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看他不說話，以為他正在想其他對付自己的辦法。

她馬上抬手揉着眼睛大哭：“嗚嗚哥哥如果不讓我吃美食，莫妮卡會傷心的，你別忘記，縱使是那個可惡的尼雅也沒有虐待莫妮卡的。”

說實在的，石東還真不會有功夫去思索怎麼對付這個傢伙。

他摩挲着莫妮卡那髒兮兮的頭髮，輕聲說道：“你這傢伙的確是古怪啊，死都不怕你還怕沒有美食，我一直想不通，你怎麼那麼貪吃呢”

“莫妮卡還小，莫妮卡不知道。”她說

按照時節計算，現在已是開春，又是剛剛解凍，河水依然異常的冰冷。

在莫妮卡的幫助之下，石東拖着疲憊的身體，再次向阿澤那河的方向靠攏。

潛入了冰冷的河水中，雖然目前對他的提升幫助不是很大，但是療傷的效果是很明顯的，僅僅在河底待了一個下午。石東已是回復了很大一部分原力。而胸口處的傷口也開始結巴，發癢，不那麼疼痛了。

傍晚的時候陽光斜照，石東準備再下水一次。他發覺除去療傷和回復原力，每次進入水裡，他都會進一步地把“內呼吸”掌握得更好，可以堅持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他不知道發展下去會到達什麼樣的地步，但是如果可能，他想如同魚一樣的不受限制，有朝一日，不用帆船也可以帶着莫妮卡游過廣闊的大海，讓她回到家園。

下水之前，莫妮卡說道：“哥哥，這次上來的時候別忘了抓兩條魚，阿澤那河的魚真是太好吃了，莫妮卡要吃魚。”

“可真有你的。”石東微微一笑，一頭砸進了冰冷的河水，逐漸潛下去。

冰冷的河水使得他越來越冷靜，流動的河水，也促使他的肌肉發自本能運動，以此保持着穩定的身形。

還是一樣，一切發乎自然。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身形擺動，姿勢，等等一切，正在向著海豚一樣的動作靠攏，而他自己並沒有發覺。

日頭逐漸傾斜，最終朝西邊落了下去。

石東終於由水裡出來了，卻是兩手空空。他沒有忘記莫妮卡要吃魚的請求，他也曾經在下面努力過，只是他那時才覺得，自己也和莫妮卡一樣是個腦殘，讓一個人在水裡去抓一條魚，的確是天方夜譚。

“莫妮卡的魚呢”她眨了眨眼睛，追問了起來，“我在岸上等了好久了，總是盼望着哥哥上來的時候帶着一條大魚，或者是兩條大魚”

石東疲憊地躺下，懶懶地說道：“我看你把我當做魚給吃了就好。”

莫妮卡也不生氣，自顧忙活了起來，四處跑來跑去的。

一會兒，她找來了一段樹枝，可以作為魚竿，一會兒，她由收藏在皮襖口袋裡的一個屬於她的秘密的百寶箱里拿出了針，試圖製作一個魚鉤，卻是怎麼弄也沒辦法彎曲，不小心的時候，還被刺了兩下，弄得她獨自在那哇哇怪叫。

