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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湘瀅到的時候,念柳正守在那裡,而雲茂豐依舊睡着,並沒有如雲湘瀅所預料的一般,蘇醒過來。

見狀,雲湘瀅微微蹙眉,當即一手抱着二寶,一手去診脈。

越診,雲湘瀅的柳眉越是緊緊蹙了起來。

不對,爺爺的脈象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

之前她診過好幾次,脈象雖然虛弱無力,也帶着曾經中過毒的跡象,可是絕對不是如現在這般,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竟然有着漸成死寂的跡象!

怎麼會這樣?

雲湘瀅驚詫又傷痛,爺爺,您不會也要離我而去吧?爺爺……“姑娘,可是有什麼不對?”一旁的念柳,見雲湘瀅的臉色非常不好看,當即出聲詢問道。

念柳的聲音,讓雲湘瀅瞬間從悲痛中回過神來,她微微搖了搖頭,沉下心,再次診起了脈。

許久之後,終於,被雲湘瀅捕捉到了那一絲不同尋常。也正是這一絲的不同尋常,讓雲湘瀅確認下來,雲茂豐竟然是中了毒!

一確定雲茂豐是中了毒,雲湘瀅就迅速出手,點住了他前胸等幾處要穴,先行護住他的心脈。

與此同時,雲湘瀅連聲呼喊:“爺爺?爺爺,您能聽到我說話嗎?爺爺?”

之前會對她有所回應的雲茂豐,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平靜的躺在那裡,平靜的好似睡著了一般。

可是,一直以來,雲茂豐只是昏睡,而非昏迷,怎麼會沒有任何反應?

見到雲湘瀅的舉動,再加上雲茂豐的毫無反應,念柳當即反應過來,這種情況不對勁,不該是這樣子的。

出事了!

念柳瞬間就跪了下來。這段時間,都是她在照料老太爺,老太爺出事,那就是她的失職。

一番檢查後,雲湘瀅反倒沒了之前的驚惶,越發冷靜下來。

不是致命的毒藥,是讓人昏迷不醒的毒。

雲湘瀅仔細的回想着,去接雲茂豐回來的時候,甚至是將他送到了茗書院的床上之後,她都曾為其診過脈。

那個時候,脈象等一切都顯示正常。

也就是說,雲茂豐是在回了茗書院之後,在她離開這段時間,被人下了毒!

會是誰?

原以為,清理掉了假雲老太爺和雲海,爺爺回到了文陽侯府就是安全的了,卻原來威脅無時無刻的存在着。

“念柳,老太爺中了毒。”

雲湘瀅的聲音很平靜,卻讓聽到此話的念柳吃了一驚。

“請姑娘責罰!”念柳沒有說任何的推卸責任的話,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

雲湘瀅轉眸看着念柳:“責罰你,老太爺就能蘇醒過來嗎?責罰你,老太爺就不會……死了嗎?”

在說出“死”字之前,那中間的停頓,讓念柳的心跟着一顫,頭磕在地上,不敢也不願抬起來。

她愧對姑娘的信任。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都有什麼人來過?全都詳細的跟我說一遍。”

以前,雲湘瀅是很愛護念柳等人的,並不捨得她們跪在地上。此時,雲湘瀅卻仿似沒有看到,念柳還跪在那裡一般,只聲音冷凝的吩咐着。

念柳滿面愧疚,應道:“是

姑娘離開之後,老太爺曾經醒過來一次,吩咐奴婢轉過身去。奴婢並不敢偷看,所以不知老太爺,究竟做了什麼。奴婢原本要去請姑娘回來的,只是不等奴婢傳信呢,老太爺又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雲湘瀅默默點了點頭,目光在床邊周圍掃視着。

雲茂豐身子虛弱,又是那麼短的時間內,即便他當真做了什麼,也應該是離不開這床周的。

念柳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有幾個奴婢送過茶水、點心、鮮果一類的東西過來。不過奴婢沒有讓她們進來,都是奴婢接手,拿進來的。”

“二老爺曾經過來探望老太爺,帶了一些葯過來。因着沒得到姑娘的允准,奴婢就沒給老太爺服用,收在了這個匣子里。二老爺見老太爺還在昏睡,就默默地站了一會兒,一句話也沒說,又回去了。”

“還有呢?”

“回姑娘的話,並無其他的了。”

“沒有?”雲湘瀅檢視着桌上的點心等物,皺眉思索,“老太爺醒過來,可有用過什麼?”

“只用過一點清水。”念柳連忙跪行過去,將水壺以及水杯拿給了雲湘瀅。

“二叔只是站了一會兒,什麼也沒做?”

“沒有。”

“再仔細想想!”雲湘瀅的手指微微收緊。

念柳跪在那裡,努力的想了想,回道:“二老爺曾經站的,距離老太爺很近。奴婢當時就站在這裡,看的清楚,二老爺只是看着老太爺,並沒有碰觸過老太爺。”

半晌後,雲湘瀅微微點頭,說:“你下去吧。”

“姑娘!”念柳急了,“砰砰”的磕着頭,“奴婢雖然跟隨姑娘時日不久,但是對姑娘是忠心的,請姑娘相信奴婢!若是奴婢有一點對不起姑娘、不忠於姑娘的地方,就讓奴婢死無葬身之地!”

