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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與新宿一樣並列“24小時不眠之街“的城區,澀谷車站忠犬八公出口處,林立着著名的百貨店,時裝專賣店,飲食店,咖啡店,風俗設施等,密集如雲,為年輕人所喜,使澀谷成為面向日本國內外各種流行的發生地。

澀谷東急聖羅輪塔酒店中,林洛然眾人已經到達了半個小時。

從37層俯瞰,是澀谷街道上螞蟻一樣的人流。林輕雪為眾人端上溫熱的咖啡,林家就沒人能喝得慣這苦苦的飲料,都淺淺抿了一口算給林輕雪面子了。

作為特種部隊的女軍官,林輕雪在這次行動中只能擔當後勤部隊的領隊,打前鋒的全是年輕修士,林洛然到了之後才知道情況嚴重。

這次失蹤的,還有幾個老熟人。

上次幸運得到築基丹的修士葉小北,沐天南的六弟,和崔胖子的堂弟崔賀儉都在失蹤之列。

“你是說,澀谷出現了大量年輕男女失蹤事件,你們才被派來查看的?”林洛然手指滑過杯沿,咖啡猶自冒着熱氣。

“澀谷年輕人失蹤,關我們華夏何事了?”

任誰都聽得出林洛然的不高興,作用一個被政治老師化作“狹隘民族主義者”的林洛然,對所謂的國際援助,還真不感冒。特別是國際援助到把自己的人馬陷進去,也太扯淡了。

林輕雪敬了一個禮,“林小姐,向您彙報一下,失蹤的人中包括來澀谷旅遊的一隊二十人的華夏旅行團,以及留學生九名。”

林洛然皺眉,“這批修士呢,失蹤幾天了?”

“三天前,由崔賀儉修士打回國內的長途,發出求救信息。”

三天前,崔賀儉打得國際長途?那不就是輾轉向崔胖子求救的那通電話?林洛然感覺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惡化。

崔賀儉的求救電話為什麼不打給這些後勤部隊,為什麼不打給陳雲——或許正是因為情況已經壞到,就算特殊部門再派增援也無濟於事了?

林洛然站到了窗戶邊上,俯瞰街道上的路人。

這裡果然是年輕人的天堂,各種奇裝異服,顏色炫目的挑染,街道上擁擠的人群中,年輕人超過了八成。

“失蹤事件,還在持續沒有?”

林輕雪點頭,“每天傍晚七點這段時間,不管我們和日本方面的人監控的有多嚴密,都會出事。”

文觀景笑了,“那我們得守住這地方了,事情鬧得這麼大,日本方面應該也有修行人士介入了吧?”

他話音剛落,林洛然挑眉樂了:“時間真巧合,看來我們有客人來了。”

連文觀景和黎兮兒都察覺到了迥異於華夏修士的氣息,果然幾分鐘後,後勤兵就來通報,有島國的神社成員前來交涉。

“讓他們進來吧。”

幾個身穿日本傳統服飾的男人魚貫而入,領頭的是個目光如劍的中年人,兩鬢略有風霜,面容嚴肅,一看就是長期掌握着不小話語權的人物。

他早就感覺到一股強大威壓籠罩着酒店,還以為是華夏某個不出世的老怪物來了澀谷,一路上都約束手下,慎言慎行,甚至在想,會不會是華夏近年曝光的結丹修士出世了。哪知道進了房間才發現,這樣強大的氣息,是從一個看上去二十齣頭女子身上散發的,淺田齋藤身上的惶恐,都化作了震驚。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這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是華夏修行界的新秀林洛然。

“前輩!”面對小小年紀已算華夏修行界中流砥柱的林洛然,淺田齋藤也不得不收起了傲氣,低下了高高揚起的下巴。

“前輩……”幾個日本人一起行禮。

林洛然笑着對身邊人說,“這是哪裡來的晚輩,我怎麼不認識?”

淺田齋藤剛毅的下巴一抖,“在下是淺田家第十七代家主,擔任着神宮的護衛官。”

淺田家?這個姓給林洛然的印象可不太好,總讓她想起現在還沒回家的小青狐,“淺田櫻子是你……?”

淺田齋藤有些不安,“正是小女,櫻子幾年前外出旅行,尚未歸家,不知道前輩可有事要吩咐她?”

