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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渝很認同,卻還是道:“也不能完全否定。如果是以‘應用’或者‘健身’為目的,在初級階段,內外兼修的效果尤其明顯。當然,如果把練武看做一種信仰、一種追求的話,採取這種方式對內家拳來說,或許也終身無法得窺化勁。對我來說,就無緣‘虎豹雷音’。”

龍佳琪眼睛一亮:“好威猛的名字。是你家的絕技嗎?”

周小渝很崇拜的樣子道:“虎豹雷音是一種境界,不是功法。正如同我的虎豹意,也是一種境界。和內家用於對敵的‘聽勁’,‘感知’,不是一個概念。”

“爺爺曾經說,我家拳法來源很雜,吸取了很多,有洪拳,蔡家拳,還有北少林拳等等。而壓箱子底的絕技‘虎豹’,看似像內家形意,其實不是,最終還是來自少林外家之‘虎豹雙形’。”

周小渝道:

“爺爺說,我們是人,不了解虎豹,所以開始是學習‘形態’,但把形態刻畫進骨頭的時候,也就是進入外家易骨的時候就成了,那一時期的虎豹,形似而神不似,拳似而意不似,所以叫‘虎豹形’。而之後,隨着修為提升,逐漸進入外家易筋之境,那一時期的虎豹,神髓在,但是形態脫離,起手頭足之間透出意境,叫‘虎豹意’。”

“如果能夠像蒽姑一樣把功夫練到骨髓之中,身形意動之間,由內而外的產生一種近乎野獸喉嚨深處的‘低鳴’,如炸響之前的雲層中那翻滾着的雷音。那一境界,就是虎豹雷音!”

龍佳琪道:“原來你家那個蘑菇這麼厲害的說。”

周小渝道:“是蒽姑,不是蘑菇。”

龍佳琪笑了,“哈,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

周小渝也並不生氣,因為他可以分辨,佳琪是調皮而不是惡意。

龍佳琪最怕他不說話了,故意道:“小魚兒,如果你關心我安危的話,找幾個厲害的絕招交給我,讓我防身怎麼樣?”

周小渝搖頭道:“爺爺說,武道只有積累,沒有絕招。”

龍佳琪不服氣的道:“騙人,你會那麼多拳,怎麼能沒有招式。我以前看我爺爺打太極健身,都還有什麼搬攔捶呢。”

周小渝點頭道:

“招式有,很多,但招式是‘練法’而不是‘打法’,練法練的是‘功’,功是積累,‘打’則是將你的積累快速應用化。所以最終結論是無功到老一場空。就好像上學學的造句,是特定的‘因為所以’,這只是練習句子的處理能力。真正到了自己寫作文的時候,句子的應用環境和應用方式則是多變的,沒個定式。”

“同理,以諸多拳招式為例,每一個擊打運轉動作,無不是在刺激特定部位的肌肉骨骼,那樣的作用是在實戰過程中,當你用到某處肌肉骨骼時,可以快速靈活的、以最小的損耗完成需要的擊打。”

龍佳琪道:“這難道是無招勝有招?”

周小渝文縐縐的樣子道:

“無照當然勝有招。最初級的打鬥你總能看到招式,有招式就有弱點,所以一出手就敗了。就像我小學作文,完全是刻板造句和成語堆積起來的,經常老師只看開頭就給不及格。”

“中級一點的打法已經看不到招式,只有痕迹,痕迹就是套路,既然有套路,同樣也存在弱點,只是不明顯,你需要觀察一個甚至幾個循環之後,才能找到套路的存在。所以中級一點的打法,往往不會很快結束。”

“較高明一點的打法中,就連套路的痕迹都已經很隱藏,據爺爺說,如果是蒽姑出手,卻相反招式套路滿天飛,嬉笑怒罵,猶如市井打法。其實其中蘊含虎意,豹態,雷音,就好像頂級廚師的菜,色香味意形,都是打法的一部分。那就是返璞歸真。”

龍佳琪神神叨叨的以記不太全的《神鵰》段子道:“余縱橫三十載,斬盡仇寇,敗盡英雄,啦啦啦,草木竹石皆可為劍,自此精修,漸至無劍勝有劍之境。”

周小渝沒有讀過神鵰,此時聽到有點獃獃的。說起來,佳琪描述的正符合了他心目中寂寞高手的形象,但卻是一種更有氣勢的表達。

只是他也不知道那個“啦啦啦”是啥子東東?

“喂,小魚。”龍佳琪伸手在他眼前一晃,不明白他怎麼又發獃了。

周小渝回神,顯得很崇拜的道:“有學問真好,你說的真是太好了。”

龍佳琪以三八到極限的神態道:“只要你想,我小龍女必將畢生之所學授予你。”

好在周小渝本身就是個比較書本化的人,否則非被雷倒不可。

結果一個美女老師,一個懵懂的少年在河邊聊到很晚。老師交給學生的第一個東西是一個單詞:法克優。而且還有圖形解說,一個中指。

除此外,周小渝從龍同學那裡學到了很多,好的,不好的,都有。但是他不拒絕,只是靜靜的聽着。他用拳理來帶入。外家拳是招式,龍佳琪說的也是“招式”,人生路上的招式。

爺爺曾經說:沒有下九流的招式,只有下九流的武者。

“走吧,我帶你找個住處。”一晃眼已經很晚了,龍佳琪起身活動一下。

離開河邊的時候,周小渝看着一輛停在這個社區里的黑色奔馳微微一愣。記得很早的時候這輛車就停在這裡的了,而且車裡有人,他抓了抓腦袋。

“走啦,一輛奔馳有什麼好看的。”龍佳琪扯着他走出。。。。

兩菜鳥離開之後,奔馳的玻璃緩緩降了下來。前排坐着兩個年輕人,駕駛位上是個長得又黑又結實的傢伙,他吸了一口煙噴出,問旁邊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楊少今天時間好像很多,不就是一個被傳神的小夥子嗎?你有興趣跟來這裡看?”

楊少道:“‘九龍閣’那邊打電話過來問我,今天鐵路警察放人和我有沒有關。不過站區南街那些混混算什麼東西,憑他們也可以通過某人來和我對話?小夥子不關我事,那個妞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