“起來,出去!”雲湘瀅的聲音有些冷。

念柳頓了頓,又給雲湘瀅磕了一個頭,依言起身,低着頭往外走去。

在即將走出房門的時候,念柳聽到身後,雲湘瀅說了一句:“回去讓冷玉給你上點葯。”

聲音依舊冰冷,但是這也已經足夠念柳欣喜若狂了,姑娘還關心她,是不是代表着,姑娘沒有疑心她!

念柳聲音微帶哽咽的應道:“是,姑娘。”

看着念柳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雲湘瀅的身子,禁不住微微搖晃了一下。

回眸,雲湘瀅看向昏迷不醒的雲茂豐,心中再一次的暗恨,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有學習毒術!

是不是她學習了毒術,此時就不會如此的束手無策?

是不是她學了毒術,此時她就可以救醒爺爺了?

還有,這段時間,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悲傷,一瞬間就爆發出來了,她開始想念柳玉兒。

如果,柳玉兒還在,她是不是就不用這般疑心這個,疑心那個?彷彿她身邊的每一個,都值得懷疑,都是不可信的!

只是,雲湘瀅只允許她自己,軟弱一會會兒,陷入悲傷中一點點的時間。

爺爺還等着她救呢!

雲湘瀅伸手摸了摸,懸掛在心口處的避毒珠,壓下心底的悔恨,將避毒珠摘下來,放在了雲茂豐手中。

再一次的

看了看雲茂豐瘦削至極的面龐,雲湘瀅深吸一口氣,將屋內陳設一一記在心間,然後揚聲吩咐:“來人!”

“姑娘有何吩咐?”門外有下人,略帶遲疑的詢問。

雲湘瀅乾脆走過去,拉開門,對那下人說道:“多找一些人來,把老太爺抬回婉湘居。”

那下人頓時吃了一驚,磕磕絆絆的重複:“姑娘是、是說,把老太爺抬、抬去婉湘居?”

“對。還不快去!若是耽擱了,你也就不用在文陽侯府做事了。”雲湘瀅柳眉倒豎。

那下人又被嚇了一跳,跟只兔子似的跑着就去喊人。

不多時,雲博遠也得了消息,從前院趕了過來,一見雲湘瀅果然在指揮着下人,像是搬家似的在搬東西。

看樣子,似乎不僅僅是要把雲茂豐送去婉湘居,就連東西也要搬去。

“瀅姐兒,你這是在做什麼?老太爺現在的情況,哪裡容得此等顛簸?你這樣是要害死你爺爺嗎?”

面對雲博遠的指責,雲湘瀅的手指微微攥緊。

先是抬眸,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雲博遠的神情,然後雲湘瀅才慢慢勾唇,掛起一抹淡笑,不讓他人看出一絲不對來。

“二叔放心,我會親自抱爺爺過去,絕對不會顛簸到爺爺半點。”

“那也不行!瀅姐兒,你不要胡鬧!”雲博遠略帶不耐的怒道。

“二叔,您每日都得上朝,還要去衙門做事,哪裡有時間看顧爺爺?二嬸又病的下不了床。堂姐雖然有心,卻還得兼顧二嬸那邊,只有我能每日照顧爺爺。您說是不是?”

“那也用不着折騰老太爺!老太爺什麼情況,你難道不知道嗎?”周圍都是下人,雲博遠不得不壓抑着怒氣,只低聲怒吼。

“二叔,我每日在婉湘居和茗書院來回奔走,總是有顧不到的時候。搬過去,才是最好的辦法。況且,檀越寺方丈也稱讚我的醫術,我自然不會害了爺爺的。”

“如果老太爺有個萬一,我拿你是問!”見怎麼也說服不了雲湘瀅,雲博遠撂下狠話,甩袖而去。

而在他的身後,雲湘瀅眸光清冷。

其實,雲湘瀅只是讓下人搬動了卧室外的東西,卧室里的東西,一樣都沒動,更沒有允許任何人進入。

既然她查不出來,這毒究竟是怎麼下的,那麼就先帶雲茂豐離開這處危險的茗書院,阻斷他可能被再次下毒的可能。其後她再來慢慢想辦法,查明這一切。

設好了阻攔人進去的陣法,雲湘瀅連着被子一起,抱起了雲茂豐,走出卧室之時,腳下撥動了一塊小石子,啟動陣法,這才離開了茗書院。

“姑娘,老太爺出什麼事了?”冷玉見念柳額頭滲血的回來,卻怎麼問都問不出來,是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就聽聞老太爺要搬來婉湘居的事,直覺的認為,事情或許與老太爺有關。

雲湘瀅沒有回答她,只將雲茂豐輕輕的放在床上,冷聲吩咐道:“傳信給武大叔,讓他把遮雨閣了那位老太醫帶來,順道再送一批可信之人來。記住,要絕對的可信!”

冷玉微吃了一驚,看了一眼雲茂豐,這才應聲去傳信。

思忖了一下,雲湘瀅又做出了一個,再次令雲博遠暴怒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