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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茹欣暈厥過去,可是清寒哪裡會在意,她是不是暈過去?徑直提了起來,只目光看向了恆卓淵。

恆卓淵也絲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別讓她死了,帶回去問問。”

頓了頓,恆卓淵又吩咐道:“再派人去文陽侯府,給爺爺送個信兒過去。”

這雲茹欣是雲茂豐藏起來的,此時突然冒了出來,而且當初是她不願嫁去璟王府,去求了雲茂豐的。

現在又失心瘋一般,叫嚷是雲湘瀅搶了她的王妃之位。

這些總該查問清楚。

況且,恆卓淵知道,雲湘瀅心地善良,不是觸碰了她的底線,她是不願傷人性命的。

清寒自是應聲而去。

經過此一個插曲,雲湘瀅一時間倒是沉默下來,似乎不知在想些什麼。

恆卓淵握着雲湘瀅的手,微微摸索着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指腹上,帶着一層薄薄的繭子,該是時常研磨藥材,和製藥時留下的。但是這點薄繭,卻也不妨礙其手指的整體美觀。

須臾之後,恆卓淵抬眸說道:“香湘,是不是想爺爺了?我們回府去看看他,如何?”

雲湘瀅回神,看着恆卓淵如燦星般的眸子,見其中有着她小小的縮影。

不知為何,剛剛有些沉鬱的情緒,就緩緩消散開來。

輕輕點點頭,雲湘瀅淡笑應道:“好。”

到了文陽侯府,見到雲茂豐之後,雲湘瀅唇邊的淡笑,緩緩隱去。

一個清俊少年,正站在雲茂豐面前,卻正是雲興文,那個名義上該是雲湘瀅兄長的人。

雲興文聞聲,轉回頭,面上笑意溫文:“見過璟王殿下、璟王妃。”

不待雲湘瀅回應,恆卓淵就徑自示意道:“不必多禮。本王不過是與王妃,回府來看看爺爺。”

“是。”雲興文笑意不變,輕輕後退幾步,站到了一旁去,“興文多謝璟王妃,若非王妃的方子,恐怕姨娘也好不了這麼多。”

“兄長不必客氣。”雲湘瀅應道。

而恆卓淵聽到她的稱呼,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目光從雲興文的身上掃過。

雲興文笑了笑,轉頭對雲茂豐施禮:“爺爺,興文改日再來看您。”

“好,去吧。”

雲興文再次給恆卓淵與雲湘瀅施禮,這才從容出了房間,禮儀規矩挑不出半點錯繆來。

雲茂豐問道:“殿下與瀅兒怎麼過來了?可是為了茹欣?”

雲茂豐剛從璟王派來的人那裡,聽聞了雲茹欣一事,正想着派雲康,去璟王府送信呢,沒想到他們兩人隨後就到了。

“哪裡是為了這點事?不過是香湘想您了,無歡就與香湘一起來看看您。”

“是啊爺爺,瀅兒想您了,想看看您最近身子,調養的好不好。”

雲湘瀅一邊說著,一邊就伸手,診上了雲茂豐的脈。

雲茂豐的目光,似是不經意般的,掃過被雲湘瀅的面龐,留心着她的神情,口中卻是笑道:“哪能調養不好?有你精心寫下的方子,還有你們送來的藥材,甚至還有一大堆的人,盯着爺爺吃藥。爺爺哪敢不好起來啊!”

“爺爺……”雲湘瀅喚了一聲,又解釋道:“外面那些人是留下來保護爺爺的,不是監視爺爺……”

雲茂豐伸手,輕輕撫了撫雲湘瀅的頭頂,笑的慈祥:“瀅兒無需解釋,爺爺當然知道。”

雲湘瀅笑了笑,不再說話,只細心的診着脈。

爺爺的脈象,較之以前的虛弱來說,要強壯了不少,似乎真正的脫離了,之前中毒的危象,的確調養的不錯。

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心中有一絲絲不安。她也不知這絲不安,究竟來自何處。

而雲茂豐見雲湘瀅診脈半晌,面上神情似是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他心底終究是有些忐忑。

雖有林老再三保證,他服用了那藥丸之後,再好的醫術,也診不出半分端倪,雲茂豐還是生怕雲湘瀅診出什麼來,就笑呵呵的抽回手來,口中也是說道:“好了,好了。爺爺知道我們瀅兒醫術高超,可也別讓爺爺感覺到,每次看到的不是我孫女兒,而是一位大夫,好不好?”

雲湘瀅一怔,繼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爺爺,您又來打趣瀅兒!”

雲茂豐大笑:“好,瀅兒不好意思了,爺爺不打趣瀅兒。”

雲湘瀅面頰微紅,見雲茂豐還在笑,扔下一句“我去給爺爺做份葯膳”,就匆匆跑掉了。

恆卓淵看得出來,雲茂豐是真心高興。

等雲湘瀅出了房間,雲茂豐笑聲也停了下來,他看向了恆卓淵。世紀小說網

“爺爺可是有話要對無歡說?”

