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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邊!”

“啊!”

“小心!”

“雪見!”聽到前面幾人失控的驚叫,周博憑着本能,使勁推開雪見,雪見摔進雪地,一陣暈眩,然後向前滑去。

“啊……”眼前雪被濺起,視線模糊中,雪見看見前方汪從寒和白逸天分別縱身向她身後而去,姚盈燦則飛身過來,利落的抱起她。

雪見掙扎着回頭望去,“啊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竟無聲無息地撲上來兩隻巨形獒犬,只這一瞬間的功夫,周博已渾身浴血,猶奮力拚鬥著。“大郎!----”

雪見渾身剎那冰冷,恍如全身血液都被凍住,她顫抖地推開姚盈燦,想要撲上前去,卻被姚盈燦死死抱住,汪從夢也已跑到她身邊,用力拉住她的胳膊。

“你去了只能添亂,這三人俱是有身手的,你且放心吧。”姚盈燦緊張的望着眼前,但仍然冷靜的解釋給她聽。

她們都知道,她現在即便過去,也只會令周博分了心神,雪見自己更是明白得很。“大郎!”她恨生生地把這兩個字吞進腹內,甩掉止不住的淚水,努力睜大眼睛,渾身抖如篩糠。

轉眼間白逸天和汪從寒二人已飛奔而至,三人都是習武之人,但那兩隻獒犬本就兇狠,現在又見了血,更是狂暴。這三人並沒有帶趁手的武器,周博又吃虧在一時不查先受了傷,所以糾纏游斗到一起,並未馬上救下周博。

姚盈燦護住身邊二女,大聲喚着隨行的家人,“該死的奴才,還不快些!”

因為怕影響主子們的賞雪賞梅興緻,所以一干下人,這半天都只是遠遠的綴着,現在早拚命趕上來。“直接打死這惡犬!”汪從寒喝道,這獒犬體形巨大,兇猛異常,必不是常人所養。但從開始傷人到現在狂暴發瘋,主家都並未出現,實在是可惡至極。

到底人多又個個身手敏捷,幾番輪攻下來,但也還是有幾人受了輕傷,這才打死了兩隻獒犬。“打聽下去,看是誰家惡犬,必不能輕饒!”

“大郎……”早在家人們上來換下主子們時,雪見就撲上去抱住周博,微微凝眉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傷在,哪裡?”渾身都是血,雪見一時竟不知道該看哪裡。

“傻丫頭,你哭什麼?不過腿被咬中而矣。”周博淡淡一笑,“你剛剛沒被摔痛吧?記得,你安好,就是我安好。”

這話應該是我說才是,你安好,便是我安好!雪見還要再說什麼,周博卻已站立不穩,靠着雪見倒了下來。

“你如有事,我必不獨活!”雪見抱不住他,跟他一起跌倒在雪地,看他面色慘白,不由爬起跪到他身邊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脫口泣道。

她心如刀割,此時此刻終於明白,她和周博,不知不覺中已在這次華麗麗的穿越之旅中,已密不可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你就在我的懷裡,我想對你說,周博我愛你,你卻聽不到!

“燦娘兒,你先把雪見帶到一邊。”汪從寒直接說,“天寒地凍,要馬上下山醫治才行!”坐在雪地上的雪見,是如此的瘦小,她就那樣不管不顧的摟着周博,旁若無人的說出:你如有事,我必不獨活!

大傢俱是面色凝重,每個人聽過這樣的話,心中所想都不相同,唯己知道罷了。

汪從寒使個眼色給姚盈燦,姚盈燦會意過來,沖自家的小心小意點點頭。姚盈燦的丫頭們,同主子一樣從小就學過功夫,有些身手的。此時聽得吩咐,連拖帶抱把雪見與周博分開。多福等人忙趕上來抬起周博,好方便白逸天檢查。

“怕是傷了經脈,”白逸天檢查罷,汪從寒冷靜地說,“先把博哥兒抬下廟內。”

原來剛才這兩隻不知道從何處闖來的惡犬,在雪地里無聲襲向他們時,周博推開她的時候,也失了先機,被其中一隻一口咬住了大腿,否則憑他的身手,獨斗雙犬,也不會受傷。

“且慢,讓我看看!”聽得傷了經脈,雪見咬住嘴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血一直未停的流,怕沒到山下寺內,已血干而亡。”

汪從寒略一遲疑,白逸天卻點頭道:“快些看看可有好的止血辦法沒有。”

雪見抑制住自己的眼淚,略穩了一下心神,果斷的找到受傷的位置。她馬上用力按壓大腿處傷口上方的動脈。汪從夢和姚盈燦和一干丫頭臉色微紅,別開了臉。

雪見哪裡顧及旁人的感受,直接對多福說,“快,撕一條衣服下來!”沒等多福動手,白逸天已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來一條,雪見讓他勒住周博大腿傷處向上一指的距離,綁緊布條,“你用些力,多綁幾圈,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控制出血!”

