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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師姐,他們都逃了!”榮冬臨睏倦中被叫醒,迷迷糊糊嘟囔道。

林洛然笑笑:“沒關係,我們慢慢出去也行,我沒出去,他們逃不了的。”她現在管着金冊金印,別的不說,有主的龍宮,自然不是兩個小修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她不開門,這兩人怎麼逃?

這虛無殿的寶物,龍君留書,待她完成託付,這座龍宮都是酬謝,如今卻不能動呢。林洛然不知道該哭該笑,搞了半天,就和空間一樣,她就是使用者,不是所有者……這兩者差別還是很大的啊!

幸好榮冬臨還幫她做了苦力,已經將虛無殿整理好了。

林洛然本想走,眼睛餘光掃到李安平的屍體,嘆了一口氣,利用清潔術將地上的骨灰團到一起,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他收屍,林洛然心眼兒還是不小的。

他們一路出去,先前不見了的第七重和第八重殿宇都跑了出來,只是裡面也空蕩蕩的,看來龍族遺寶,都藏到了虛無殿。

林洛然也不是貪心之人,她這次來洞庭,初衷就是尋養魂木,雖然只找到一小塊,對她來講也比什麼都沒有好。龍宮嘛,這才真是意外之財了,得之我幸。

出了九華殿,順着小路走,穿過迷霧,兩人又回到了那株怪異的荊棘花樹下。

艾麗已經被龍宮花圃的沙粒掩蓋住了身體,臉色青白,也曾美麗過的大眼大睜着,似乎在訴說著某種不甘。林洛然神識一探,就知道她已經斷氣了。

恨艾麗嗎?

或許曾經恨過,一天前被她趁勢羞辱時,也想過脫困之後要如何報復回來,但是現在人都死了,林洛然自然也不可能做出鞭屍的舉動。

她沉默片刻,施放出了一個火球,火光在屍體上熊熊燃燒,艾小姐的屍體很快化作一灘骨灰。林洛然將她與李安平收在一起,準備出去後葬了兩人。

在榮冬臨掩不住一臉“你是爛好人”的表情中,小林同學有些惱意,此地五銀三百兩解釋道:

“留在這裡污染環境,我也是為了自己!”

榮冬臨悶笑,沒有同她爭辯。

兩人也算是一同經歷生死,由以前介於僱傭和朋友之間的關係,跨越了一大步,生出了些共患難的默契,是真正的朋友了。

林洛然對他的嘲笑不以為意,收好了艾麗的骨灰往殿門外趕去。

一直到出了內殿之門,先前兩個逃跑的人都沒看見,林洛然混不在意,龍宮已經被她落了鎖,不憑她手中這枚龍君印,他們樂意躲,就留在裡面等死吧。林洛然有些偷懶地想,是不是她幾年不來龍宮,這兩人呆在裡面,能自己把自己餓死?

這裡面有珍珠有靈寶,可惜,除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奇花異草,卻是沒有食物,祝你們好運!

水藍的光芒中,她和榮冬臨被罩在了小印下,再次睜開眼時,天邊正好染上朝霞,不遠處的洞庭湖面被染成了溫馨的橘黃色,觀之可親。

林洛然首先看到了瘋道人——這樣的美景中,瘋道人那一身非主流的道袍,總是格外引人注目,一眼就能脫穎而出。

“前輩!”林洛然同時也看到了臉色不好的徽竹,有瘋道人在此,她感覺自己多了許多底氣。

瘋道人笑嘻嘻道:“接到了你的紙鶴為師就趕來了,乖徒兒,你怎麼不叫師傅,難道生師傅的氣了?”

師傅?她什麼時候拜了瘋道人做師傅……她餘光掃到一旁默不作聲的徽竹,突然覺得自己眼眶有些濕,原來瘋道人是想替她正名?!

修行界一直替她安了一個“結丹期”的神秘師傅,在林洛然練氣期時,自己也曾扯了虎皮大旗自保,這個誤會漸深,雖然她如今實力日漸強大,但面對實力高深莫測的徽竹,還是不敵,如今瘋道人這一出,想必就是為了保護自己?

她忍住情緒外露,順着瘋道人話說道:“如何不惱您,明明早就接到了傳訊,現在才來,別人都有師傅撐腰,在龍宮中欺負徒兒獨自一人……”

她話一說完,徽竹古板的臉上眼皮子就跳了下。

瘋道人摸摸鬍子,“為師的錯,為師的錯,乖徒兒,快來見見為師新收的小徒弟,你師弟!”