雲茂豐看着恆卓淵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瀅兒吃過太多苦,回來之後也不得清凈。我以為,再也見不到,瀅兒如剛剛那般的模樣……”

雲茂豐話語未竟,恆卓淵卻已然明白。

雲湘瀅平素沉着冷靜,穩重的不像話,如剛剛那般羞澀、撒嬌的模樣,甚少出現在她身上。這些恰恰說明,她吃了太多苦,否則她這個年紀,本該是天真嬌憨才是。

恆卓淵沉穩應聲:“爺爺放心,無歡會照顧好香湘,不會再讓她吃苦。”

雲茂豐點點頭:“我就將瀅兒託付給殿下了,希望殿下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

聞言,恆卓淵心中,不期然的掠過一抹不安,為何雲茂豐這話,給他一種交代後世的感覺?

心下暗暗思忖,恆卓淵的面上卻是不表露分毫,只笑道:“有爺爺在,無歡豈敢對香湘不好?”

雲茂豐頓時就笑了起來。

之後,恆卓淵終究還是問了一句:“爺爺,可要無歡把雲大姑娘送回來?”

雲茂豐沉吟了一下,說:“罷了,遠遠送走,不要讓她再回京城,也就是了。”

“好,就照爺爺吩咐去做。”

等雲湘瀅做了葯膳回來,就與恆卓淵一起,陪着雲茂豐用了膳,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告辭離開。

直至出了府門,雲湘瀅既沒有開口詢問雲茹欣的事,也沒有問雲茂豐,究竟要不要認下雲興文。

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雲茂豐才命雲康,推他回了房間。

雲茂豐皺眉問道:“雲康,茹欣那邊是怎麼回事?”

雲康當即跪下請罪:“是小的疏忽,請老太爺責罰!”

雲茂豐搖頭,他想知道的是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而非要責罰什麼人。

雲康也明白,就細細說道:“老太爺也知道,咱們能動用的,又信得過的人手太少,小的怕王妃得知此事,心中不高興,更是不敢輕舉妄動。而且,自璟王大婚之後,一直有人在追查大姑娘的下落。”

雲茂豐再次搖頭道:“瀅兒不是那般心胸狹窄,斤斤計較之人。追查茹欣下落之人,必然不是瀅兒。”

“還是老太爺看的通透,小的之前剛剛得到消息,追查大姑娘下落的人,似乎是平王那邊的。”

“平王……”雲茂豐放在輪椅上的手,微微握緊了一下。

雲康似乎有些遲疑,不過還是說道:“是,大姑娘落下的那個孩子,好像是平王的。”

說完這句話,雲康不敢抬頭去看雲茂豐的神情,只低着頭,繼續說:“平王的人步步緊逼,小的不得已,只能屢次讓大姑娘換地方躲藏。不知大姑娘從何處得了消息,王妃嫁去王府後,璟王殿下不但沒有出事,反倒越來越好起來,且對王妃極好。大姑娘就……大姑娘應該是後悔了,總是鬧着要出去,要做回璟王妃……”

總之,就是平王的人緊追不捨,而雲康又人手不足,加上雲茹欣的腦子有些不對勁,一個不慎,就讓雲茹欣跑了出去,還好死不死的撞到了璟王面前,這才鬧出來這麼一出。

聽完雲康的話,雲茂豐半晌無語,後沉沉嘆了一聲。

原本,雲茂豐還是很喜歡,雲茹欣這個性子有些颯爽的孫女兒的。

雖然,她鬧出了未婚先孕,又死活不肯嫁給璟王這些事,讓雲茂豐很是失望,卻也從未想過,要薄待過她。

本是想着,等事情漸漸過去了,再給雲茹欣尋一個外地的人家,讓她好好嫁過去。

不成想……

而且,讓雲茂豐沒有想到的,是這才短短多少時日,雲茹欣不但心生悔意,腦子也不清醒起來。

當初明明是她跪求,不肯嫁去璟王府,現在卻反過來,認為是雲湘瀅搶了她的王妃之外,對雲湘瀅心生怨恨!

罷了!

雲茂豐再嘆一口氣。

兒子都到那個份上了,何況是孫女兒?

且不說雲茂豐心中如何嘆息,只說日子晃晃悠悠而過。

近些日子以來,雲湘瀅的心情有些沉鬱。

雲興文這邊,調查起來頗為困難,似乎無論怎麼查,都無法證明,雲興文不是文陽侯的孩子。

而義世堂一事,也是毫無進展。那名為劉至的大夫,雖然將病患的心頭血,給收在了竹筒內,之後卻是將這些竹筒,深深的埋入了地下。

劉至這麼做,不過是怕這些心頭血,引發旁的不必要的麻煩,而做出的正常舉措。

如此一番作為下,劉至竟是沒有了半絲可疑之處。

恆卓淵有所察覺,就預備帶着雲湘瀅,去往城外的別莊,小住散心。

只是,還不等他對雲湘瀅說,宮裡的內侍,就傳旨到了璟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