“這樣行嗎?”知道眼前這人是連徐神醫都稱讚過的,白逸天下意識的感到放心許多,雪見轉過臉去望着周博,淡淡而堅定的點頭道:“大郎一定無事的!一定!”

“大郎,你要堅持住!”雪見甩掉一行淚,也不管周博是否可以聽到,只輕輕在他耳邊說:“為我堅持住,好不好?”

汪從寒默默的看着,雪見的另一隻手,不知何時起,和周博緊緊握在一起,好象沒有什麼,能把他們分開。他定了定神,對家人們說:“快下山吧。”

“幾位女施主,還請留步!”

一行人把周博抬進廟內,逆風寺外傷葯肯定是有的,因為來往貴人多,方子也俱是極好的。“這位施主傷口雖重,但並沒有什麼危險,只是失血多些。”不管怎麼說,在寺廟後山發生如此惡劣事件,傳揚出去,對逆風寺的名聲都不是好事,寺內從方丈起到幾位大長老,都被驚動,過來相看。

“就在本寺多住些時日,待傷口痊癒再走不遲。”見他們有意下午離開,知客僧於情於理,都要相留。

白逸天勉強笑笑,道:“實不相瞞,徐從安徐神醫,目前正在舍下。”聽他這麼一說,寺內眾人也俱明白,“那便最好不過。”

“還不快去收拾行禮。”吩咐着下人們去收拾行禮,二人又看着給周博包括過,喝過葯,這才略松上一口氣。

雪見等人在院內候着,包紮清理傷口等事,到底不適合當著女眷面來的。

不知道是後怕,還是周身在雪地打過滾未來得及換衣,雪見不住的哆嗦着,汪從夢扶住她,輕聲說道:“周少爺吉人自有天象,必無事的。”剛才哥哥已打發人出來,說周博人已清醒過來,一會大家便下山去。

姚盈燦也過來勸說:“雪見,你先去換過衣服吧,如果你凍病,誰來照顧你家少爺?”

“過會子看過大郎,我再去吧。”雪見搖頭。

“你呀你,”汪從夢早命丫頭把自己的斗篷拿了來,此時給她披上,“也是個不識勸的。”

“沒聽那知客僧說嘛,”姚盈燦挑眉說道,“傷口雖深,但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回去好好補補,就回來了。我娘舅家幾個表哥,以前俱是調皮的,小時哪年不是經常弄一身的傷,你們不知道,我大舅最不講道理……”

正在閑話勸慰雪見,就聽到院外一陣喧嘩,“哪個不開眼的混蛋,敢打死爺的獒犬?”聽到獒犬二字,雪見的眼睛就不由的瞪圓了。

眾女齊齊望向院門口,忽拉,湧進來七八個家人,擁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公子,看相貌那公子也算是眉清目秀,可惜因着早早沉迷酒色,面色略帶青白,此時走得急了些,淺緋色錦袍襟帶微斜。

“敢在老虎頭上拔牙,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

“就是就是,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獒犬,賣了你們,只怕也不足半條獒犬的銀子!”

本來嘴裡正不乾不淨罵著的少年,一抬頭,院內屋前,正站着三個美貌俏佳人,其中還有一個,竟是平生僅見之絕色,一時之間,眼睛像雪見一樣瞪得溜圓,晶亮亮的閃動着鈦合金耀眼的光芒!喝住手下人,上前施禮道:“不知道三位小娘子在此,董某……”

“我說是誰如此放肆,青天白日佛門聖地猶敢放惡犬傷人,果然是你這個紈絝!”姚盈燦冷冷罵道。

這董姓紈絝乍聽到這熟悉親切友好美妙的罵聲,吃了一驚,剛才只顧着眼前這位小娘子,竟沒注意,旁邊那二位,俱是熟人中的熟人!

被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娘子當著眾人面唾罵,來勢洶洶的董大少卻只是縮了縮脖子,並沒敢多說什麼,顯見是被罵慣了,“姚家姐姐,這麼巧,你也在這裡?”姚盈燦大怒:“呸,哪個是你姐姐!”

往右邊扭扭頭,然後他又看到汪從夢不屑的眼神,更是有些訕訕的。不會這麼巧吧,裡面被傷的,是汪家人?還是姚家人?如果只是家人,也還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