林洛然打起精神,她早看見瘋道人身後有一個穿道袍的年輕人,因他一直低着頭,也沒看清楚樣貌,但猜測總是瘋道人親近之人,果然,這才是人家結丹期前輩的嫡親徒弟,由不得林洛然不重視。

等那年輕道人抬起頭,鄭重叫了一聲“林師姐”,林洛然感覺自己舌頭都打結了:

“柳……柳徵?師弟?”

天地良心,她這可不是裝的,誰能告訴她,怎麼那個珠寶少東,轉眼就成了道士?!

柳徵貌似有潔癖吧?以前一直一絲不苟的,他怎麼能忍受渾身油膩的瘋道人……對了,他眼鏡也沒戴了,怪不得一時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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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哪怕不是同門,也是舊識,雖然不好當面談養魂木的事情,但也有說不完的話,徽竹被冷落一旁,居然毫無怨言。

林洛然恨小安同辛元萍聯手偷襲,自然對徽竹老道沒什麼好臉色,眼見着天光大明,這君山島上又會迎來許多遊客,徽竹依舊是那副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林洛然沒心情和他比耐性,笑着同瘋道人建議:

“師傅,您平日里修鍊辛苦,這次一定要同徒弟去蜀中住一段時日可好?”

瘋道人還沒有說好,柳徵便深以為然點頭,他也有兩三年未回家,雖然也有消息傳遞迴去,然家中父母勢必十分擔憂,是該回去一次了。

瘋道人瘋瘋癲癲,對身為普通人的榮冬臨也沒什麼架子,四人便要一同返蓉,那邊徽竹的養氣功夫終於破功。

“林……林道友,你在洞庭龍宮內,可曾見貧道觀中的小安?”

林洛然似笑非笑:“青城觀的高徒我倒是沒看見,倒是有一男子,同辛元萍那女魔頭一樣行跡,暗算於我。莫非便是小安?我還沒認出他來呢。”

林洛然不說話看着徽竹,她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了,辛元萍和徽竹不清不楚的關係,她今天非得弄明白了……可恨龍宮之事不能大肆張揚,不然她這次回去,一定免費宣傳宣傳青城觀大弟子與女魔頭聯手的事情,看看整天一副“我就是正道領頭”姿態的徽竹道長,又要如何自處!

徽竹的拂塵輕顫:“林道友貴人多忘事,你見到的那人,多半就是孽徒小安了,還望道友告之他下落,如有冒犯之處,貧道也好領回去嚴加管束。”

嚴加管束?青城觀主真是臉大,一句嚴加管束,就想她不追究暗算之仇,是欺負她一直太好說話,太軟弱了,還是,真把她當傻子?

她本待大怒,轉而一笑:“徽竹道長都這樣說了,那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一會兒我斬殺那女魔時,順勢就會放出小安,還請道長看好了他,切莫再與女魔來往,丟了青城觀的臉面。”

她說的尋常,徽竹臉色一變。

瘋道人撫須怒道:“可是那女魔欺負你了?待為師助你拿下她,殺一百遍也就罷了!”

柳徵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免得自己笑出來,他師傅又不太正常了,人怎麼能殺一百遍,一遍也就死了……得了,他算看出來了,瘋道人是在與林洛然唱雙簧。

“何須讓林道友和前輩動手,這等女魔,不如就交由貧道手中,帶回青城觀中,當著修行界眾位同道的面,再行發落?”

不得不說,徽竹老道這一百多年沒有白活,很快就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瘋道人哈哈大笑:

“小道士,老道是瘋了,可沒傻……不說你和那辛姓女子的關係,是要給你留兩分臉面。人交給你可以,你帶了她遠遠離開我徒兒眼皮子底下,順便將青城觀那群小道士一塊兒帶走,如此百年,你們若是改過了,便許你們回來如何?那辛姓女子擄掠的練氣修士可不少,真要揭穿開來,你不自裁謝罪,你那死鬼師傅,師傅的師傅,也不會放過你吧!”

瘋道人的威脅還算含糊,林洛然就說的要直白許多:

“辛元萍和小安,你只能救一個,這是我的底線。”

憑什麼要用自己的忍讓,來成全別人的忠義兩全,林洛然決定不當那冤大頭,她自然也聽出了瘋道人話中意思,要青城觀搬家,避世百年,是在不殺人的條件下,為自己創造最大的便利,等百年,若是她不隕落,青城觀的勢力,自然無需再忌諱了!

一邊是青城觀這一脈千年聲譽,還有辛元萍的命,另一邊,需要他放棄辛苦培育的繼承人小安,還有苦心經營的局面……徽竹道心堅韌,此刻也經不住搖擺起來。

罷了罷了,若是倒頭來都是一場空,不如帶着青城觀避世,只要傳承還在,等他結丹之時,再來討回今日的場子。

“貧道選好了,道友放人吧!”

瘋道人剔剔牙:“你還沒立心魔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