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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關州的時候已經是旁晚,天空微暗,夕陽把雲層印染得艷麗光彩。

“隨便找個地方給我下車。”

入城後李菲隨便指了個地方。

周小渝在街邊停下,讓李菲下車。

天完全黑暗了下來,周小渝沒再回公司,開着車去買了點菜,回小旅館中。

他還是弄的十分簡單,炒了一個菜,一碗白飯,抬着來到隔壁房間,推門走入。

孔漁這傢伙說來單純,很有小孩的造型。她似乎對待任何東西都是本着好奇學習的態度,此時還在裁剪,她親手做的曖昧內衣褲已經掛滿半面牆壁。神奇的是,早期的幾件她是山寨雜誌上的,而後來的,越來越誇張,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孔姨我回來了,吃飯了。”小菜鳥不敢多看那些東東,乖乖的在桌子邊坐下來。

孔漁十分興緻的樣子走來席地坐下,抬着熱騰騰的米飯吃幾口,老規矩,用筷子在菜里刨來刨去。

周小渝看得十分鬱悶,在他開口之前,孔漁道:“你是不是被狗咬了,你看起來不怎麼高興。”

周小渝愣了愣道:“你說錯了,我是差點被狗咬了。不過我把那隻畜生打死了。”

孔漁什麼也不說,繼續刨菜,繼續吃。

周小渝想發泄不滿的時候,孔漁又及時道:“對了,我做的內衣,你拿幾件去送給朋友。我一個人穿不了那麼多。”

“@#...”

周小渝手撐着腮思考。

孔漁還是把肉吃了,留下了一些飯就停止了。不過周小渝此時沒功夫來找她麻煩。

孔漁又開始泡茶,直至冒騰着熱氣的茶湯傾瀉在茶碗中,她遞來後,周小渝才感覺很好,大大的喝了一口。

“有什麼不順心,給我講講。”孔漁輕聲打破了沉默。

周小渝想說,卻又閉口了。

短短的時間他的轉變很大。不會在想到什麼就毫不設防的呱呱叫了。

孔漁詫異的看他一眼道:“你出去的時候,記得再給我買書。”

周小渝點頭答應的同時道:“沒問題。但是你得告訴我,面對明明知道是個壞傢伙,拿他沒辦法,他卻還有威脅,該怎麼辦?”

孔漁淡淡的道:“那還不簡單,殺了!”

喝茶的周小渝一口水就噴了出來,泄氣的道:“就沒其他辦法嗎?”

孔漁道:“有辦法的話,你就不會悶悶不樂了。那就說明,即便有辦法也不是你可以駕馭的。所以當你判斷正確,那就衝鋒陷陣就好。這就將複雜的事件簡單化了,將一個體系複雜的博弈,轉化為你所擅長的武力對抗。這在我看來沒什麼不好。”

周小渝不能完全將她的話否定。這話雖然混蛋之極,卻也有那麼一二分道理在其中。

小菜鳥思維十分混亂的時候,孔漁抬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回答我啊,你不是整天都愛呱呱叫嗎?”

周小渝道:“你說你一個看着斯文的婆娘,你怎麼能教唆殺人就像喝水似的?”

孔漁道:“我的觀念里,人和動物區別不是很大。都是生命而已。所以只要我可以吃豬肉,也就不是太在意某些人的死活。”

周小渝狠狠的一拍桌子道:“不許你胡說。不能這麼沒有法律是非觀念。”

孔漁被他嚇到的樣子縮在角落裡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嘛。”

周小渝一副大管家的樣子教訓:“就是說也不可以。你果然是個超級精神恐怖份子。你太可惡了。”

孔漁學着周小渝平時的表情,不服氣的道:“既然你要用法律觀念來規範我,那麼法不誅心,法不誅言,你管我說什麼想什麼?”

“?”周小渝抓抓頭。

孔漁又道:“你要管我,不讓我說。那就已經和法律觀念沒有關係。那麼這和我教你的誅殺異己,在本質上就已無區別。”

周小渝抬着茶水狂喝,十分口渴。

啪——

這次換孔漁拍一下桌子,把周小渝直接嚇得跳了起來。

孔漁叫道:“你別拿婦女不當長輩,你無數次拍桌子嚇我。你忘記了誰在你最迷茫的時候說書給你,忘記了誰在你有危險的時候給你指條明路。你一點良心也沒有。”

“對不起啊孔姨,我冒失了,我去打點醬油。”周小渝十分心虛的說著,抬着孔漁吃剩的碗就跑掉了。

孔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覺微微一笑。。。

周小渝跑回自己的房間來洗碗,收拾屋子。

他一邊思考着,奇怪的是,孔漁這傢伙雖然是個超級****,但是每次和她談話,總會或多或少的有些感悟思考。

周小渝認為,把那傢伙的部分思想反着看就差不多了。領悟好的東西,不一定要從好人身上。

“嗯嗯。”

