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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卓淵說:“好,本王陪你。”

然後,不等雲湘瀅拒絕,恆卓淵又道:“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本王都陪你。”

雲湘瀅略微有些獃獃的看着恆卓淵,反應不過來,眼前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恆卓淵薄唇微勾,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然後低聲吩咐了清寒幾句話,清寒立即招來幾個王府侍衛,安排他們護送錦娘子,以及靜彤和張曉桃回遮雨閣。

靜彤兩人看向了雲湘瀅,雲湘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盯着王看,臉頰微微漲紅,不過還是點頭示意靜彤她們先回去。

“走吧。”恆卓淵朝着雲湘瀅伸出手去。

“走?去哪兒?”雲湘瀅看着那隻修長好看的手,有點發懵。

“你要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我要去哪兒,我們……我們就……”

雲湘瀅下意識的重複着這句話,卻在說到我們二字的時候,再也說不下去,只覺得臉頰火燒一般灼熱,不知是羞澀還是窘迫。

雲湘瀅微微垂頭,遮掩自己的失態,福身施禮道:“多謝殿下,我還有事要做,就不打擾殿下了。”

說完,雲湘瀅就好似逃命一般,轉身就跑。

真是見鬼了,王怎麼會一而再的相助於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雲湘瀅理不清這中間的頭緒,只徑直跑到了一處地方,那裡有她事先安排好的馬匹。

念柳她們是坐馬車去的檀越寺,還在外面耍了陳氏一番,雲湘瀅此時騎馬抄近路趕過去,定然能在她們啟程,回陵安城之前趕到。

雲湘瀅讓念柳易容成她的樣子,為的只是引開陳氏的目光,可不是讓念柳代替她冒險去了,從頭至尾,雲湘瀅都沒有過,自己不去檀越寺的念頭。

果不其然,待雲湘瀅趕到檀越寺之時,易容成她模樣的念柳,正與檀越寺的方丈告辭,聽話音是已經談妥,明日去文陽侯府做法事的事情。

見雲湘瀅過來,念柳的眼中,明顯掠過一抹詫異,因周圍還有旁人,她就用雲湘瀅平時的語氣,問道:“念柳,可是我讓你做的事做完了?還是府中有什麼別的變故?”

“回姑娘的話,事情已經辦妥,府里也沒有發生什麼變故。”雲湘瀅也做恭謹模樣。

念柳點頭:“嗯,你跟我來。”

“是,姑娘。”

及至幾人都進了一間禪房,冷玉仔細聽了聽四周的聲音,微微點頭,念柳這才施禮道:“奴婢冒犯姑娘了,還請姑娘恕罪。”

“你做的很好,何罪之有。”雲湘瀅淡笑。

“姑娘,您怎麼來了?雖然來的路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是經過這麼久,陳氏也一定反應過來了,回城的路一定不會順利,姑娘不該來冒險的!”念柳頗有些不贊同的意味,而冷玉雖然沒有說話,看她緊繃著臉的模樣,就知道她定然也是這般想的。

雲湘瀅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說:“我心中自然有分寸,好了,先把易容洗掉吧。”

“姑娘,還是再委屈您一些時辰吧。”念柳不肯動手清洗。

雖然念柳沒有明說,但是雲湘瀅卻是明白念柳的意思,

她是生怕一會兒出危險,她想代替雲湘瀅去冒這險。

雲湘瀅伸手拍了拍念柳的肩膀,說:“念柳,你和冷玉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你忘了我之前的吩咐了嗎?你們在陵安城中玩得那一手,恐怕是會把陳氏給引來的。”

若是陳氏露面,與雲湘瀅針鋒相對,念柳若是一個應對不好,很可能會暴露出來的,這樣的話對雲湘瀅實在不利。

念柳無奈,只能拿出攜帶的東西,將兩人臉上的易容清洗掉,也互換了服飾等物,這才從禪房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她們一行三人,剛剛走到檀越寺的寺門處,就聽到陳氏稍的聲音傳來:“信女素絹代替侄女兒,懇求檀越寺大師,能夠於明日前往文陽侯府一行,為已故文陽侯夫婦做法事!侄女兒雖不孝,不肯吃這份苦前來,信女也只是文陽侯之弟媳,但請大師念在信女誠心求懇的份上,允了信女吧!”

檀越寺的香火也是不錯的,有很多前來上香的香客,他們即便不認識陳氏,卻在聽到她喊的話之後,就瞬間明了過來,看向陳氏的目光,就異樣起來。

陳氏裝的似模似樣的,神情更是悲苦,見眾人紛紛看向她,立即以為是因為她話中,將雲湘瀅的不孝,點了出來的緣故,當下心中不禁沾沾自喜起來。

讓那個小賤人在陵安城裡遊玩,也不肯來檀越寺,看到時候大家拿什麼眼神看她,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也不枉自己吃了這番苦頭。

陳氏一邊想着,一邊暗暗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有一位上香的夫人,略帶試探的問道:“你是雲侍郎的夫人?你說的侄女兒,可是文陽侯唯一的女兒雲姑娘?”

