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平如忽然發出一聲慘叫,猶如被燙到了一般,猛地鬆開手,身形也再次墜落在地上。
這還不算完,他落在地上後,仍然發出一聲聲慘叫,而他先前曾握住玉佩的右手上,竟是如起火了一般,冒其陣陣白煙!
擅長解毒的黑衣衛見狀,立即驚呼了一聲,顧不得沒有命令,不得擅動的禁令,幾步躥到了平如面前,藥粉如同不要錢一般,拚命地灑在了,平如冒着煙的右手掌上。
白煙漸漸消失,而眾人這時才看清楚,平如的右手手掌,此時竟是多了一個大窟窿,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是腐毒。”解毒那人心有餘悸的說了一句。
腐毒是極為恐怖的毒,若非此人反應迅速,恐怕平如的整隻右手,都會被腐蝕掉血肉,化為白骨手!
平如的面龐,遮掩在面具後,看不清其臉色如何。不過,通過他不斷顫抖着的右手,可見他此時並不好受。
待那人將平如的手掌,包紮起來之後,平如再次看向藍光玉佩的目光,隱約帶了一絲恐懼。
他不敢確認,身旁的黑衣衛,哪一個才是忠心的。所以,他不敢讓玉佩落入旁人之手,只能自己親身而上,卻不料遭遇了此等禍事。
猶豫了一下,平如的目光,轉而落在了剛剛,及時為他解毒的人身上。
那人被他一看,當即跪了下來。
“請首領責罰!”
平如卻並沒有說任何責罰,或者褒獎的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開口說道:“平光,你上去把玉佩拿下來。”
“是,首領。”被稱為平光的人,沒有絲毫猶豫,應聲站起身來。
“平光,你可不要讓本首領失望啊。”平如語重心長般,又說了一句。
平光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在手掌上塗抹了一些藥粉,這才飛身而起,握住那塊藍光玉佩,微用力往下一扯。
第一下,並沒有扯動。
於是,平光再次加了力量。
只聽“嘣”的一聲,似是一根細細的繩索,斷裂的聲響傳來。
“不好!”擅長機關之人,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呼,繼而喊道:“首領,快撤出密室,快!”
“撤!”平如當機立斷的喊了一聲。
所有進入密室的黑衣衛,聞言紛紛沖向了密室入口,只有落回地上的平光,沖向了旁處。
“平光!”平如氣急敗壞的吼道:“你給本首領回來!”
就在這一兩句話的功夫,整間密室都晃動了起來,頭頂上更是紛紛落下石塊,彷彿要坍塌了一般。
而平如卻顧不得這許多,撥開掉落的石塊,沖向了躥到了密室最深處的平光,伸手就抓向了他的肩膀。
“首領,別碰我!”平光急慌慌的喊了一聲,手中的動作,卻是一直沒有停歇下來。
那塊藍光玉佩,在平光的手中,彷彿燙手的山芋一般,平光來來回回的倒換着手。
聞言,平如一怔。
只這麼一愣怔的瞬間,平光似乎終於將燙手的玉佩,給冷卻了下來一般,用一塊方帕包着,扔向了平如。
“首領,快出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平光的聲音中,隱約帶着一絲痛意。
平如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藍光玉佩接在手中。即便是隔着方帕,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從玉佩上傳來的,如火焰一般燒灼的感覺。
而此時此刻,平光的雙手,已然通紅通紅的,似是要被烤熟了一般。而他的臉色,更是慘白慘白的。
只這麼一眼,平如就明白了過來。
這玉佩上並不止腐毒一種毒,而是還有另外一種,甚至幾種更為狠辣的毒。
平光之所以拿着玉佩,沖向了旁的地方,而不是將玉佩交給他,只是為避免牽連他人。與此同時,平光也在努力消除玉佩上的毒性,以免他再次中毒。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平如的心裡,頓時好受多了。
此時,整間密室的晃動幅度,更大了起來,掉落的石塊,更是一塊比一塊大。眼瞅着,再耽擱片刻,他們兩人就要被埋在密室里了,平如卻忽然發出一聲長嘯!
“轟隆”一聲,密室到底是坍塌下來,在這一刻,就連整座花秋山,都似乎震動了一下。
站在密室外的劉曹等人,全都驚呆了。
“首領!”一眾黑衣衛大喊一聲。
不待飛揚的灰塵落下,這些黑衣衛就紛紛沖向前,想要營救他們的首領。
卻在此時,原本的密室入口處堆滿的石塊,忽然飛了出去,一人提着什麼,從其中走了出來。
眾人一見之下,大喜過望:“首領,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原來是平如提着,已然昏厥過去的平光,從石碓是走了出來。
此時的平如,也有些許的狼狽,身上的黑袍,劃破了多處,嘴角上也帶着絲絲血跡。
至於被他提着的平光,就更加狼狽不堪,口中更是滴滴答答的,在不斷地滴落鮮血。
平如將平光放在一旁,道:“給他治一下。”
立即有人應聲,去給平光治傷。
劉曹看着平如走出來,臉色的驚詫之色,還來不及褪去,就笑着說道:“真是有勞平大人了。”
平如冷哼一聲,說:“為聖上效力,何來的辛勞?”