想通達了,周小渝的家務事也做好了。

他看看時間不早,下樓來到小河邊開始練拳。

拳路依舊和上次一樣,發乎自然,跟着感覺走,甚至比上次更甚,已經更多的顛覆了他十六年來,從爺爺和蒽姑哪裡學到的東西。

時快時慢,急緩有至,原本那種至剛至陽的純外家軌跡,逐漸的淡化了些,但是依舊保留,非常清晰。

他此時的拳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圓潤韻味,初步有了二分“剛於骨髓”的味道。

周小渝練的很認真仔細,急於取得短時間內再突破。

隨時都有可能和邱天偉武鬥。從早先的過手分析,邱天偉的意拳比任毅華強,更剛猛,更實用,也更霸道,十分難打。

上次逼平任毅華,其中蘊含了太多的取巧和運氣成分,若是以那種狀態對陣冰龍邱天偉,估計會很慘。即便考慮前不久偶然取得的突破,綜合來看,真實實力依舊處於不利局面。是可以一戰了,但輸面居多。

周小渝現在一心要打贏這一場,急於突破。

許久之後,彷彿一場驚風細雨後遺症,周小渝拳路已收,四周的寂靜空間里卻還依稀徘徊着由他拳路而起的風聲,久久不絕。

這是從未有過的!

啪啪——

黑暗中響起兩聲單調的掌聲。

穿着一身深紫色長裙的劉艷緩步走來道:“你的拳越打越好看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周小渝見到她就十分的高興,迎上去,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抓抓頭才道:“怎麼你也懂拳嗎?”

劉艷微微一笑:“懂點。”

周小渝道:“懂多少呢?”

劉艷道:“比你懂的多點。”

周小渝不服氣的道:“我很厲害的。”

劉艷翻翻白眼道:“坐井觀天。”

周小渝覺得她說的好玩,哈哈笑了起來。

劉艷注視着他片刻,柔聲道:“看樣子,見到我你好像很高興。”

周小渝有點臉紅,支支吾吾了一番,卻是也沒膽子答應或者否認。

劉艷勾着他手臂往一邊走:“喜歡見我那好,請我喝杯啤酒。”

周小渝十分榮幸的跟着走,卻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二樓孔漁的房間,好奇的問:“怎麼你幾次來,都不去看看你的老師呢?”

劉艷道:“她不乖,我怕我忍不住想把她關起來。”

“@#...”

周小渝尋思着這對怪異的師徒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小菜鳥是比較贊同劉MM的,那個孔漁的確不乖,整天呱呱呱的胡說八道。

忘不記你是一間十分有人情味的酒吧。生意不算興隆,那個老闆娘可以記得這對再次來的年輕人。

這次老闆娘給他們開了兩支淡味啤酒,還特意說喝完之後再贈送一支。

一邊喝着酒,周小渝十分好奇,一直想問劉艷這次來幹什麼,只是一直忍着,他害怕說錯話,把劉艷氣跑了。他喜歡和劉艷對坐着的感覺。

一邊喝酒,一邊聊了許多話題,小菜鳥毫不設防的幾乎把這趟遠州之行的細節,全都說給劉艷聽了。

劉艷也聽的很認真,始終也沒有打斷他。

酒喝完了,老闆娘多送來了一瓶。劉艷抬起第三瓶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周小渝道:“這瓶我們一起喝?”

周小渝有些不好意思,卻是接過了,喝一口又遞還給她。。。

時間已經不早,劉艷喝下最後一口酒,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酒吧,柔和的聲音傳來:“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去查一段最高機密檔案。不能陪在你周圍了。照顧好我的老師,她是個精神恐怖份子沒錯,但她也很可愛,還會保佑你平安。”

周小渝好不容易對她有個好印象,這傢伙卻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有些捨不得的道:“給人感覺你老是風風火火的,連覺也睡不好,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等風調雨順的時候,帶我去周家堡看日出好嗎?”她的聲音漂浮着,優美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夜下。

周小渝聽着她最後一句感覺很好,仰頭思考了好久,分析着她這有點曖昧的話到底什麼意思呢?

嘟嘟,嘟嘟——

新手機在懷裡又叫又跳。

如此打停了小菜鳥對“種田生活的重新審視”,很掃興的拿出手機看了看,是老闆來電話了。

周小渝並不立即接聽,又仰着腦袋想:老闆肯定又要自己加班了,而且是沒有實質內容的加班。

甩了甩頭,周小渝還是接起了:“老闆,我都要睡覺了。”

“睡你個頭,過來見我。”

杜冰顯得十分霸道,沒頭沒腦的說了那麼一句,周小渝的電話里就啥子聲音也沒有了。

周小渝付過酒吧老闆二十塊錢,匆匆回到小旅館,開着凌志車往老闆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