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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宮女也知道,平寧郡主是太后娘娘的心頭寶,也不敢多說什麼,立即跪下請罪道:“奴婢驚擾了郡主,請郡主責罰。”

“行了。”平寧郡主略微有些不耐煩的說:“不是吩咐過,本郡主要與故人說說話,讓人不許打擾嗎?你貿貿然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

“回郡主的話,太后娘娘那邊傳來話,太后娘娘想郡主了,想請郡主過去陪着說會兒話。”宮女低着頭回稟。

“本郡主知道了,你就先退下吧。”

“是。”宮女起身退了出去。

平寧郡主微微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卻聽到內殿之中傳了一聲輕咳,她瞬間回神,說道:“本來想與雲姐姐好好說會話的,沒想到太后娘娘想平寧了,這下子說不成了。”

平寧郡主語氣很是遺憾,只是面上的表情,卻是帶着炫耀與得意的。與之前的得意洋洋不同,是真真正正的得意於,自己在太后面前得寵,從而瞧不上雲湘瀅。

雲湘瀅假做沒有看出來,只道:“臣女不敢耽擱郡主,想來皇后娘娘的賞花宴,也要開始了,請郡主允許臣女先行告退。”

“雲姐姐……”平寧郡主語氣中充滿不舍,“既然是皇后娘娘的賞花宴要開始了,那平寧就不挽留雲姐姐了,雲姐姐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是,謝過郡主,臣女告退。”雲湘瀅施禮,然後轉身出了這殿宇。

平寧郡主看着從殿內走出了的興王,一派苦惱的模樣,問:“興王哥哥,你說雲姐姐是不是不喜歡平寧啊?”

興王的眼睛一直看向殿外,直至雲湘瀅的身影不見了,這才收回目光,說:“平寧這麼可愛,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不過是你雲姐姐嚴守規矩,這才冷落了平寧吧。好了平寧,皇祖母還等着你呢,快去吧。”

話落,興王倒是先一步走出了殿宇,很快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直到此時,平寧郡主臉上的笑,才徹底的消失了。

伸手狠狠的將一旁的大花瓶,推倒在地,伴隨着稀里嘩啦的破碎聲,平寧郡主的整張臉,幾乎都要扭曲了起來。

“雲湘瀅!雲湘瀅!你個賤女人!”

整個殿內,都充斥着平寧郡主壓抑的怒吼聲。

立即有宮女,聞聲跑了進來,看到殿內的情形,當即跪了下去,“郡主息怒!”

而跟隨宮女,一起跑了進來的,還有一位老嬤嬤,一看模樣就知她平素為人,定然是嚴厲多過慈祥的。

她並沒有跪下去,只是打量了一下周圍,幾步就走到了平寧郡主身邊,拿起平寧郡主的手,暗中用力捏了一下,口中說道:“這花瓶怎就碎了呢?郡主可是傷到了?瞧瞧這臉,都快縮成一團了,要是太后娘娘看到了,定然要心疼了。你們還不快去給郡主拿葯來!”

後一句,那老嬤嬤自然是對跪在地上的宮女說的。

而平寧郡主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渾身的怒氣頓時消失,轉而可憐兮兮的說:“尹嬤嬤,好疼啊!”

“沒事啊,上了葯就不疼了。”那尹嬤嬤一副勸哄的模樣,只是那雙充滿陰霾的眼睛,更是多了幾分厲色。

及至,平寧郡主帶着尹嬤嬤,去往太后宮中的時候,那尹嬤嬤貼近了平寧郡主,壓低了聲音說道:“郡主怎這般沉不住氣,要是讓人將你摔了花瓶之事,傳入了太后耳中,郡主又該如何自處?”

“嬤嬤,你是不知道!”平寧郡主恨聲說道,見尹嬤嬤瞪她,她才驚覺自己聲音太大了,於是當即壓低了聲音,將雲湘瀅來過之後的言行,一一講給了尹嬤嬤聽。

末了,平寧郡主才聲說道:“嬤嬤之前的說的,平寧全都做了,興王哥哥果然很高興。可是,興王哥哥依舊拿平寧當孩子哄,倒是對那個賤……雲湘瀅,千般的溫柔!平寧心中恨吶!”

“再恨,郡主也得忍着!”尹嬤嬤音量不高,卻是充滿着嚴厲,“嬤嬤早就說過,除非郡主得償所願,否則一日沒有達成自己心中的目的,郡主就得忍一日。”

“知道了。”平寧郡主撇撇嘴,不過終究是悶悶的應了一聲。

這尹嬤嬤是打從平寧郡主,被太后帶進宮裡來之時,就在身邊伺候的老嬤嬤,雖然嚴厲了一些,卻是對平寧郡主真心實意好的,所以這尹嬤嬤說的話,平寧郡主還是很願意聽的。

且不說,這邊平寧郡主怎麼去哄太后開心,只說雲湘瀅往賞花宴那邊行去。

平寧郡主並沒有遣宮女,給雲湘瀅帶路,好在雲湘瀅的記性不錯,這才堪堪在賞花宴開始之前,回到御花園處。

但見那些貴婦閨秀,不再是三三兩兩的說著話,而是規規矩矩的,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雲湘瀅就情知,恐怕皇后要來了。

就在雲湘瀅用目光尋找雲府所在位置之時,只聽有內監喊道:“皇后娘娘到!”