“是,平大人說的是。平大人,你看……”劉曹眼神中,閃爍着迫不及待之情。
平如心中更是不滿起來。
他們九死一生,這才得到九龍玉佩,劉曹簡直就是坐享其成,還要搶奪功勞!
只是,平如又掃了一眼,在劉曹身後,低垂着頭的小內侍,沒有多說什麼,便走向劉曹。
“劉公公,玉佩在此。你可要萬萬拿好了啊!”平如如此說著,並且將方帕包裹着的玉佩,打開來給劉曹看了一眼。然後,他才不緊不慢的,連同方帕一起遞給了劉曹。
劉曹滿臉堆笑:“那是自然。”
劉曹伸手接過玉佩,還未來得及,感受一下玉佩的重量呢,就聽到密道中,驟然傳了一聲,比之前密室坍塌的聲響,還要大的聲音,並且尖銳至極,聲傳百里以外!
所有人幾乎都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來抵抗這聲音。
劉曹也不例外。
下一瞬,那聲怪響驟然停歇了下來。
劉曹鬆了一口氣,只是他捂住耳朵的手,還尚未從耳朵上拿下來,就猛然覺得他的右耳處,一陣劇痛傳來!
“啊!”
劉曹慘叫一聲,不等他弄清楚,他的耳朵到底怎麼了,就覺得手中一空,他頓時臉色驟變!
有人趁着巨大怪聲暫歇那一剎那,從劉曹手中搶走了玉佩!
“玉佩!快……”劉曹顧不得疼痛,大喊一聲。
只見一道同樣身穿黑袍,頭戴帽兜,令人看不清面龐的身影,急速的從劉曹身邊,躥向了密道的出口處。
可是,平如在這裡,一眾黑衣衛在這裡,又怎麼可能容許此人逃脫?
但見平如一馬當先,沖向了那個人,那人的退路,更是被眾多的黑衣衛攔住。那人無奈,只得回身迎戰。
那人武功極高,竟是能與平如打個平分秋色!
平如與那人快速的交換了幾招,卻是因着右手的傷勢,有漸落下風的趨勢。
平如便厲喝了一聲:“上!搶回玉佩!”
就在一眾黑衣衛,準備一擁而上,將他捉住之時,那人卻是幾個狠招,將平如逼退,然後一揚手,扔出了幾粒物什。
“砰砰砰……”
一連幾聲,似是黑火炸開的聲音傳來,瞬間塵土飛揚!
“遭了!不要讓他逃脫!”平如驚呼一聲。
就在此時,又有一道身影,從劉曹身後,猛地躥了出去,將劉曹嚇了一個哆嗦。
飛揚的塵土落下,卻見先前那搶了玉佩的人,並未能趁機逃走。因為他的身前,站着一道身影,恰好攔截在了他的去路上。
眾人凝目看去,卻原來是跟隨劉曹而來的,那個一點也不起眼的小內侍!
劉曹也傻眼了。
這個小內侍,跟着他也有半年多了。見這小內侍還算機靈,他原本還想着,要收他做徒弟呢。
此事,他還曾特意在蒼正帝面前提過,蒼正帝還曾笑言,這麼乾瘦的小內侍,是怎麼入了他劉大總管的眼的?
可是……
可是,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小內侍居然是個武功高手啊!
可不是武功高手嗎?
能把受了傷的平如,逼的落下風的人,此時與小內侍打鬥起來,卻是步步後退,漸漸的被逼入了角落當中!
平如轉動眼珠,輕輕打了一個手勢出去,想要故技重施,以人多取勝,不但將玉佩搶奪回來,還能將那人擒拿住。
可是,一眾黑衣衛尚未挪動半步,與小內侍打鬥中的黑袍人,似乎就察覺到了什麼,百忙之中,竟是舉起手中的玉佩作勢欲摔!
那可是玉佩啊,摔在地上豈能不碎?
黑袍人此舉,唬的平如心裡一跳。
也或許,對方不會摔碎玉佩,畢竟對方的目的,也是要將玉佩拿到手。
可是,平如不敢賭。
萬一賭輸了,他拿命都賠不起!
平如連忙擺手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
只不過,即便是如此,那黑袍人也難以脫身。
就在此時,從密道入口處,再次衝進一人來,直撲與黑袍人打鬥的小內侍。
他的口中喊道:“殿……我殿後,您快走!”
聞聲,黑袍人果然立即撤身,想要在他的掩護下逃竄而去。
卻不料,小內侍的一抓,狠狠的抓向了黑袍人的面門,黑袍人急急閃避,險險的躲過了這一抓。
可是,小內侍這一抓,也不是全無收穫。他竟是生生的,將黑袍人的帽兜,給扯了下來。
黑袍人的面龐,當即暴露了出來。
儘管,黑袍人很快就以袍袖,遮擋住了自己的臉,並且奪路而去。但還是有人,看清了他的模樣。
“璟、璟王!”劉曹驚呼出聲,“是璟王恆卓淵!”
與此同時,陵安城中,興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