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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紅綢就像是一個被點了靜音按鈕的手機,一句話也沒有說。

王爍自忖跟她也沒有什麼閑天好聊,於是比她還要安靜。

平康坊,右相府到了。

王爍先下了馬。

紅綢卻騎在馬上沒動。

“下馬。”王爍看着她。

“我不想進去了。”紅綢說道,“你現在放我走,我去浪跡天涯,自生自滅。”

“有病吧?”王爍有點沒好氣的道,“都到這裡了,你跟我說浪跡天涯?”

“總之我就是不想去了!”

說罷,紅綢居然拍馬就走。

王爍豈止無語,連忙翻身上馬,拍馬追她。

正是下午,平康坊里已經有了不不的行人。紅綢開始跑得並不快,後來發現王爍追了上來,她便開始加速。

好幾次差點撞到行人,沿途一陣雞飛狗跳。

巡邏的武侯發現了情況,連忙對紅綢展開堵截。

這一下就從雞飛狗跳,升級到了兵慌馬亂。

“這女人真是瘋了!”

王爍無語之極,索性掏出自己的金吾令牌,對那些武侯下令,“將人拿下,盡量不要傷害她!”

“喏!”

事實證明,個人武藝再出眾,也敵不過一群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軍人。再加上有“大老闆”親自現場坐鎮,武侯們一個個的格外賣力。

紅綢沒能跑到平康坊,被一張大網從天而降的罩住,然後五花大綁的押到了王爍面前。

“交左街署,關進牢房!”王爍很是惱火。

紅綢仍舊倔強但也不吭聲,任由這些武侯們將她扭送而去。

王爍吁了一口悶氣,這小娘們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靜了片刻之後,王爍想起此前不久和政郡主的交待,“紅綢就交給了”。

要是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不被她笑話鄙視?

於是王爍去了左街署。

正是快要到了官員散班的時辰,四下分散的不良人正在往官署趕,彙報手頭的工作。李晟、崔敬和王子顏這些人也都在。

王爍找他們簡單詢問了一下官署的情況,近幾天倒是相對太平,除了一些偷雞摸狗的小事,再無大案發生。

最嚴重的案件,就是今天下午紅綢在平康坊的“鬧市縱馬”。

王爍一聽就恨得牙痒痒,這娘們兒一直挺橫,非得打她一頓板子不可!

“良器,跟我來。”

王爍叫上李晟,兩人一起去了牢房。

看守牢房的幾個不良人湊在看守閣里竊竊私語,不時還發出一陣奸詐又銀盪的怪笑之聲,竟連他們的老大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李晟一個箭步衝進看守閣,在他們每人腦門上拍了兩個巴掌。這幾個傢伙瞬間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

“聊的什麼,如此開懷?”王爍問他們。

這幾個不良人哪敢吭聲,一個個低着頭不敢說話。

“還不回話!”李晟沉喝一聲。

“聊、聊的那個女犯......”

“長得漂亮......身條兒也好。”

“進了牢里還敢兇巴巴的,真是欠收拾。”

王爍呵呵一笑,“於是你們就算計着,晚上怎麼收拾她,對么?”

“小人不敢!”幾個不良人慌忙跪倒在地。

虐囚,這樣的事情很常見。進了牢里的人犯要想不受活罪,行賄獄卒是最起碼的。如果是女犯人,那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這一現象在許多的地方小衙門,都已經是默認的潛規則。在京城,也並不少見。

但至從王爍接手左街署,就三令五申禁止虐囚行為。誰要再敢頂風作案,丟了飯碗是小,自己進牢里去實地體驗一下都是有可能。

看着這向個被嚇得渾身發抖的不良人,王爍淡淡的道:“去將那女犯,綁上刑架。”

“啊?”眾不良人一愣。

“還不快去?”

“喏!”

這下連李晟都有點愣了,“將軍,你這是......”

“老子今天,要虐囚!”

李晟愕然無語,然後又笑了,“看來她真是惹得將軍生氣了。”

王爍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你可能還不知道,她就是那晚在邸店,來行刺我的那一名女刺客。”

“什麼?”李晟果然吃了一驚。

李晟可不是外人。王爍就將紅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講了一遍。

“原來將軍是想帶他,去右相那裡銷案。”李晟想了一想,“將軍不妨,將此事交予屬下去辦理。倒也不用紅綢親自過去,屬下去跑一趟就行。”

“呵?”王爍笑了,“看來右相對你,真是頗為器重了?”

“屬下不敢。”李晟連忙叉手拜下,小聲道:“但也不敢欺瞞將軍,右相確有拉攏之意。他想讓我去右金吾衛擔任五品左郎將,統領兩團精銳越騎,從此負責他的護衛之事。”

王爍問道:“那你意下如何?”

“屬下已經拒絕了。”李晟道,“無論如何,屬下絕對不能效仿段子璋,去給右相當一條看門犬。”

“這話在理。”王爍點了點頭,“若能升遷,我倒是願意讓你另謀高就。但無論怎樣不能去做看門犬,這個人咱們丟不起。”

“但右相似乎並不死心。”李晟道,“他又對我說,想讓我進入羽林衛。四年之內,保我升到四品中郎將。”

“四品中郎將,與我平級了。”王爍呵呵直笑,“這麼豐厚的報酬,他對你提出什麼條件了沒有?”

“沒有。”李晟說道,“正因為他什麼條件也沒有提,所以我才覺得可怕。所以,我又拒絕了他。”

穩重,這是李晟最大的優點。

王爍點頭而贊,再道:“那你這樣三番兩次的拒絕他,還好意思去找他辦事么?”

“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李晟道,“他跟我說過好幾次了,欠了我的救命之恩,早晚必當奉還。現在我去找他辦件事情,就當是讓他還掉這筆恩情,與他從此兩清。還省得他,頻頻以此為借口叫我過府飲宴,真是不厭其煩。”

王爍呵呵直笑,“滿京城的官員,都在想盡辦法巴結右相。良器,你還真是有點非主流呀!”

“非......主流?”李晟直輪眼珠兒。

“去吧!”王爍道,“趁坊門還沒有關閉,儘快去把紅綢的事情給辦了。晚上叫上崔敬他們,一起去我府上小酌一杯。我們好久沒有聚過了。”

“好,我馬上就去。”

李晟走了。

幾名不良人回來彙報,說人犯已經綁好,請將軍發落。

“都出去。”王爍道,“不得我令,不許任何人靠近牢房。”

“喏。”

幾個不良人連忙離開了牢房,很識趣的把牢門都給上了鎖,一個個離得遠遠的,都不敢朝里張望。

王爍走到刑具房,拿起一條綁了熟牛皮的雙夾竹鞭子,哼哼冷笑的走向了關押紅綢的牢房。

小娘皮,太囂張。

今日叫你知道,大爺真正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