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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湘瀅問的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沒有皇上的聖旨,無論是兵馬,還是糧草,誰也無權調動?”

眾人皆是齊齊變色,然後默默的面面相覷。

這一點,他們何嘗沒有想到?

只是,蒼正帝拒而不見,又不曾發下旨意,調兵遣將前往禦敵,他們能怎麼辦?

他們又能怎麼做?

輔國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見狀,雲湘瀅微微沉吟了一下,看向了恆卓淵。恆卓淵輕輕搖了搖頭,繼而又點了點頭。

雲湘瀅明白恆卓淵的意思。

他的搖頭,是在告訴她,她在無聲無息中,給蒼正帝用的毒,並不是使他如此色令智昏,漸顯昏庸之貌的原因。

這本就是蒼正帝,原本該有的樣子。

雲湘瀅用的毒,只是將蒼正帝昏聵的一面,提前暴露了出來而已。

恆卓淵點頭,是說可以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划進去下去,告訴她無需猶豫。

於是,雲湘瀅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嚴老將軍之孫,嚴公子可在?”

聞言,眾人皆是愣了一下。

隨後,仍然是由輔國公開口說道“嚴公子並非官身,所以……璟王妃尋他,可是有什麼話要問他?”

“並非如此。”雲湘瀅搖頭道“本王妃聽聞,嚴老將軍鎮守西南邊境幾十年,想來應當是極為熟悉西南那邊的情況,較其他人來說,也更清楚褚風國的情況。本王妃的退敵之策,恐怕還是要落在嚴老將軍的身上。而這個計劃的實施,需要有人給嚴老將軍送去一封信。”

雲湘瀅說到這裡,輔國公已然明白過來。璟王妃的意思,恐怕是送信之人,要選擇嚴老將軍之孫。

思慮了一番,輔國公說道“璟王妃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只是,軍情緊急,由嚴公子送信,恐怕不如八百里加急快,怕是要耽誤軍情啊。”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附和。

只是,雲湘瀅聽了輔國公的話之後,依舊是搖了搖頭,說“國公的顧慮,的確在理。只是,其他人……本王妃信不過!”

輔國公又是一怔,而其他大臣先是怔愣,繼而臉上顯出憤憤不平之色。

“璟王妃此話何意?”兵部尚書當即質問道。

不等雲湘瀅回應,一旁的恆卓淵優雅的,將他剛剛親水倒的溫水,送到了雲湘瀅手中,然後慢慢悠悠的開口說道“王妃的話,說的已經很是清楚了。吳尚書需要本王,親自向你解釋一二嗎?”

恆卓淵的話,說的慢吞吞,但是其身上冷冽清冷的氣勢,可是半點也不少,將兵部尚書壓得差點抬不起頭來。

隨後,恆卓淵又補了一句“本王很想與皇上說一說,以吳尚書這等的頭腦,究竟是怎麼坐上兵部尚書一職的。”

兵部尚書聞言,只覺得是受到了羞辱,頓時漲紅了臉。

輔國公暗嘆一口氣,開口說道“多謝璟王妃提醒,是我等疏忽了。嚴老將軍鎮守西南,依據天險將褚風國,拒之門外這麼多年,自是有一定門道的。如今,褚風國卻是能繞過天險,若不是褚風國的人,忽然變聰明了,那便是我恆朝當中,出了叛國投敵之人,將天險之密泄露給了褚風國!而此人是誰,我們無從得知。”

輔國公的一番話,將眾人心中的疑惑,頓時解了開來。連帶着雲湘瀅所說的,其他人信不過之言,也被輔國公解釋的一清二楚。

既然那個叛國投敵之人,能夠得知天險之密,那麼其身份地位,恐怕並不一般。

而他們所有人,並不知道這個叛徒是誰。

若是雲湘瀅的退敵之策,交由驛站八百里加急傳送,難保不會落入那個叛徒手中。到時候,恐怕非但敵軍不能退,而且還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嚴老將軍之孫嚴天華卻不同。

一則,嚴天華並非官身,且近些年並未離開過陵安城,恐怕褚風國就算要找一個內應,也找不到嚴天華頭上。

二則,此次褚風國長驅直入,雖非嚴老將軍之過,但是鎮守西南天險的嚴老將軍,也難逃干係。這就意味着,蒼正帝必然會懲處嚴老將軍。

嚴老將軍是嚴家的頂樑柱,嚴老將軍若倒,整個嚴家也就完了。

嚴家,迫切的需要再立功勞,將功補過來救嚴老將軍。

有此一點在,嚴天華就必然會用心,將這件事做好!

而交由嚴天華送信,嚴老將軍也會更加信任。世紀小說網

有此種種原因在其中,雲湘瀅單單詢問嚴天華的舉動,就並非難以理解,而且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其實,雲湘瀅之所以要尋嚴天華送信,完全就是為保嚴老將軍,和保全嚴家。

恆卓淵說過,嚴老將軍是忠正之人,又是恆朝不可多得的將才。

況且,嚴老將軍傾注在西南的心血,是任何人比不得的。若是嚴老將軍當真被懲處,恐怕倒下的不單單是嚴家,還有整個西南邊境!

