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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北平見狀,無奈搖了搖頭,將鋤頭扔到一邊,拿出手機,準備問一下父親誰家裡有沒有拖拉機?

眼下這種情況,想要靠手動鋤地已經不現實,就算自己勉強鋤去地表的雜草,地底下的根莖不徹底剷除,自己的菜也別想種的活。

很快電話被接通,不過那邊傳來的卻不是安孝忠的聲音,而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喂,你是誰啊?”

安北平一聽就知道是徐文靜,顯然父親把自己的手機給外孫女在玩。

安孝忠的手機可不是以前用的老年機,而是安北平給他買的智能機,方便父親聽歌聽戲,也便於母親追劇用的,不僅開通無限流量套餐,還開通一個視頻網站的vp會員。

“文靜,我是你舅舅,你把手機給外公一下,我找他有點事。”

“好的舅舅,你等一下。外公……舅舅的電話。”小丫頭大聲喊道。

徐文靜這點事情還是很通情達理,知道有電話的時候不能佔著手機玩,這主要是在家裡養成的習慣。

不管是她父母誰的手機,只要響了十有都和生意有關,自然不會讓女兒佔著不放,敢不聽話就得屁股挨揍。

安孝忠接過手機,沉聲問道:“什麼事急着找我?”

安北平便將自己打算在老屋後院開闢菜地的事情簡單說了下,問道:“爸,你知道咱村裡誰家有拖拉機嗎?”

安孝忠道:“你張大伯家就有,你要是想請張大伯幫忙翻地,我幫你去說一聲。不過我告訴你小子,該給的辛苦錢一分不能少,我們不能占別人的便宜。”

安北平立刻說道:“爸,瞧您說的話,我是那種喜歡占別人便宜的人嗎?您看看一天大概多少錢?我一分不少的付給大伯。”

安孝忠道:“現在我們村幫忙犁地,看面積多大,像我們家老屋後院的話,一天兩百塊錢就夠了。”

“行!”安北平毫不猶豫答應下來,“那您和大伯說一聲,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安孝忠道:“我現在就去通知守仁哥,速度快的話,四五個小時就完了。”

安北平在院子里等了二十分鐘左右,就聽到門口傳來“轟轟”的拖拉機發動機聲音。

安北平迎出門,小包子跟在他的身邊,不時前後來回跳躍,獨自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大伯。”安北平先和張守仁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和他身邊坐着的安孝忠打招呼道,“爸,你怎麼也來了?”

安孝忠冷哼道:“怕你小子不會搞,瞎折騰浪費時間。你說家裡那麼多菜地,想吃什麼菜直接去摘好了,幹嘛非不可在後院再整一片菜地,這不是閑的慌嘛。”

安北平嘿嘿笑道:“自家後院種點常吃的菜,這也是方便,要不然遇到下雨的時候怎麼辦?”

想到昨天夜裡突如其來的暴雨,安孝忠也就沒再多說什麼,關心了他幾句果園裡的雞鴨,得知沒什麼事,便放下心來。

安北平領着張守仁拖拉機直接繞到後院,也不管原來柵欄的位置,直接開始犁地。

張守仁的拖拉機是小型的手扶拖拉機,馬力自然沒有大的拖拉機那麼給力,但是卻是最適合崖底村使用的。

因為崖底村三面環山,一面臨水,田地都被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大拖拉機根本施展不開。

安孝忠在旁邊協助指揮,問了一下兒子得知要把後院全部都犁一遍,嫌他在一旁礙事,趕他做飯去了。

安北平無奈,牽着大黑騾,挎着竹籃,帶着小包子去菜地里摘菜,準備晚上弄一桌好菜,感謝大伯一番。

雖然說請人幹活,出了工資,不請別人吃晚飯也說得過去,但是張守仁不同,哪怕他沒幹活,來自己家玩,請他吃飯也是應該的。

安北平下了菜地,摘了幾把尖椒,打算炒個回鍋肉片,摘了幾條苦瓜,做個清炒苦瓜,適合下酒驅燥,幾根黃瓜,拍了涼拌,再弄個西紅柿雞蛋湯,蔬菜就差不多了,再多吃不完浪費。

接下來,安北平帶着大黑騾轉道去了自己果園的池塘,打算弄幾條大魚紅燒,加上昨天剩下的小龍蝦和今天去縣裡買的牛肉,七八個菜已經非常給力了。

三個人那麼一大桌子的菜可能吃不完,安北平又開車將安母和奶奶以及徐文靜小丫頭接了過來。

等後院的土地全部被犁了一遍,將地里的草根全部翻了起來,再暴晒兩天,這些雜草就再也無法存活,不用擔心和菜搶肥力。

前院,安北平和安母共同努力,燒出了滿滿一桌的菜,色香味俱全談不上,但是分量十足,味道也還算可口,反正都是農家菜,吃了幾十年,味道也是深入人心。

安北平招呼大伯和父親落座,自己則搬出一箱在井裡冰鎮過的啤酒,還有一瓶今天早上剛買的全良液。

“大伯,爸,今天辛苦你們了,坐下來好好喝幾杯,你們先喝啤的還是先喝白的?”

