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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疼……”孩子雖然閉着眼睛,卻從口中發出了一下喊疼聲!

儘管聲音很小,但是在場眾人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這下子也用不着說什麼了,孩子救沒救活,已經是很顯然的事情了。

那婦人頓時喜極而泣,哭着輕輕撫摸着孩子,勸哄道:“二娃乖,再睡一覺就不疼了啊。等二娃睡醒了,娘給你買糖水喝,好不好?”

孩子哼唧着,又嘟囔了一句什麼話。

直到此時,雲湘瀅才伸手,將護住孩子心脈之氣的銀針,輕輕的拔了下來。

“冷玉,牛皮紙包的藥粉,拿五包來,綠瓶藥丸拿一瓶。”雲湘瀅一開口,聲音都已經有些嘶啞。

她說到這裡,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孩子小小的身子上,又道:“再從藍色瓷瓶中,拿兩粒藥丸出來。”

“是,夫人。”

冷玉立即應聲,將雲湘瀅吩咐的藥物,送到了那婦人眼前,解說道:“藥粉外敷,每日一換。這個綠瓶中的藥丸,每天吃一粒。”

最後,冷玉將藍色瓷瓶中拿出的藥丸,放在婦人手中,鄭重叮囑道:“藥粉本就具有鎮痛的作用,這兩粒藥丸只是為了預防萬一,若是孩子實在疼得不行,可以用此藥丸鎮痛。但是你要記住,不到孩子實在忍受不住的時候,千萬不可餵給他吃!”

雲湘瀅微微閉了閉眼睛,忍過那一陣眩暈,開口解釋道:“這兩粒藥丸,雖能快速強力鎮痛,但是藥效對於孩子來說,太過剛猛,恐怕會對孩子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影響。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給孩子吃!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謝謝恩人,謝謝恩人!”那婦人連連應聲,又給雲湘瀅連磕了好幾個頭,嘴裡不斷地感謝着雲湘瀅。

雲湘瀅在冷玉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清靈的目光,望向了所有的百姓們。

“現在,我們來說一下,我開的湯藥,喝死人這件事,如何?”

雲湘瀅如此單刀直入,百姓們反倒瑟縮了一下。

目光一一掃過去,雲湘瀅微微勾唇:“你們不說,那我來問,可好?”

依舊沒有人回答。

雲湘瀅也絲毫不以為意,只問道:“施藥已經施了幾天了?”

半晌,才有人小聲答道:“四、四天了。”

“四天。”雲湘瀅點頭,再問:“這四天里,有多少人喝過那湯藥?”

這次,沒有人出聲。

雲湘瀅挑起眉梢,揚聲說道:“沒有人知道,是嗎?那我來告訴你們,從第一天開始施藥,直到昨日亥時末,有二百三十五人喝過我開出的湯藥。這二百三十五人當中,有七十九人喝了三次,高燒退了下來。有一百零七人喝了兩回,癥狀皆有所減輕。餘下四十九人,喝了一次湯藥,也並無不適之處。”

事實上,自從開始施藥,雲湘瀅就一直關注着這邊的情況,生怕出現什麼意外,讓百姓無辜枉死。每一天的匯總情況,雲湘瀅必是要查看的,這些數字也都是記在心裡的。

說完這一串數字之後,雲湘瀅稍等了片刻,讓百姓們消化一下,然後才沉聲說道:“四天,這麼多人喝過湯藥,不但什麼事沒有,還治好了染上的瘟疫。現在,你們來告訴我,有人喝我開的湯藥死了?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回答我!”

百姓們面面相覷,無人應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喊道:“狡辯!山子就是喝了湯藥,吐血死了的,這是我們大家都親眼看到的,你還想抵賴?”

“那你來告訴我,我不去害那二百三十五人,為何偏偏要害死,那個叫山子的人?”

“那誰知道,說不定之前,你們都是在裝樣子!等大家相信了你們,就要把我們都毒死了!就像青山寨的人一樣。”

雲湘瀅不慌不忙,居然還點了點頭,頗為贊同的說道:“說得好!”

百姓一片嘩然。

卻聽雲湘瀅又道:“那你來說說,我毒死你們,有什麼好處嗎?”

不等對方再說話,雲湘瀅就搖了搖手指,說:“別說因為你們染了瘟疫,我們要像對待青山寨的村民一樣,要殺光你們的話。如果我們真想殺你們,守將大人還派人施粥、施藥做什麼?還派人送棉被、送帳篷做什麼?直接殺了你們,或者等你們病死、餓死、凍死,不是更好嗎?”

