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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湘瀅也是在剛剛,忽然恍悟過來。

之前恆卓淵的人,之所以會查到芳菲這個妾室身上,就是因為蔡康升的所作所為,有不符合常理之處,甚至有與漠國之人勾結的嫌疑。

芳菲剛才招認的話,和她口中出現的那個身份神秘的人,也是證明了蔡康升與昔山關的人,有着某種聯繫。

很可能,蔡康升與漠國趁着瘟疫,策劃的這場謀奪陽安城的陰謀,有極大的關聯!

而這一切,很可能就是那個神秘人,通過面前的芳菲來實現的。

蔡康升與漠國勾結,是通敵叛國的大罪,那可是會被誅九族的!

哪怕漠國人承諾,事後會給蔡康升,更多更大的好處,那也要率先打開一個缺口,才能坐下來,與蔡康升商談。

蔡康升怎麼可能,僅僅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就甘冒奇險?

況且,要實行如此一件隱秘,又牽涉重大的事情,芳菲又怎麼可能,只是區區一個風塵女子?難道對方就不怕,芳菲將這件事泄露出去嗎?

再者,如果她只是一個被送給蔡康升的小妾,只是如她所說,出來用媚香,為的只是勾搭男人,那麼隱在暗處的這個男人,又作何解釋?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偷窺芳菲?

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着一件事,那就是芳菲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是風塵女子。或者說,不僅僅只是一名風塵女子!

而果然不出雲湘瀅預料,當她讓冷玉且慢,又說出那麼一句話之後,芳菲終究是變了臉色。

儘管很是細微,可是雲湘瀅依舊察覺到了。

雲湘瀅就微微勾了唇,吩咐冷玉把那個男人,交給墨衣來審問,然後讓冷玉給芳菲,喂下了一顆藥丸。

藥丸入口即化,芳菲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面上卻依舊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樣,口中哀求道:“奴家實在不明白,公子說的是什麼意思,求公子饒了奴家吧!”

雲湘瀅看着她,笑道:“芳菲姑娘見多識廣,難道就沒有分辨出來,你吃下去的藥丸,與你所用的紫蘇迷迭香,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嗎?”

聞言,芳菲微微一怔。對方不是好男風嗎?

不過,只是轉瞬間,芳菲就感覺到,體內猛然升騰起一團火來。這熟悉的感覺,讓芳菲確認剛剛吃下去的藥丸,果然與那媚香,有着相同的功效!

難道,這公子哥不但好男風,還喜歡這個調調兒?

眼珠轉了轉,芳菲斂去先前的害怕之情,轉而露出嬌嬌弱弱,惹人憐惜的神情,說道:“奴家這不是被公子嚇破膽了嗎?好公子,您就放開奴家,讓奴家好好服侍服侍公子吧。”

一旁,將那個男人扔給了墨衣的冷玉,按照雲湘瀅的吩咐,解開了芳菲的穴道。

芳菲得了自由,故意以一種引人遐思的姿勢,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正了正發間的簪子,也不去管被撕扯破了的衣裙,只妖妖嬈嬈的往雲湘瀅走去。

不過,在路過冷玉的時候,芳菲明顯瑟縮了一下,流露出一種委屈與哀婉的神情,抬眸看着雲湘瀅,眼中珠淚似落非落。

“公子,可以讓奴家單獨服侍您嗎?奴家……”珠淚滑落,芳菲瞄了冷玉一眼,說出最後幾個字,“奴家害怕……”

冷玉臉色當即一沉。

她又不曾對這個芳菲做過什麼,芳菲為何要懼怕於她?芳菲如此言行,明顯是想讓雲湘瀅將她支出去!

冷玉原以為自己能想到的,雲湘瀅定然也能想到。不想,雲湘瀅居然當真開口讓她出去。

“公子!”冷玉急道。

雲湘瀅微微使了一個眼色,道:“你先出去。”

見雲湘瀅似是自有打算,冷玉只得聽命走了出去。

待整個房間里,只剩下雲湘瀅與芳菲之後,芳菲就笑的更加柔弱起來。

“公子,讓奴家來伺候您……”

芳菲說著,身子柔若無骨的往雲湘瀅身上貼去,她的手指也柔柔的,滑向了雲湘瀅的胸前。

突然,芳菲指間划過一道亮光!

一柄鋒利無比,卻也精巧且小的,似一根針一般的利刃,就那麼出現在雲湘瀅的胸前!

確切的說,是在雲湘瀅的心口上。1

利刃刺破衣衫,堪堪在雲湘瀅的肌膚前停頓下來。

即便如此,雲湘瀅依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利刃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冰寒!

芳菲仍然嬌柔的笑着,說出來的話,卻仿似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公子可莫要亂動,更不要小瞧這柄利刃。只要我輕輕的紮下去,就能讓公子知道知道,什麼叫做透心涼!屆時,可是神仙難救哦。”

“噢?”雲湘瀅並沒有任何驚慌,就連唇邊的淡笑也依舊,只微微挑了眉梢,“這麼短小的針,也能殺死人嗎?”

