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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前一天,她就跑了,追她的人回來說,是柳少爺出錢替她還了債,得了錢我自然就不再理會她去哪兒了,還以為柳少爺看上她了,要收了呢,我哪裡拿得出人來。昨天那寨主尋來就已經被砸過一次了,小祖宗,今天你就放過我吧,我這一輩子的血汗錢都在裡面了。”

聽她說完,三人哪有時間找他們的麻煩,當務之急是去千松寨救桓生。

剛出春香苑,就碰到了一個久違的面孔——洛祁安。

他遠遠地一眼就看到了瑾歌,示意手下上前將他們團團圍住。

瑾歌都已經把那帶頭那個手下給看熟了,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是洛祁安,毫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很閑啊?我還有急事呢,沒空陪你玩兒。”

“嘿嘿,聽說你要成親了?”洛祁安也不兜圈子,直言道,“不過剛剛聽說你的新郎不見了,看來是嫁不出去了。”

“……”瑾歌本就心中不悅,此時更加想衝上去就給他一頓暴揍,發泄一番自己心中壓抑的情緒。

“不如,就嫁給我吧。”洛祁安一邊說著,一邊笑着朝瑾歌勾了勾下巴,認真道:“當真,嫁給我可比嫁給那個文弱書生好吧。”

瑾歌想都不敢想,若是嫁給洛祁安是如何情況?簡直了,不如讓她終生不嫁。娶不上溫素,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可笑。

“滾!我沒空搭理你!”一聲怒吼,連彥詩和溫素都能感覺到瑾歌此刻心中的怒氣,看樣子洛祁安是踩到了瑾歌的尾巴了,不知會是鼻青臉腫還是瘸腿斷手。

被瑾歌這一聲吼,洛祁安驚嚇不已,趕緊退後躲到了一旁的手下身後,探着個頭瞅着瑾歌,一邊商量道:“柳桓生都要娶別人了,你怕是趕不及就他了,就算去了,怕是已經拜過堂洞過房了……真的,後日你穿上嫁衣,沒有柳桓生來接你也不必擔心,我會來迎你進門,讓你嫁進洛家。”

聞言,瑾歌忍無可忍,怒火中燒,直接衝上前去就要揍他,洛祁安見她當真動手,轉身拔腿就跑……

見他跑遠,瑾歌冷哼一聲,招呼着彥詩溫素離去,當務之急救桓生,同他鬧騰就是浪費時間。

洛祁安見着瑾歌沒有追上來,方才停下來,轉頭看去,低聲喃喃道:“這姑娘,還真烈性,沒個女兒家的樣子。”

正說著,身後跟着追來的一群手下一窩蜂撞到了他的身上,一個個撞上來,將他按倒在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他娘的給老子起開!”

要說洛祁安,自從翠韻樓一事之後,就經常出現在瑾歌身邊,時不時在她眼前晃悠,鬧得她簡直心煩,真可謂算得上見一次打一次,可他還不死心,今日瑾歌是無心與他折騰,不然真追上去暴揍他一頓。

剛剛經洛祁安一提,瑾歌滿心滿腦子都是桓生要同別人成親一事,什麼拜堂!什麼洞房!她一想到有人會穿着嫁衣代替自己,就十分不悅,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憤慨。

溫素和彥詩的婚期也漸漸近了,本來等瑾歌和桓生成親之後就是他們的吉日,如此,還不知道後事如何,只能暫時拖下去。而且,雖然溫素傾心於彥詩這事不假,彥詩心裡更為清楚,但彥詩對溫素的心思,溫素卻毫無頭緒,就彥詩自己,都還在搖擺不定。

時間緊迫,三人騎馬直奔鄰城的方向,千松寨地處渝州城與方濟城之間,且距方濟城很近,所以常年都不與渝州城有過多來往,直到了方濟城,三人才知道,原來千松寨在方濟城惡名昭著,老百姓提起便聞虎色變搖頭嘆息。

巳時,桓生才醒過來,頭疼欲裂,渾身酸痛,一睜眼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左右觀察了一番,頗為驚訝,坐起身一看,一個丫鬟在旁邊站着,卻不是聽竹。他眉頭緊皺,心下思索,回想着昨日的事情。

“公子你醒了?”那丫鬟見他醒來,立刻出門去打了水來讓他洗漱,一切是那麼的自然而然,就像想平日里聽竹所做的一切。

“敢問……”

桓生想問明情況,可那丫鬟卻兀自說著自己的:“公子稍適休息片刻,一會兒xiǎojiě就來了。”

“xiǎojiě?”聽到她說xiǎojiě,桓生腦子裡第一反應出的是瑾歌的臉……但他當然知曉,這位xiǎojiě一定不會是瑾歌了。

“我的姑爺醒啦?”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遠遠的就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隨後聽到細細的腳步聲快速的靠近,門一打開,桓生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梨汐。

女子面若桃花,笑得燦爛如陽,眼裡卻隱隱透着些厲害。

桓生見她走近,心下一窒,身子往後靠了靠,不願她靠近。

“姑爺這是作何?”梨汐徑直往他走過去,往前探了探身子,望着桓生的臉,嬌笑道:“莫不是怕梨汐?”