為公為私,恆卓淵都需要保下嚴老將軍。

如此一來,雲湘瀅就必須突顯嚴天華、嚴老將軍的重要性,甚至是不可取代性!

而輔國公說完之後,見眾人恍悟過來,便也不再多說,只對雲湘瀅說道“請璟王妃放心,我這便派人去請嚴公子過來。還得煩請璟王妃儘快寫信,我等在此謝過璟王殿下和璟王妃了!”

雲湘瀅點頭道“信,本王妃早已寫好。”

“如此,我這邊去請嚴公子。”

說罷,輔國公甚至都不再提,先前所說派人去請的話,而是他自己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儼然一副要親自去請嚴天華的架勢。

剩下的兵部尚書等人,看了看輔國公離開的背影,並不為所動。

見狀,雲湘瀅便也暗暗嘆了一口氣。

如此多的大臣,武將中,能領兵作戰者寥寥無幾;文臣里,真正憂國憂民的又有幾人?

而能夠做到輔國公這般的,又有幾人?

恆朝,在蒼正帝的治理下,看似一片繁華,實則是在走向衰敗的路上……

兵部尚書等人,沉默的坐了一會兒,便有一人出言問道“未知璟王妃,可否將退敵之策,與我等分說一二。下官並無他意,只是憂心這軍情變化,無人能預料得到,而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多一個人蔘詳,許是會多一分把握。”

此人話說的很漂亮,實則是在說,雲湘瀅一介女流,未曾領兵作戰過,如何能料敵先機?她所說的退敵之策,又如何能保證,一定會湊效、成功?

不過,此人話音剛落,恆卓淵口中就發出了一聲低沉笑聲“呵……本王有理由相信,趙大人似乎是患了耳疾。”

“璟王殿下此話何意,下官並未患耳疾。”被稱為趙大人的大臣,被恆卓淵笑的心裡發虛,卻還強自撐着說道。

“若是未患耳疾,怎麼會聽不到,先前王妃和輔國公的話?既然如此,本王就好心,再重複一遍,趙大人且聽好了。王妃的退敵之策,但凡有一點泄露,便不可能成功。”恆卓淵說著話,卻並不看向那位趙大人,而是伸手捻了一塊點心,送到了雲湘瀅的唇邊。

如此多的大臣在這裡,被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恆卓淵沒有無絲毫顧忌,雲湘瀅卻立即紅了臉頰。

雲湘瀅哪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着恆卓淵的手吃點心。是以,她並不張口,而是伸手去接那塊點心。

恆卓淵卻不依不饒,並不肯將點心,放在雲湘瀅手中,而是執意要喂入她口中。

忍不住嗔怪的橫了恆卓淵一眼,雲湘瀅最終只能無奈的以袖掩面,這才張口吞下了,恆卓淵指間的那塊點心。

在此期間,嘴唇不可避免的,碰觸到了恆卓淵的手指。雲湘瀅察覺到,恆卓淵竟是趁機,用指腹在她唇上擦了擦!

臉色瞬間爆紅,雲湘瀅忍不住白了恆卓淵一眼,無聲的說了一句“登徒子!”

恆卓淵顯然是看懂了,雲湘瀅這句無聲的話,頓時暢快的笑了起來。

聽着這笑聲,那些大臣們不禁面面相覷。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猜到,恆卓淵會有這般,如登徒浪子的舉動;也更加不會明白,被罵登徒子的恆卓淵,緣何會笑成這樣。

只是,有一件事,他們是異常清楚的。那就是先前關於璟王妃私奔,且懷了他人的孩子的傳言,當真只是傳言。

否則,璟王怎會待璟王妃如此?好到不單單是一個好字,就能形容的了,簡直就是紆尊降貴,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且不說,這些大臣心情複雜的,看着恆卓淵與雲湘瀅兩人情深意濃,只說輔國公沒用多久的時間,便略微有些氣喘的,帶着嚴天華回了璟王府。

嚴天華雖是一介文弱書生的模樣,但是相較於輔國公的氣喘,他的氣息異常的平順。

“草民嚴天華,見過璟王殿下、璟王妃。見過諸位大人。”嚴天華一開口,更是聲音沉穩,不見一絲一毫的慌亂。

雲湘瀅暗暗點了頭。恆卓淵並沒有說錯,嚴老將軍後繼有人,便是落在了這嚴天華身上。

當下,雲湘瀅也不做贅述,開門見山的說道“嚴公子,本王妃這裡有一封書信,其上寫的是退敵之策。能不能令褚風國,退回他們的地盤,奪回我恆朝所失城池,都牽繫於這封信上。而這封信,本王妃想請嚴公子,親手送到令祖父嚴老將軍手上。不知嚴公子可敢接下此事?”

隨後,嚴天華雖是接下了送信之事,緊接着卻說出,有一不情之請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