最後的一抹斜陽照耀着大地，石東始終躺在地上靜靜地觀看着。

莫妮卡的那個百寶箱里有什麼，他從來沒有試探過，那是小精靈的秘密，無非是石東偶爾帶回的一些小玩物，比如五彩的石頭，或者是形態奇特的石頭。

以前貧苦的時候，石東沒錢買漂亮的飾品給莫妮卡，就是在河邊拾點此類的不要錢的玩物，讓莫妮卡獨自在廢棄的莊園內打發時間。

至於針線，那是莫妮卡的寶貝，她跟着母親在中部平原作坊受苦的時候，練就了巧手，幾年來，石東的破舊衣服就是由莫妮卡補的。

“莫妮卡。”石東試着叫了一聲。

“嗯嗯別吵，我正在製作魚鉤呢。”莫妮卡有句沒句的答應着。

“難道不要我幫助嗎”石東問道。

莫妮卡聽到後跑過來了，乖乖地遞上針。

石東替她把針彎曲，製造了一個簡陋的魚鉤。剩下的由她自己搞定，不一會兒，簡陋的漁具就製造完成了。

莫妮卡抓了幾隻小蟲子，小巧的背影靜靜坐在河邊等待着。別說，到徹底黑暗的時候，還真叫她釣到了兩條手掌大的魚

第二天早晨，天空逐漸又透出了光明。

莫妮卡裹着皮襖躲在石東懷裡。醒來的石東微微把身子一動，卻是也未能驚動了貪睡的莫妮卡。

她一邊做着美夢，一邊咕噥道：“烤魚，莫妮卡喜歡烤魚，哥哥去抓魚去”說來說去就這麼幾句，也沒個結果，她又睡了。

石東將自己的衣服脫下鋪墊在地上，讓莫妮卡躺着。

他來到河邊，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頭砸進了河裡。

早上的水更顯的冰冷，這樣就給予了他更加清晰的頭腦。他依舊由淺至深熟悉着奇妙的內呼吸，然後為了對抗流動的冰水，以及河底深處的強大浮力，受到了刺激的肌肉再次自然地擺動，尋找着一種最佳的水底表現形式。

時間過去很久，石東感覺到了一種比昨天更加自在的狀態。

在水性原力的幫助之下，他好似更近一步地理解水的形態，水對他更加的友好了。

當逐漸適應了對抗浮力和流動後，石東又開始注意到河底那些曾經在小酒館內吃到過的魚。莫妮卡讓抓魚的念頭也再次被回憶起來。

雖然抓不到小丫頭也能鉤魚，不過抱着玩樂的心態，石東還是開始了這看似腦殘的抓魚過程。一次，兩次，無數次。

他總是無法抓住敏感迅捷的魚，差得太遠。但奇怪的是，當石東開始注意到魚的閃避和身形的時候，他每一次出擊，似乎都有着一絲難以輕易察覺的進步。但是他感覺到了。

當他從水底出來的時候，溫暖的太陽已升到了當空。

這一次潛水比昨天的時間長了許多。與此同時，石東的身體更加輕鬆起來，傷口處的感覺更癢了，而內體，已基本沒有了不適的感覺。

沒有抓到魚，莫妮卡還是老樣子，似模似樣地靜靜坐在河邊，抬着一根簡陋的魚竿，注視着水面。她清秀細膩的臉頰上沾染着些許灰塵，那幾乎是她的招牌，一年四季都有，棕黃色的頭髮微微捲曲，依然髒兮兮的，凌亂散落着，標誌着她是個流浪兒的身份。

但這一切，依然無法改變她是一個精靈的事實，眼睛透亮水靈，專註美麗。

石東覺得好奇，靠過去的時候，莫妮卡還是老樣子，老遠遠就擺手警告：“別吵別吵，莫妮卡釣魚呢，別吵我。”

石東倒也樂得清閑，上岸後自顧靠到一顆曬不到太陽的樹下，靜靜地思索。

他喜歡陽光，但是在絕地修鍊之後，卻有點排斥陽光帶來的熱量。正如當初他喜歡，但是在尼雅之後，潛意識他就會有點排斥與貝媞娜相處，那是一種自髮式感應，不強烈，卻總是存在。亦如他的技能和修鍊一樣，一切都發乎自然。

想到修鍊，石東的腦袋又閃過了一條信息。

在水底抓魚和抗拒浮力，那是身體的自然表現。但是現在被再次提起來之後，他有了另外的想法。沒錯，那似乎是和“冰封森林”一種截然不同的體系，卻依然完美

“尼雅，我考慮的對嗎”石東喃喃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