陳氏順勢站起身來,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故作悲傷的說:“正是。我除了瀅姐兒一個侄女兒,哪還有旁的侄女兒啊。”

“你說你侄女兒不肯來?”

陳氏做出一副窘迫的模樣,說:“哪、哪有,這位夫人你聽錯了,瀅姐兒只是身子有些不適,其實她心裡是蠻惦記這件事的,即便去賞花……不是,即便去上香,對,去清和寺上香也還記得。”

這話,明着是為雲湘瀅開脫和解釋,實際上卻是將雲湘瀅抹黑到底。

身子不適,卻還能去上香,既然能去上香,為何不來這檀越寺,偏偏要去毫不相干的,以求姻緣簽比較準的清和寺?

一句解釋的話語,卻是將雲湘瀅的不孝,宣揚的淋漓盡致!

眼見周圍的人,紛紛開始低聲議論,陳氏自以為奸計得逞,心內暗笑,殊不知眾人議論的對象,並非雲湘瀅,而恰恰是她。

“哎,之前咱們是不是親眼看到,雲姑娘求見方丈大師,商談明日去做法事的事來着?”

“雲姑娘來過了?那雲夫人怎麼說她去了清和寺啊?”

“什麼呀,方丈送雲姑娘出來的時候,我也看到了,方丈大師應了呢。”

“那這位雲夫人是什麼意思啊?”

“還能什麼意思?一定是不喜歡她侄女兒,就想敗壞雲姑娘的聲譽。”

“雲姑娘真可憐。”

種種言論,不一而足。

陳氏也漸漸察覺

有些不對,這個時候,有丫鬟許是打聽到了什麼,急匆匆的在陳氏耳邊說了幾句話,陳氏的臉色立即難看起來。

就在這時,雲湘瀅領着念柳和冷玉,緩緩從寺內走了過來,在陳氏面前站定。

“二嬸,之前是湘瀅不對,不該非要鬧着,先去一趟繡閣,買素凈的衣裙,惹惱了二嬸。”

說著,雲湘瀅輕輕福身施禮,繼而才說道:“只是二嬸,湘瀅沒有去賞花,更沒有去過什麼清和寺,想是二嬸記錯了吧。”

陳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恨恨的盯着雲湘瀅,心裡幾乎要把手底下的人,給罵了一個遍!

不是說雲湘瀅去了繡閣,買了許多的衣裙,不肯回府嗎?不是說雲湘瀅之後,還要去城東賞花嗎?不是說根本不會來檀越寺嗎?

該死的混賬東西!

之前她還在想着呢,等她從檀越寺走上一遭,將雲湘瀅的聲譽,全都敗壞完了之後,一定要想個辦法,將雲湘瀅誑出城去,怎麼雲湘瀅就忽然跑來了檀越寺,還說動了方丈大師,她卻全然不知情呢!

幾乎能夠想象到,此時周圍的人,都是用什麼樣的目光,在看着她!

陳氏白眼一翻,身子向後就倒。

雁荷急忙伸手扶住她,口中急急的說道:“夫人,夫人!一定是剛剛來的時候,夫人太過誠心跪拜,身子吃不消了,這可怎麼辦?我可憐的夫人啊……”

雁荷這一哭,讓周圍的人略有些訕然,畢竟人家誠心跪拜,都跪的暈過去了,她們還那樣說人,着實有些過分了。

雲湘瀅卻是微挑眉頭,真暈假暈,她還能看不出來嗎?

想要以暈厥,來避開眼前的一切,怎麼可能?

心中冷笑着,雲湘瀅面上卻是帶着擔憂,也急急的上前,彷彿伸手要去攙扶陳氏,指間的一根銀針,卻是順勢就扎在了,陳氏後背的穴道上,急速捻動幾下,就拔了出來。

只聽得陳氏“嗷”的喊了一嗓子,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二嬸你沒事啊,以為你暈過去了,還嚇了湘瀅一跳呢。”雲湘瀅唇角隱含淡笑。

“是啊,雲夫人,你這一會兒暈,一會兒叫喚的,的確容易嚇到人。”有人語出諷刺,既然要裝暈,那你就要裝的像一點,這麼快就醒過來,是把在場的人都當做了傻子嗎?

雁荷不知雲湘瀅暗中扎的那一下,只是見陳氏不裝暈了,心中有些疑惑,就試探着問道:“夫人,您可是好些了?是不是頭暈的舊疾,又發作了?”

頓了頓,雁荷又道:“奴婢早就勸過您,來檀越寺請大師做法事,那是瀅姑娘盡孝的時候,偏偏您心疼瀅姑娘,要代替瀅姑娘來吃這份苦!可是誰來心疼夫人啊?夫人……”

雁荷幾乎是說的聲淚俱下,若不是陳氏前後矛盾的行徑,恐怕眾人真的會相信,陳氏是一個心疼侄女兒的好二嬸了。

即便是有之前的事情在,眾人看向陳氏的目光,也與之前的不大相同了。

雲湘瀅微微垂眸,沒有任何辯解的話語。

倒是她身旁的念柳,帶着盈盈笑意,一番話不單說的雁荷面紅耳赤,就連陳氏也無地自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