林洛然暗中冷笑,外出旅行?是到華夏覬覦青丘秘藏吧!不過這麼說來,這淺田櫻子尚未有消息,那笨狐狸應該也不是遭遇了不測。

“昔年百慕達之夜,倒和令愛有過一面之緣,櫻子小姐讓人印象頗深。”

林洛然的評語含糊不清,淺田齋藤也不敢胡亂接話,氣氛一時十分尷尬,還是淺田齋藤打破了尷尬,詢問本次事件要如何處理,林洛然只說了各司其責,讓淺田齋藤有些失望。

幾個日本人很快就告辭了,林輕雪大着膽子問道:“林小姐,怎麼不和他們合作?”

軍人的天性是服從命令,並不惜代價完成命令,林輕雪此時接到的命令就是配合林洛然等人,救回失陷的華夏修士,在她看來,和日本當地勢力合作,能讓雙方的戰鬥力都各上一個台階,何樂而不為呢?

林洛然沒有說話,文觀景沖林輕雪做了一個噓聲的眼神。

此間各人,或許只有他能體會林洛然的一些想法。他們只管救華夏之人,便是和日本修士合作,彼此提防之下,反而會起反效果。

這世上,有些勢力,因為歷史的原因,註定不會信任彼此。

華夏和島國就是這樣一種情況。

林洛然見因為自己的原因冷了場,便輕易請大家去酒店泡葯浴,等待那“詭異7點”時刻的到來。

看見林洛然姿態輕鬆,沖淡了眾人心中不少陰霾,一個結丹修士加上兩個築基修士,這已經是空前強大的陣容的了,這樣想想,又感覺那看不清的前路被吹散了些許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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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方才那女子,可是林君?”

因為林洛然太過重要的地位,日本修行界早以冠以“君”稱。

淺田齋藤點頭,“是林君……我懷疑她已突破華夏修行的結丹境,真是讓人妒忌的天資。”因為離開酒店還不遠,他說話不敢隨意,何止是讓人妒忌的天資,華夏有這樣的修士,在短短數年間連番突破,如果他們日本修行界有這實力——應該毀掉她才好。

淺田齋藤望着聖羅輪塔酒店的眼神中有着深深惋惜,可惜了,她居然是個女子……更可惜的是,還是華夏女子。

“大人,林君既無合作的意向,我們?”

淺田齋藤一笑,“回大社。”

“嗨!”

淺田齋藤口中的“大社”,是在富士山頂的富士山“本宮淺間大社”,是祭祀富士山神靈之處,在富士山八合目以上,出去登山道和氣象觀測所之外的近四百萬平方米的土地,都屬於該神社所有,日本土地稀缺,從這裡就能窺視本宮淺間大社的地位。

幾個人在澀谷的街道行走,穿着怪異的新潮年輕人,都不禁為這樣正裝嚴肅的幾人避讓。

繁忙的鬧市不會為誰而停留,人流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年輕人們不知疲倦,更不知道時間一點點逼近,每日傍晚七點,他們中的某一些人,或許就會變成“失蹤人口檔案”卷宗的某一頁紙張。嚮往着自由個性,特立獨行並被他人模仿的澀谷年輕人們,人生的詳略事件,不過就是一張A4紙就能表述完畢的,異常微小的存在。

如果知道死亡過後,就是這樣簡單,還會浪費那些虛度的光陰嗎?

前往靜岡縣的列車上,兩個略顯疲憊的華夏少年選擇了靠窗的位置。

這是某個黃昏被拉長了的傍晚,距離東京時間七點整,還差49分鐘。林洛冬揉了揉眼睛笑得輕鬆,“你真行,居然將小糰子交給衛雪……等我們回去,她們只怕得打起來。”

黃維鑒沒有回答,他將目光投向了窗外,高速前進的列車將日本的郊景切割成片,他看見遠方富士山頂的雪白。

七八個小時前他們還在大洋彼岸,此刻已經在前往靜岡縣的列車上,黃維鑒冷靜的外表下期待並不比林洛冬低。

無論怎麼說,這都是屬於兩個少年的探險之旅。

然而有時候因為太年輕,常常會錯估危險的程度——這需要每個人交了許多次學費之後,才能學會的人生真諦。

滴答滴答,離七點,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