眾人紛紛跪下恭迎道:“參見皇后娘娘!”

“都免禮吧。”上首傳來一聲柔和,卻又帶着幾分威嚴的聲音。

雲湘瀅微微抬眸,但見皇后一身長裙,說不出的雍容華貴,其容顏極為漂亮,眉眼間帶着絲絲笑意,看上去竟是絲毫看不出,已經有了大皇子那麼大一個兒子之人,就仿似尚且不足三十歲一般!

大皇子恆嚴楓時年二十二,被封成王。只是傳聞這成王生性駑鈍,令皇上很是失望。

皇后在上首坐了下來,之後就含笑說道:“你們隨意就是,本宮舉辦這賞花宴,原本就是為了賞花的,你們這般拘束,還能看什麼花兒?”

“皇后娘娘仁慈寬和,那是皇后娘娘給臣婦們的體面,臣婦們又怎麼敢恃寵而驕,當真將娘娘撇在一旁,而去賞花呢?”

開口的這位夫人,是承恩侯夫人,也就是皇后的嫂子,也只有她能夠在此時開口說話。

聞言,皇后笑了,道:“哪裡就有恃寵而驕之說了。”

眾人皆跟着笑。

趁着她們都與皇后說笑之際,雲湘瀅悄悄地往雲府所在的位置走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皇后身上,原本雲湘瀅的舉動,是半點也不引人注目的。

誰成想,雲茹芳那個沒有腦子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嚷了一句:“瀅堂姐怎的才來,芳兒還以為瀅堂姐,不記得皇后娘娘的賞花宴,不回來了呢。”

只此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雲府所在位置上,也自然而然的看到,雲湘瀅還未走到自己所屬的位置上。

陳氏一臉的驚嚇,而雲茹欣恨不能一把捂住雲茹芳的嘴,但是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她只能匆忙瞪了雲茹芳一眼,就跪了下去,向皇后請罪道:“皇后娘娘恕罪!瀅妹妹是頭一次進宮,更是頭一次看到皇后娘娘的鳳儀,這才慢了一些。”

雲湘瀅掃了雲茹芳一眼,跪在雲茹欣的一旁,叩首道:“臣女雲湘瀅參見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臣女無意冒犯皇后娘娘,但終究是在娘娘面前失儀,着實不妥,請皇后娘娘責罰。”

皇后笑意不減,只微微垂眸看着雲湘瀅和雲茹欣兩人,有些疑惑的問道:“雲湘瀅?你是雲侍郎府上的?”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是已故文陽侯之女。雲侍郎雲大人是臣女的二叔。”

“文陽侯?”

聞言,皇后的神情倒是沒怎麼變化,底下坐着的一眾夫人,卻是率先有了反應,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面帶不愉的看向了雲湘瀅,甚至有的人更是用帕子遮擋着面頰,彷彿雲湘瀅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依舊是承恩侯夫人率先開口,說道:“文陽侯之女?不是聽說因着克親和天煞孤星的命格,被送去了庵堂里嗎?怎麼會出現在宮裡?”

“侯夫人有所不知,前一段時日,她就回來了呢,說是祈福……”

後說話的夫人,拿眼睛瞄着皇后,見她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這才繼續說了下去:“祈福十年,功德圓滿。”

“功德圓滿?這誰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她克親之說,可是有着佐證的,想來那天煞孤星的命格也是真的。”

“佐證,什麼佐證?”立即有夫人好奇的追問。

“文陽侯夫人剛剛有孕在身的時候,雲府老夫人就直接去了;雲湘瀅出生的時候,雲老太爺也是大病一場,差點就去了;及至雲湘瀅長到五歲,就剋死了她的親生父母,就是文陽侯夫婦。這還不是克親嗎?”

說到這裡,在眾人壓低聲音的驚呼聲中,那位夫人又補了一句:“今天,這雲湘瀅出現在這裡,這要是萬一皇后娘娘有什麼閃失,到時候豈是她一介孤女能承擔得起的?”

雲湘瀅跪在地上,微微垂着頭,背脊卻是筆直,此時聞聽有人如此說,不用抬頭,她也聽的出來,說她克親有佐證之人,正是之前在文陽侯府宴會上,就見過的那位秦夫人。

就仿似沒有聽到秦夫人提出的佐證一般,直到她說皇后有閃失,雲湘瀅才緩緩開口說道:“這是皇后娘娘的賞花宴,臣女本不該在娘娘面前,做那多嘴多舌的行徑,惹娘娘生厭,只是還請娘娘恕罪,臣女實在是不敢苟同秦夫人的話。”

秦夫人頓時氣結,雲湘瀅話里的意思,是在說她多嘴多舌惹人生厭!她想了一下,這才說出話來:“有什麼不敢苟同的,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眾人幾乎全都看向了雲湘瀅,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