桓生頓了頓,退後一步揖禮,小聲道:“敢問姑娘,在下為何會在此處?”

“那當然是我把你擄來的!”梨汐說得得意,絲毫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一字一句說道:“你不是隔日成親嗎?現在,新娘是我了。”

成親?聞言,桓生臉色微白,緊抿雙唇,算算日子,後日就該是成親之日了,想來同這女子不過一面之緣,不想就此結下這等孽緣。

“姑娘,小生已經定親了,婚期將近,不日將……”

“我說了,成親照之事辦,就在今晚,不過新娘是我!”梨汐說話直接不給人一絲拒絕,蠻橫無理的模樣,讓桓生一時無言以對;這般女子桓生從未接觸過,一時亦不知道作何反應。雖說瑾歌特別,但他卻十分樂於同瑾歌相處,沒有這股子銳氣,相比,瑾歌雖某些事上粗魯蠻橫些,但在他面前卻更為呆傻可愛些。想到瑾歌,他又愣神一會兒,半晌,他才開口道:“希望姑娘能放我走,我與薛姑娘三書六禮已下,斷然不可與她人拜堂成親……”

“呵呵,”梨汐戲謔的勾了勾嘴唇,將手搭到桓生的肩上,媚笑道:“公子,你跟我這種土匪說這話沒用,我既是認定你了,哪有放你走的道理,你知道這兒是哪兒嗎?”

“哪兒?”桓生側了一下身子,躲開她的手,心不在焉地下意識順着問。

“千松寨。”梨汐說著,不免得意的笑起來;千松寨在方濟城的名聲,可謂聞風喪膽,說起來威風,她自然得意。

“千松寨?”桓生左右看了看,淡然緩緩道:“不曾聽聞。”

“……”梨汐沒好氣的癟了癟嘴,斂了神色,換上笑容,繼而又道:“別管這些,你只管做好你的新郎官就好,我可是為了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吶。”

“姑娘,其實……”

梨汐知道他又要囉嗦,趕緊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再說了,反正我也不怕你能逃走。”

一邊說一邊走到床邊,將他的喜服抱了出來,拿在手中端詳:“這手工做得真好啊,你穿上肯定很好看,只是可惜了,新娘子的衣裳我卻沒有拿到。”

看見那身喜服,桓生心下慨嘆,竟是連喜服都一併拿來了。聽到她這般話,心裡很不是滋味,春香苑之事雖印象不好,但也不計前嫌,當初救她也是一時心善,遇上了,袖手旁觀說不過去,有能力救自然就救了,不曾多想,如今她做出這般事來,泰然自若,毫無忌憚,好像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着實讓人始料未及;聽她所言中的意思,這裡應該是個山賊窩……

趁着梨汐不在的空檔,桓生踱步觀察了一下寨子里的情況,見周遭樹林茂盛,松樹遍布,各物都用松木製成,鼻間充斥着松香,這就是千松寨的由來吧。

那丫鬟雖然一直寸步不離的跟着桓生,卻十分隨意,倒也不怕桓生跑掉一般;連梨汐都已親口說了,不怕他會逃走,不僅是對千松寨防衛的自信,更是對桓生一介書生的毫不在意。

千松寨里到處都是高大威猛的壯漢走來走去,想來是派來巡邏守護的,還有一些男子聚在一起賭錢,喊得熱鬧;再看另一面的房子,已經布滿了紅色的喜字,掛滿了紅燈籠,就像柳府一樣。

桓生看在眼裡,這該是劫數吧;輕輕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似是在釋懷,等待。看着這裡的情況,任誰都認為他根本沒有能力自行逃出去,故而對他在外隨便逛盪,也視若無睹,當做如常一般。

想必得知他失蹤以後,家裡都亂套了吧。

也不知道瑾歌怎麼樣了……

桓生突然想起瑾歌,不自然的開始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以來的種種。

那日,她除暴安良大打洛祁安;那日,她拎着一根長長的翠竹竿出現在眼前;那日,她推門而入撞見他沐浴;那日,她驚恐萬分撲入懷中……

雖然沒規沒矩,卻正直善良;胸無點墨,但還樂於攻讀;沒什麼小聰明,仍有大智慧。

想着,桓生的嘴角不禁露出些許笑意。

等反應過來,自己都不禁愣了,似是看開了自己的心思,笑得更加坦然。

以瑾歌的脾性,肯定會來的吧,他完全不必擔心,看着山門的方向,總覺得會有熟悉的身影從那裡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