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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蘿兒和妙妙一唱一和,就是要用話語拿捏住他,讓他不得不答應,蘿兒所謂的小小請求。

只是,時鴻朗卻是深深的明白,這個小小的請求,恐怕不會那麼簡單,甚至有可能,讓他踏入另外一個,更深的陷阱當中!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這兩個青樓女子,一冷艷一嬌媚,姿態更是一退再退。若他還是不肯應承,那麼他的臉面又將何存?

什麼叫騎虎難下?

時鴻朗現在就是!

明知不能應,卻又不得不應!

時鴻朗心中將狡猾的璟王,以及那幾個廢物護衛,甚至是作壁上觀的蘇文石,通通罵了個遍,口中卻是緩緩說道:“蘿兒姑娘與妙兒的盛情,着實是讓本殿難以推卻。”

“殿下這是答應了?”蘿兒立即驚喜的問道。

時鴻朗微笑,道:“蘿兒姑娘恐怕是誤會了。”

“殿下竟是如此絕情嗎?”蘿兒仰着面龐,冷意與艷色並存。

時鴻朗再笑:“本殿說了,蘿兒姑娘恐怕是誤會了。本殿從未說過,不肯為蘿兒姑娘贖身的話,是蘿兒姑娘一再的不肯應承,辜負了本殿的一片心意呢。”

摺扇再次點到蘿兒的下頜上,時鴻朗微微搖着頭,說:“蘿兒姑娘,你可不要說,你寧肯不贖身,留在這蘿妙坊,也要求本殿,答應你的請求哦。這樣的話,會讓本殿誤認為,蘿兒姑娘的小小請求,是專門為本殿設下的……圈套。”

說出圈套兩個字之前,時鴻朗刻意停頓了一下,語氣更是溫柔至極,彷彿他說的不是圈套,而是什麼情意綿綿的情話。

蘿兒的面色,微微起了變化。

雖然這變化,是極為細微的,但是時鴻朗依舊察覺了,他便笑的更加溫柔起來。

“那位媽媽,好戲你也看了半天了。現在,是不是該說一說,蘿兒姑娘的贖身價,到底是多少了?”時鴻朗看向了蘿妙坊的媽媽。

那媽媽也早已被人解開了啞穴,此時“咯咯”的嬌笑着,彷彿剛剛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過。

“哎呦,瞧瞧殿下說的,媽媽哪敢看殿下的戲啊?殿下可是當真,要替我這苦命的女兒贖身?”

時鴻朗應道:“本殿既然答應蘿兒姑娘,那就必然要做到的。本殿可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無信之人。”

時鴻朗的話,是對着蘿兒說的,似是意有所指。

媽媽為難的看看時鴻朗,又看了看蘿兒,說:“媽媽還真是捨不得我這女兒。只是,既然是殿下開了口,那媽媽我便答……”

答應的應字,還未出口,就聽到一道略顯尖細的聲音傳來:“本公子本少爺倒要看看,是哪個狗東西狗膽包天,居然敢和本少爺搶蘿兒姑娘?”

時鴻朗驚怒!

而此時的酒樓之中,雲湘瀅與恆卓淵正用着膳,卻不知為何,雲湘瀅看着桌上,本該是她愛吃的菜色,卻忽然然沒了胃口。。

雲湘瀅微微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恆卓淵詫異的問:“香湘,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雲湘瀅喝了一口水,搖頭道:“只是忽然不想吃了。再說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要是哪裡不舒服,我自己會不知道嗎?”

“醫者不能自醫。”恆卓淵說著,就要伸手去拉雲湘瀅的手腕。

雲湘瀅就笑了,直接握住恆卓淵的手,說:“你看我像是生病的樣子嗎?我只是好奇,你把時鴻朗坑進蘿妙坊去,究竟想做什麼?總不至於,就是讓他損失點錢財吧?”

時鴻朗生意遍布天下,替蘿兒贖身所花費的錢財,於他恐怕不過是九牛一毛。

被雲湘瀅這麼一打岔,恆卓淵又見雲湘瀅的確沒有病容,便任由她握住他的手,順勢帶着她一起起身。

“既然香湘不愛吃這裡的菜色,那我們就換個地方。至於時鴻朗……”

恆卓淵一邊開門,一邊正要解釋。卻在此時,雅間的門被輕輕叩響,繼而打開的房門後,顯露出猶自保持着,舉手叩門姿勢的清寒。

“屬下見過殿下、王妃。”清寒迅速放下手。

恆卓淵微微點了頭,示意清寒進來,關上房門。

清寒照做之後,低聲稟報道:“殿下,之前您吩咐的事情,屬下已經去查過了。明面上是時鴻朗所開的店面,只有兩家,而能夠確認,的確是時鴻朗暗樁的,有三家店面。”

“三家暗樁?不少啊!”恆卓淵冷笑:“吩咐下去,本王要時鴻朗在陵安城,無法調動一分一毫的銀錢!具體怎麼做,你看着辦。”

恆卓淵的語氣很冷,帶着絲絲寒意。

“是,殿下。屬下明白了。”清寒應的毫不猶豫。

如果,時鴻朗只是招惹了殿下,殿下的手段,或許還會溫和一些。但是,時鴻朗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就是打王妃的主意!

