,只是所有血龍衛的十分之一罷了。

而恆卓淵並不清楚,剩餘的二百多血龍衛,平素里究竟是藏身於何處訓練,亦或者是如先前一名血龍衛一般,以普通人的身份,隱身於城鎮當中。

既是要承擔起,血龍衛之主的責任,他就不能,如先前一般默不過問。

束營似乎也明白,恆卓淵的用意,應了一聲是之後,站到了恆卓淵身後。

而那三十名血龍衛,再次齊刷刷單膝跪地,異口同聲道:“屬下等願聽殿下驅遣,謹遵殿下之命行事,絕不背叛!”

話音落下,一眾血龍衛,在恆卓淵微點頭之後,起身各奔東西而去。

恆卓淵過問了一下,血龍衛的相關事宜,得知只有一百名血龍衛,如之前的那三十名血龍衛,是以各種各樣的身份,存在於各大城鎮當中。

其餘的二百名血龍衛,若無血龍衛之主的命令,都將會不停的,經受各種嚴苛的訓練。

終其一生,除卻無盡的訓練,就是執行任務之時的無情殺戮。

他們就是有血有肉,卻沒有情感,也不可以有情感的,如同死士一樣的存在!

此時,那二百血龍衛,正分散於恆朝各地,執行恆卓淵的救助百姓,於危急存亡時刻的命令。

先前,雲湘瀅提及的,西峽寨的百姓,被一群神秘人,提前示警並救走的事情,其實就是血龍衛所為。

血龍衛幾乎從未,執行過這樣的命令。

但是,他們終究不是真的,彷彿行屍走肉,只知戰鬥和殺戮的天使死士。

他們也會有所動容。

這才是當初,束營忽然間,臣服於恆卓淵的原因。

心狠手辣的皇室子弟很多,但是如恆卓淵這般,真心關心與在乎,百姓的死活的人,卻少之又少。

就在恆卓淵,一邊詳細了解血龍衛的情況,一邊稍作休息,準備隨後親自前往,慘案發生地查探之時,在一座精美的宅院里,一個滿頭白髮,眼睛卻呈現出,奇特紅棕色的老者,正大發雷霆。

“吉信!到了現在,你仍然不知,你錯在了何處,對嗎?回答我!”老者咆哮。

下首站着的,被稱為吉信的高大青年,不服不忿的嘟囔道:“我只是殺了幾個人而已,尊者至於這般動怒嗎?”

“嘭”的一聲,老者差點把桌子,給一掌拍碎了。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我們族人能活下來,是萬般的艱難。要想報復人族,更是千難萬險!在我們……”

老者還沒說完,吉信就接續着說道:“在我們還沒有真正,能夠掌控整個,恆朝勢力之前,要千忍萬忍,萬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那老者頓時,又將桌子拍的山響:“你既然都記得,那你為何要這麼做!啊?”

吉信撓了撓頭,說:“尊者,不過是殺了幾個人而已,誰能知道是我……是我們一族的人乾的啊?我看尊者是太大驚小怪了。”

“我大驚小怪?”老者惱怒的一拍桌子,那張桌子“嘩啦”一聲,到底是被他給拍碎了。

老者厲聲喊道:“是我大驚小怪,還是你根本不在意,我們族人的死活?你說沒人知道,那你作何留下圖騰印記,是生怕人族不知道嗎?”

吉信嘟囔一句:“這您也知道……”

“還有,你是不是撞見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族?”老者追問道。

吉信不甚在意的回答:“是撞見了一個人。不過,他已經被我打死了,尊者放心就是。”

吉信並不知道,他撞見的是一名血龍衛,更不知道對方根本就沒有死。

見吉信始終漫不經心的模樣,那老者輕嘆了一口氣,說:“吉信,你不能怪我太過謹慎,實在是我族的特徵,着實太過明顯。”

老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道:“一會兒,你找個機會,去你殺人的地方,把你留下的圖騰印記毀去,知道嗎?”

“圖騰是我族信奉動的熊神,怎可輕易毀去?”

“你去還是不去?”老者再次動怒,甚至舉手作勢要打。

吉信這次撇了撇嘴,說:“去就去,尊者何必動怒呢。”

說完,吉信這才不甘不願的,慢慢騰騰的走了出去。

只不過,老者並不知道,吉信並沒有前往那裡,而是尋了一名族人,替他前往。

也正是因着他的這一舉動,而導致痕天一族,捲土重來之事,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房間里,一女子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那老者身後,一雙芊芊素手,柔若無骨般,攀附上了老者的肩膀,輕柔的給老者捏着肩膀。

老者似乎並不意外,閉着眼睛享受着女子伺候。

須臾,女子輕聲說道:“尊者明知吉信,性情一向是如此粗枝大葉的。尊者為何還要將他,從族中帶出來呢?”

