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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湊近成王耳邊,卻是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也這麼喜歡美人啊?本王改天就送幾個美人,到皇兄府上,供皇兄享用如何?”

“不、不要胡說!我哪有……”

成王頓時漲紅了臉,目光游移着,根本不敢抬眼看人,“你剛、剛剛不是說,要找雲大人去看什麼良方嗎?還不快去看!”

聞言,平王哈哈大笑,誇張的拍着成王的肩膀,對比成王的窘迫模樣,他笑的很是愉快。

而成王則是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逃命似的飛奔而去,平王就大笑着跟在他身後。

雲博遠偷偷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要離開跡象的興王,彷彿明白過來了什麼,轉身追着他們兩人而去。

眾人都走了,而初月早就去追雲茹芳了,房間里只剩下雲湘瀅和興王……

不,還有一個萱草,就彷彿一根柱子似的站在一旁,並沒有退出去。

興王輕咳了一聲,說:“你也下去吧,本王有話要對你家姑娘說。”

萱草並沒有立即退出去,而是看向了雲湘瀅,雖然她沒怎麼見過王爺、皇子這樣的貴人,所以害怕的整個人都在輕輕哆嗦着,卻很是明白,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誰。

雲湘瀅滿意的彎了彎唇角,然後對萱草微一點頭,萱草這才如釋重負,施禮後退了出去。

興王眼中閃過一抹怒色,面上卻是神情溫和:“這些天事物繁忙,沒能早些來看瀅妹妹,瀅妹妹可是生本王的氣了?”

“臣女不敢。”雲湘瀅微垂着眸子。

聞言,興王面上顯出痛苦的神情,語氣也同樣痛苦的問道:“瀅妹妹,你為什麼總是一副,拒本王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呢?是本王哪裡不夠好嗎?還是本王哪裡惹到了瀅妹妹,讓瀅妹妹如此耿耿於懷?”

“殿下……”

“不要再說殿下言重了!這樣的話,本王已經聽過無數遍了。”興王神情苦楚的打斷了,雲湘瀅未出口的話語,迫近了雲湘瀅一步。

“瀅妹妹,本王真的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聽聞柳夫人過世,本王生怕你太過傷心,就讓本王的奶嬤嬤前來,幫一幫瀅妹妹,也或許能安慰安慰瀅妹妹,不想……”

說到這裡,興王微微揮了一下手,再道:“罷了,皇叔一向不喜本王,他府上的人,自然也看不上本王的奶嬤嬤……”

興王言語間,倒是沒有怪責過雲湘瀅,只是將那位嬤嬤被氣走的原因,全都歸到了清寒身上。

雲湘瀅有心為清寒辯解幾句,可是興王卻不容雲湘瀅多說,他再次走近了一步,迫使雲湘瀅抬眸看着他。

“瀅妹妹可知,本王有多擔心你,怕你傷心難過了,沒人安慰你;怕你被人欺負了,沒人為你撐腰,怕你……本王多想,可以時刻陪伴在你身邊,可以時刻保護你,瀅妹妹這些你可知道嗎?”

興王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是痛苦的神色,更是隱隱的深情!

可是不知為何,面對如此剖心挖肺的興王,雲湘瀅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是她看錯了,興王怎麼會對着她深情款款?

第二個反應,就是差點忍不住,想要打一個寒噤!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將那個寒噤壓了回去。

“瀅妹妹,你不要再生本王的氣了,好嗎?”興王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句。

“沒、沒有,臣女沒有生殿下的氣。”雲湘瀅別開眼睛,略微有些磕絆的回答,她忍不住想要後退幾步,離興王遠一些,越遠越好。

興王當即就高興起來,說:“沒有就好。瀅妹妹,我看你身邊,也沒有什麼得用之人,就連區區一介庶女,都能欺負你!本王送你兩個丫鬟用可好?她們兩人是興王府,專門調教出來的,武功不能說一流,卻也絕對不差,一定可以好好的保護你的,瀅妹妹說好不好?”

說完,好似怕雲湘瀅誤會似的,興王連忙補充道:“瀅妹妹放心,從今以後她們的主子,只有瀅妹妹一人,決定不會向本王,或者其他什麼人,透露瀅妹妹的事情的!”

興王信誓旦旦,且目光殷切,只是雲湘瀅卻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想送她人手用啊?她看起來就這麼缺人手?

呃……

人手她是缺的,但是興王的人……

“瀅妹妹,本王真的只是擔心你,不要再拒絕本王了,好嗎?”見雲湘瀅遲遲不語,興王再次出聲問道,他的聲音溫柔,可是卻隱含不容拒絕的意味。

雲湘瀅將興王的神情,全部收入眼中,她輕輕眨了幾下眼睛,應道:“好!”