隨後,清寒微微有些遲疑的說:“還有一件事,屬下有些猶豫。”

“說。”

清寒瞄了恆卓淵一眼,道:“先前殿下吩咐,讓人留意着通家的人。剛剛下頭稟報上來,說通家有位小公子病倒了,似乎病的很嚴重。”

恆卓淵劍眉微皺,問:“是哪一個小公子?”

清寒又微微遲疑了一下,這才回答道:“是通紹輝的幼孫。”

然後,清寒很快的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嫡孫。是通紹輝庶三子的孩子,剛剛周歲。”

“通家沒有給他請大夫?”

“沒有。通紹輝的庶三子通梁,在通家本就不受寵。何況現在通家,被攆出了原先的宅子,又幾乎失了部家財。通梁一家……根本沒人理會。”

而且,就算通家去請大夫,可能也沒有大夫,肯去通家出診。誰人不知,通家惹了當今聖上的眼,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對通家施以援手?

聽了清寒的話之後,恆卓淵沉吟不語。

這時,雲湘瀅開口說道:“我去看看吧。”

恆卓淵轉眸看向了雲湘瀅。

雲湘瀅就淡淡的笑了,說:“稚子無辜。何況,你讓人留意通家,為的不就是,避免無辜之人枉死嗎?”

“知我者,香湘也。”恆卓淵也微微彎了唇角。

“不過,我需要改換一下身份。”雲湘瀅又道。

恆卓淵點了點頭。

他明白雲湘瀅的顧慮。蒼正帝的忌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若他與雲湘瀅以璟王、璟王妃的身份直接上門,那麼通家上下,恐怕會對通梁一家起了猜忌之心。

屆時,恐怕就不是去救那個孩子,而是去殺人了。

雲湘瀅再次使用了,遮雨閣湘大夫這個身份。

而恆卓淵偏要跟着一起去,雲湘瀅無奈,只得讓他扮作了,一個低眉順眼的學徒。

雲湘瀅倒是想讓恆卓淵扮作葯童,可是哪怕念柳的易容術再高超,也無法改變恆卓淵的身形,怎麼著都不像是個葯童。

就算是一個學徒,念柳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遮掩住了恆卓淵原本的劍眉星目,恆卓淵又刻意收斂了周身的氣勢,總算是有那麼幾分相像了。

恆卓淵提起雲湘瀅的藥箱,刻意壓低了嗓音,說:“湘大夫,有事弟子服其勞,藥箱就交給歡歡了。”

“噗嗤”一聲,雲湘瀅忍不住笑了出來。

而一旁的清寒、念柳等人,紛紛忙不迭的垂了頭,一副他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的模樣。

只有恆卓淵依舊一臉的一本正經。

雲湘瀅就忍俊不禁的,與恆卓淵一起,去往了通家現在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處很是偏僻的院子。

雲湘瀅正在暗暗思忖,究竟用什麼樣的辦法,或者借口,進去給那個孩子看病,並沒有留意到,從通家的院子里,急慌慌的跑出一個人來。

那人腳下匆忙,許是沒有想到,這處偏僻的地方會有人,遂根本沒有好好看路,直接一頭撞在了恆卓淵身上。

當然,他原本應該撞到的是雲湘瀅。是恆卓淵見勢不對,腳下一動,便在瞬間與雲湘瀅換了位置,這才避免了那人,撞在雲湘瀅身上。

恆卓淵有準備,又加上有武功在身,這一撞自是沒有什麼,而那人卻是“騰騰騰”連退了好幾步,最終也沒能穩住身形,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顧不得爬起身來,口中就忙不迭的道着歉:“對不住,對不住!是在下沒看路,實在對不住,沒撞壞您吧?”

恆卓淵掃了一眼那人,似是想到了什麼,遂低聲回道:“我沒事。”

繼而,恆卓淵微微伸手,虛扶了一下身旁的雲湘瀅,口中說道:“湘大夫沒被撞到吧?”

不等雲湘瀅回答,剛剛爬起身的那個人,立即激動的抓向雲湘瀅,口中急切的問道:“你是大夫?”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雲湘瀅呢,就被恆卓淵在半路上,給攔截了下來。

恆卓淵抓住那人的手,隱下心中的不悅,說:“我不是大夫,她是。不過湘大夫是位女醫,你有話好好說,休得無禮。”

那人這才留意到,原來被稱呼做湘大夫的,是一位面戴薄紗的女子。

他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連忙向後退了一步,恭聲致歉:“在下魯莽了,實在對不住!還請念在因家中幼子病重,心焦之下未曾看仔細的份上,原諒在下一回。在下在這裡,給湘大夫賠禮了。”

雲湘瀅隔着面紗,打量着面前這個人,心道:竟是如此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