老者嘆息道:“吉信是年青一代里的佼佼者,我本是寄予厚望。誰成想,吉信不單單,是完全承繼了,我族外貌的特徵,就連……”

剩下的話,老者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女子接著說道:“就連性情,要完完全全的,承繼了我族。”

老者不做聲,算是默認了女子的話。

而那女子頓了頓,再道:“尊者,非是奴家挑撥,而是依目前情況來看,尊者是時候考慮一下,對吉信的倚重,究竟值與不值了。”

聞言,老者沉默半晌,這才抬手拍了拍,那女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說:“你說的很對,我是時候該重新考慮一下了。”

那女子沒有說話,只繼續輕柔的,給老者按揉着肩膀。沒有人看到,她的眼睛深處,掠過一抹冰冷之意。

他們並不知道,朝堂之上,也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已有兩三日,不曾上過早朝的蒼正帝,正昏昏欲睡的,聽着下方群臣奏稟,卻忽聽劉曹低聲稟報,當值禁衛軍副統領,因有要緊之事,正在殿門外等候召見。

蒼正帝聽群臣奏稟,早就聽的不耐煩了,聞言當即微微坐直了身子,說了一個宣字。

那副統領跪倒殿前,大聲稟道:“啟稟皇上,有一自稱余山師太的尼姑,求見太后娘娘。”

聞言,群臣皆是皺眉,下意識的在心裡想着,余山師太?這名號怎麼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呢?

不等他們想清楚,就聽那副統領,繼續稟道:“此尼姑強闖進宮來,正往太后娘娘寢殿闖去。微臣不敢阻攔,還請皇上示下。”

“混賬!放肆、放肆!”蒼正帝頓時震怒,“朕的皇宮,豈是什麼人,說來就能來的地方?太后寢殿又豈是,隨便什麼人,說闖就能闖的!你……”

蒼正帝伸手一指,跪在那裡的副統領:“你身為禁衛軍副統領,居然和朕說,你不敢阻攔?朕養着你們這群廢物,就是讓你們,干吃飯不做事的嗎?”

“微臣無能,請皇上息怒。”那副統領被罵的,一頭磕在了地上。

“息怒?你讓朕如何息怒!啊?”蒼正帝怒吼。

下面群臣當即跪倒,齊聲道:“皇上息怒!”

“嘩啦”一聲,卻是蒼正帝,將御書案上的東西,扔到了地上去。

群臣叩頭,心中卻是暗暗嘀咕,不知從何時起,蒼正帝的性情越發暴躁,甚至暴虐起來……

這段時日里,群臣一再的小心謹慎,卻仍然會時不時的觸怒蒼正帝。若非有輔國公等人,明裡暗裡的保着他們,他們不知死了多少人了。

前幾日,蒼正帝忽然發下話來,令輔國公在府中“修養身體”,免了輔國公上朝之辛勞。

話雖如此說,但是誰都明白,哪裡是蒼正帝體恤,輔國公辛勞,分明是蒼正帝厭棄輔國公,不想在朝堂之上,看到輔國公罷了。

此時,跪在地上的刑部尚書,看那副統領着實可憐,而此人與他有故舊。況且,他也是看出來了,此事應當另有隱情,否則堂堂一個禁衛軍副統領,不至於連一個尼姑,都不敢阻攔。

所以,刑部尚書大着膽子,開口求情道:“皇上息怒!副統領一向忠於職守,不曾出過任何錯漏。由此,微臣大膽揣測,能令副統領如此,這件事必有隱情!微臣懇請皇上,容副統領細細奏稟此事。”

說完這句話,不用抬頭,就能感覺到,蒼正帝的目光,猛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當然,他也不敢抬頭。窺視天顏,那可是大罪!

那冷肅的目光,久久不曾離開,刑部尚書心中暗暗懊悔,懊悔不該強出這個頭……

就在此時,只聽蒼正帝冷笑一聲,陰惻惻的喚道:“劉愛卿……”

刑部尚書的背後,“唰”的就冒出一層來,卻不敢不應聲,只能戰戰兢兢的應道:“微臣在。”

“你說一個尼姑,膽敢擅闖皇宮,如此的大逆不道之舉,是為另有隱情?”蒼正帝的聲音,陰沉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微、微臣……”

此時刑部尚書的心中,不單單是懊悔,那麼簡單了,而是恐懼起來!

“那麼,你就來說說,此事有何隱情。說啊!”

最後兩個字,蒼正帝是暴喝出口的。

刑部尚書嚇得,冷汗都不敢冒了,“砰砰”的磕着響頭。

許是急中生智,刑部尚書忽然就想起來,為何余山師太這個名號,會有些耳熟了。

他立即豁出去一般,磕頭道:“皇上,這余山師太是先帝爺的皇妹,原榮昌公主!微臣、微臣以為……”

刑部尚書情急之下,說出一番話來,使得蒼正帝微怔,雖沒有說中全部事實,卻也離真相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