安孝忠看了張守仁一眼,對兒子說道:“把你那些啤酒弄走,我們喝不習慣,直接上白的。”

安北平苦笑一聲,給自己留了一瓶啤酒,其它的搬回庫房,白的他就不喝了,全部留給他們二人。

待眾人落座,三個大男人立刻推杯換盞,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吃得是不亦樂乎。

小包子聞到桌上飯菜香味,不住在安北平腳邊打轉,想混點好吃的。

安北平見狀,只好拿出它的鋼盆,給它打了點米飯,泡了些肉湯,又撿了些邊邊角角的料,比如說魚尾,蝦頭蝦尾什麼的,放在門口,讓它自己吃。

安母看着外孫女不斷伸手去夾牛肉和其它的魚肉,便開口勸她別一個勁吃肉,要多吃點蔬菜,均衡營養。

奶奶年齡大了,牙口不太好,牛肉是咬不動的,便主要吃些魚肉。

安北平舉起酒杯,敬了大伯和父親一杯,聽他們在聊村裡和鄉里發生的一些事情。

對安孝忠和張守仁來說,他們的活動範圍有限,得知的消息很少出鄉,縣裡發生的事情除非特別大,否則他們也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就是吹牛逼,聊一些國際上的大事,反正是喝的面紅耳赤,嘴裡跑馬,想到哪說到哪。

安北平陪他們吃吃喝喝一個多小時,倒也聽到不少鄉里和村裡的小道消息。

張守仁端起小酒杯,放嘴裡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夾了塊牛肉,在嘴裡咀嚼着,等咽下去,這才說道:

“昨天我遇到玉珠,和她聊了幾句,她說幹完這一屆村主任,下屆可能要換人了。”

安北平一愣,頓時豎起耳朵,聽他們二人聊着,安孝忠搖了搖頭,嘆道:“換人也好,就我們村現在這個樣子,這村主任有什麼好當的?每個月補貼不了幾個錢,還耽誤自家的活。”

張守仁點頭附和道:“是這個道理,離換屆也就幾個月時間了,也不知道誰會來我們這窮鄉僻壤?上面不是說每個村都要安排一個扶貧幹部么,怎麼就安排不到我們這裡來?”

安孝忠抿了口酒,道:“難啊,現在鄉里都在想着怎麼把我們遷出去,又哪裡會安排扶貧幹部過來?”

“而且扶貧工作不好做,聽說縣裡扶貧系統幹部有120多人,一年下來有十七八人離職,三分之一的人申請調離,都覺得這就是一個火坑。”

安北平驚訝的問道:“不會吧,那麼嚴重?我們縣雖然不是什麼經濟大縣,可是也不會太貧窮落後,怎麼這樣還有那麼多人干不下去呢?”

張守仁嘿了一聲道:“很多人都是在做表面工作,有時候其實也不是他們不願意幫助扶貧,只是他們自己都還‘貧困’着,又怎麼幫的了別人?”

安北平一愣,道:“什麼意思?”

安孝忠道:“你大伯的意思是,那些人連扶貧工作的理論知識都沒掌握,根本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去幫助村民脫貧,除了就知道把上面劃撥下來的錢分到每個人的手上,他們還懂什麼?”

安北平聞言啞口無言,這種事情其實挺操蛋的,很多部門安排扶貧工作人員,其實就像是完成上級指派的任務,到時間就走,又哪裡能真正做的好這些事情呢?

聊了幾句,張守仁擺擺手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和我們關係也不大。”

認真說起來,在座了這幾家,的確算不上貧困戶。

安孝忠望了眼兒子,問道:“臭小子,老屋後院面積加起來差不多有兩畝多地,你打算全部拿來種種菜嗎?你一個人吃得完嗎?”

安北平笑道:“當然不會全部拿來種菜,最多也就三五分地,其它地方暫時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說。”

安北平打算在其他地方種些竹子,或者是挖個小池子養一些黃鱔或魚蝦什麼的,方便吃的時候捕撈。

不過這事不好和父親說,否則他又會嘮叨個不停,說竹子有什麼好種的?不管家裡還是山上,竹子都多的很,想要隨時去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