一連串的問句,重重的砸在百姓的心上。

是啊,要殺他們,用得着如此的大費周章嗎?他們值得這般興師動眾嗎?老友書屋

而雲湘瀅問完之後,伸手一指百姓中的一人,聲音轉厲的說道:“而你,口口聲聲的說我們要殺了你們,像對青山寨的人一樣。”

被雲湘瀅指出來的人,就是剛剛一直在質問雲湘瀅的人。他見被發現了,不禁挪了挪身子,躲藏在了百姓後面。

只是,百姓雖然淳樸,卻也不傻,他一連開口質問了幾次,又被雲湘瀅親手指了出來,百姓們怎會注意不到?

此時,他一心往百姓身後躲,百姓們卻也躲着他,反倒一下子將他給顯露了出來。

雲湘瀅勾了唇,聲音卻是冷凝的如同千年寒冰一般,聲聲質問道:“你可能說清楚,就連守將大人都是剛剛得知消息不久,而你又是從何得知這件事的?你又可曾告訴所有人,殺了青山寨近兩百口人的,是漠國的軍隊?漠**隊干下的事,你倒是一清二楚啊!”

最後這句話,雲湘瀅說的意味深長。

陽安城是距離昔山關最近的大城池,百姓們又如何會不知兩年前,漠國對昔山關所做的事情?更不要說,前幾天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

痛失親人的傷痛,尚未消散;戰爭的殘酷,尚且歷歷在目,他們如何會不痛恨漠**隊?

此時一聽,青山寨的人,是漠**隊殺的,而這個站在他們當中的人,卻能知道的清清楚楚。要說這個人,和漠國、漠**隊,沒有任何關聯,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用不着雲湘瀅再說什麼,也用不着她再做什麼,自覺被這個人愚弄了的百姓們,率先不幹了,齊齊圍了上去,要討一個說法。

只是,還不等他們徹底圍住那人呢,那人眼見事情敗露,立即運起輕功就要溜掉。

不過,百姓們來不及阻攔他,可不代表墨衣等人也無能為力。只三兩下的功夫,那人也被擒住,與先前那人作伴去了。

而雲湘瀅揚手,微微制止了激動的百姓,說道:“大家不要着急!無論這些人是受了什麼人的指派,要來做些什麼,守將大人都會查的清清楚楚,屆時定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還有無辜慘死的山子,我們也一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

微微停頓了一下,雲湘瀅見百姓們將她的話聽了進去,這才接著說道:“相信之前的事情,現在大家也反應過來了。大家亂了這一場,傷了很多人,我需要為他們一一診治,還請大家配合,不要亂動、亂闖,以免傷到更多的人。聽懂了嗎?”

“聽、聽懂了。”

“聽懂了,請夫人救救孩子他爹吧。”

“請夫人救救……”

哀求聲漸起,也嘈雜了起來!

雲湘瀅當即吩咐了墨衣一句話,墨衣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猛然一掌劈在了一旁的樹榦上。

只聽“嘭”的一聲,那足有合圍粗細的樹榦,竟是“咔嚓”一聲從中裂開,險險的沒有斷折。

雲湘瀅看的出來,這是墨衣控制了力道之故,否則樹榦斷折,砸傷人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那一聲響動,以及這開裂的樹榦,已然足夠震懾百姓。被嚇了一跳的百姓們,紛紛住了口,驚疑不定的看着墨衣。

而墨衣卻是躬身給雲湘瀅施禮,百姓們的目光,就跟着挪到了雲湘瀅身上。

雲湘瀅輕咳了一聲,道:“你們的家人親朋,我會親自或者派人一一診治,你們不必擔心。現在有一件事,你們要想清楚!看看自己的周圍,若是有不認識的陌生人,立即離開他一尺的距離。記住,你們什麼也不用做,自有人會收拾他。”

那些摻雜在百姓中,還想着伺機挑撥、鬧事的人,沒有料到雲湘瀅居然會來這麼一招,想要掩飾卻已經來不及,紛紛被暴露了出來。

不多時,墨衣等人就抓了五六人出來。

看着這五六人,連同前面暴露的兩人,一起垂頭喪氣的被帶走,雲湘瀅卻是情知,百姓中還是藏着挑事之人。

畢竟,誰也沒有規定,挑事之人一定是生人。熟悉的人,挑撥起事端來,才是最方便的,也絕對不會引起周圍人的懷疑。

不過,恐怕短時間內,是難以將他們徹底找出來的。而且,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快將受傷的百姓診治後,妥善安置好,雲湘瀅只得先將此事放在一旁。

雲湘瀅目光掃過去,發現那些被張青良帶來,一開始根本沒做什麼正事的太醫們,被人帶了過來,已經在診治受傷的百姓了。

彷彿還有一些城中的大夫,也趕了過來。

而在這些忙碌的身影中,雲湘瀅發現了兩道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人,正是從京城千里迢迢,來到陽安城的鐘子實。

另外一道身影,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