興王瞬間高興起來,手指伸出,似乎要撫弄一下雲湘瀅的髮髻。

“臣女多謝殿下贈送丫鬟。”雲湘瀅低頭福身施禮,恰恰躲開了興王的手,“不知那一次殿下所言,可是當真?”

興王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原本即將拿出來的物什,就捏在了手心中,只開口說道:“本王答應瀅妹妹的,自是千難萬難也會做到。”

“如此……”雲湘瀅手中托出一物,“還請殿下收回此印章。”

“瀅妹妹這是何意?”興王面上的神情,到底有幾分不好看起來。

他是皇子,是當今皇上親封的興王殿下!他是為人溫和,卻不代表着,可以對人低三下四!

對雲湘瀅,他已經是極儘可能地好言好語,將姿態放的前所未有的低……

“殿下贈送婢女,臣女卻之不恭,但是又着實是受之有愧。臣女就想起,殿下曾經言明,若是有煩難,就可憑此印尋得殿下相助。此番殿下送臣女婢女,實在幫臣女良多,所以是時候將此印交還給殿下了。”

面對雲湘瀅的解釋,興王的臉色,黑沉了那麼一瞬。

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之時,眼中已然是一片深沉的痛楚。

“瀅妹妹,此印豈能是兩個丫鬟,所能比擬的?瀅妹妹如此,當真是將本王的一片真心,踩在地上踐踏吶!”

言罷,興王不再多說,只留給雲湘瀅一個深情,卻飽含受傷之意的眼神,轉身緩緩離去。

沒有人看到,興王手中拿着的,本是想要送給雲湘瀅的,一支做工精巧的金簪,生生的被他捏成了

一團,再也看不出來,原本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來了。

婉湘居院門外,興王帶來的侍衛,還有兩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女子,都候在原地。

興王早已吩咐過了,一旦聽到傳召,就立即將這兩個丫鬟,送進婉湘居裡面去,只是他們一直沒有聽到傳召的聲音。

腳步聲傳來,那侍衛抬頭一看,見興王面色陰沉的走了出來,當下微微遲疑了一下,上前詢問道:“殿下?這兩個丫鬟……”

興王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徑自向著雲博遠的書房而去。

那侍衛在後面,輕輕咧了咧嘴,又看了一眼婉湘居,心知殿下這是碰了壁,這雲府姑娘的膽子,當真是不小啊!

侍衛想了一下,既然這兩個丫鬟沒有送出去,那也不要留在這裡了,以免礙着殿下的眼,惹的殿下更不高興。

當下那侍衛也不敢多耽擱,帶了那兩個丫鬟出府,命人先行將她們送回去,方才回去繼續守在興王身邊。

且不說書房之中,是一番怎樣的場景,單說茗書院內。

馬承盯着雲海,問:“你是說,夏環親眼看見,雲湘瀅在用那本往生經,查看那張地圖?地圖和往生經,這根本就是不相干的兩樣物什啊。”

雲海的眼睛,卻是盯在那張地圖上,也就是馬承曾經假借畫作的名義,給雲湘瀅看過的那幅,由雲石與首飾匣子上的花紋,合二為一連成的地圖。

此時聽到馬承的疑問,雲海點了點頭,說:“那個夏環不識字,不知道雲湘瀅究竟寫了些什麼。不過根據她的描述,我揣測應當是這樣的,這幅所謂的地圖,指示的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地方,所以尊使他們花費了無數的心力,也沒有能破解這幅地圖。這所謂的地圖,其實指的是那本往生經上的某些字!”

雲海說到這裡,馬承也恍然大悟:“由地圖指示,從經書上找出字來,這些字串聯起來,連成一句或者幾句話,根據這幾句話,才能找到那處,真實存在的地方。”

說到這裡,馬承不由得恨恨的罵道:“雲老頭果然狡猾,真是只老狐狸!居然這麼擺了我們一道!可惡!”

“你現在就把這個消息,傳給尊使知道。”雲海從地圖上挪開目光,口中說道。

馬承點了點頭,火急火燎的準備起身去傳消息,卻在下一瞬頓住了身形。

“怎麼了?”雲海疑惑的看了馬承一眼,轉瞬明白過來,“嗯,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還是坐着輪椅吧,也免得不小心被人看到,露出端倪來。”

說完,雲海見馬承依舊不動,不禁着急起來,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聽到馬承說出了一句話來。這句話,頓時如一瓢涼水當頭澆下一般,澆的他透心涼。

馬承說:“你真的要現在就傳信給尊使?若是尊使得知,你我二人將解開地圖,最為關鍵的經書,拱手送給了雲湘瀅,你說尊使會如何懲罰我們?”

想象了一下,他們可能要承受的懲罰,雲海急躁的心,頓時就冷靜了下來。

來來回回的踱了不知多少步,雲海與馬承兩人,又商議了半天,才定下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