“當然能!這可是特製的,只要刺入肉里,它就會自動自發的往裡鑽,越想把它拿出來,它越往裡鑽,越鑽越深,直到抵達你的心脈,它就會好好的在裡面攪動一番。”

說到這裡,芳菲嬌笑着,在雲湘瀅耳邊吹了一口氣,又道:“公子你說,任誰的心脈,被攪個亂七八糟,還能活下去呢?”

雲湘瀅厭惡的斂了唇邊的笑意,微微垂眸看着那根,隱在她衣衫間,只露出一點點的針。

須臾,雲湘瀅抬眸,語氣淡淡的說道:“看來,芳菲姑娘的身份,果然是不簡單。如今,我受制於芳菲姑娘,就連性命都掌控在你手中。芳菲姑娘可否告知,你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

不待芳菲回答,雲湘瀅又補充了一句:“單憑這柄特質利刃,芳菲姑娘也不可能是風塵女子。何況,還能抵擋我的藥丸,這麼久的時間。”

承受着體內傳來的陣陣火熱,面頰透着緋紅的芳菲嬌笑出聲:“公子當真是聰明!如今也不怕說給公子聽,奴家如這柄利刃一般,是一根針。一根帶着劇毒,深深潛伏起來的毒針!”

說到這裡,芳菲手中的利刃,微微垂下了一點點,眼神興奮的繼續說道:“奴家潛伏了十年!今年,主子啟動了奴家,告訴奴家,只要奴家能勾引的蔡康升神魂顛倒,做下一些往日不會做的錯事,奴家就成功了。”

“你看,奴家很快就成功了!蔡康升那個色胚,在奴家勾引之下,做了那麼多壞事!主子找到了他,告訴他要是不聽主子的,就讓他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芳菲就好似陷入了某種癲狂之中,喋喋不休的說著:“蔡康升怕死極了!他哭着求主子,跪下求主子,還求着奴家去伺候主子,哄主子開心……可是,他不知道啊,奴家怎麼可能為了他,去哄主子呢?奴家只會告訴主子,他的部弱點!”

芳菲大笑,笑的既得意又扭曲:“蔡康升這個膽小鬼,主子說什麼,他就只能做什麼!主子讓他把所有從昔山關逃出來的,不知道有多少患了瘟疫的難民,部放入城中,他只能乖乖的照做。”

“等到陽安城的人,也都得了瘟疫,主子就能輕鬆如意的拿下陽安城了!多麼完美的計劃啊……”

說到這裡,芳菲的表情陡然轉為猙獰:“都是那個什麼張將軍,破壞了主子的計劃!他該死!”

繼而,芳菲又轉回了嬌柔:“可是主子多聰明啊?三兩下就把蔡康升那個傢伙,從牢房裡弄了出來,讓他與姓張的糾纏不休。”

“然後啊,讓人在那群愚蠢的百姓間,那麼挑撥一番,那些百姓必然忍不住亂沖,再讓蔡康升把士兵都調過來砍殺百姓,我們趁機攻城。陽安城還是會落入主子手中!”

“誰想到又出了差錯!主子說了,一定要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奴家怎麼忍心,讓主子因為你們而不高興呢?”

“可是奴家想不到,你們居然不愛紅顏,奴家只好用上媚香一試。這一試,公子也讓奴家很是吃驚呢。原來公子也是喜愛奴家的……”

芳菲說了這麼多話,雲湘瀅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直到此時,才緩緩問了一句:“你的主子,是什麼人?”

“主子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就連時元魁都比不上主子!”

聞言,雲湘瀅眸光微閃。

時,是漠國國姓。

而時元魁正是漠國現在的國君。

不知芳菲口中的主子,是當真比一國之君還要尊貴,還是這只是芳菲內心深處的癲狂想法。

於是,雲湘瀅立即激將道:“主子的名諱,芳菲姑娘不會是根本不知道吧?”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芳菲立即惱怒的喊了一聲,“主子的名諱就是時……”

剛剛吐出一個“時”字來,芳菲忽然就痛苦的,以另外一手捂住了自己的頭,拿着那利刃的手,也不穩的顫抖了起來。

雲湘瀅立即往後輕退了一步,這才避免被那利刃扎到。

沒用多一會兒,芳菲平靜了下來。在她放下手之後,雲湘瀅看的清楚,她眼中的癲狂漸漸消散。

雲湘瀅暗道一聲可惜。

看來,芳菲主子的名字,是不能觸碰的禁忌。否則也不會,在芳菲一提到對方姓名的時候,就被頭痛的痛苦打斷,並且抵抗住了藥性。

好在,得知對方也是漠國皇室中人,也算收穫不錯。

想罷,雲湘瀅微微勾唇,緩緩說道:“芳菲姑娘可聽過一句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芳菲有些不記得,剛剛她癲狂之下,說出的話來,頓時有些疑惑的看向雲湘瀅,出聲問道:“公子說這話是何意?”

“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