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連淮安郡都開始出現大批難民······”
渡過湘凡江後，男裝的溫如玉與易容的邱唐、風瀾三人，相攜走在布灰塵滿布，偶爾夾雜著刺鼻氣體的街道上，三人腳步也跟著沉重起來。
“這位老人家請等下！”
邱唐出手攔住一衣衫襤褸的老人，拿出錢幣放在他手中。在他們祖孫二人感激的目光下，問，“你們是從哪裡逃難來的？”
那老人忙說謝謝，聽到她問話，臉上不禁也寫滿了滄桑：“我們啊，是從九坊郡逃難來的。”
“九坊郡······”是與瓔幹國僅一山之隔的軍事要地。看來軒轅瑾的推測沒有錯，往北拿下湘凡江就這兩天了。
“九坊郡已經淪陷了，你們祖孫倆打算到哪裡去？”
“我呀，帶著我的孫子打算投靠淮安城裡的親戚。”說這話的時候，見他們沒有再問，拉著孫子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看著來來往往的眾多災民，邱唐於心不忍，每看到拖家帶口的，都會拿錢給他們。溫如玉對此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什麼。
本質裡不是人類的風瀾則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生死各安天命。除了他家主人的生死，其餘人都與他無關。
不得不說，這些對於如玉來說，是有利的，夏冬晨的速度越快，襄垣國的破滅就越迅速。打仗總是要死人的，她的憐憫同情心不會氾濫。
從她立誓那一天起，她要走的路，就註定了不平坦，腳下還不知會有多少屍骨堆積成山。
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學會淡然地看待生命，她不是聖母，這樣想通後，不再糾結，繼續向前。
如玉不知道的是，此刻精神識海再次閃過一道七彩光芒。風瀾卻感覺到了，由衷地為她感到喜悅，看來沒有選錯主人。
一路向南，儘量避開兩軍交戰之地。穿過九坊郡，翻過高山，馬不停蹄地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終於來到了瓔幹國境內的邊境小縣城——瀘水縣。
找了家客棧，三人決定在此住宿。
第二天清晨，匆匆吃過早飯，剛要出門趕路便聽到交戰的消息，於是索性坐下喝茶。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我們國家的軍隊已經佔領了襄垣國的京都汾陽城！”語氣裡充滿了驕傲。
“我說瘸子，你怎麼知道的？不會是騙人的吧？”嘶啞的聲音響起。
“怎麼可能？你還不相信我？要不是我這條腿瘸了，我也絕對絕會和我大舅子一起去！這消息絕對可靠！”他一拍大腿，保證道。
“可我怎麼聽說是凌早國的軍隊打開了汾陽城門？凌早國的將軍拿下了襄垣皇的人頭？”另一個略帶尖細的質疑聲傳來。
“你們說的都對都不對！我呀，有正版消息，要聽嗎？”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語氣裡帶著炫耀的成分。
“哎？包打聽你倒是說說看！”
“是啊是啊！說說看！”
眾人皆是仔細聽著，他可是當地有萬事通，就沒他不知道的事！他一開口，準錯不了。
“其實啊，是我們皇上和凌早國國主商定好了的，協同作戰，東西兩邊同時開火，以雷霆之勢掃蕩襄垣國。”
周邊三人皆是側耳傾聽，年輕男子很受用地繼續說下去。
“襄垣國本就是風瀾大陸上的第一大國，但是內裡早已腐爛，紙醉金迷，朝廷官員無惡不作。民眾早已怨聲載道，怎麼可能打得過我們瓔乾的虎狼之師？”
他頓了頓，喝了口茶潤潤喉，繼續道：“這次啊，是兩國元帥同時進駐襄垣國，背後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呢！凌早國和我們瓔幹國皇帝當初定的協議是平分江山，但這汾陽歸誰，這裡面學問可就大了去了！”
“為什麼啊？”
“這你們還不明白？汾陽是什麼？汾陽是京城啊！抵得過幾十個瀘水縣呢！”
“走吧。”如玉沉著臉，邱唐和風瀾跟著她出了客棧。
邱唐發現最近她的心思越發看不透了，不過這樣也好，看不透才是真的長大了啊。
······
······
······
“這就是瓔幹國的京城——明都？”
風瀾轉了轉眼珠子，這裡摸摸，那裡看看。
如玉也注意到，經過這近一個月的趕路，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對於新鮮事物牴觸，不願與陌生人交流僅僅處於被動接受的狀態了。他變得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題多得有時候如玉都一個頭兩個大。
正值夏末初秋，瓔幹國將要迎來本國最美的季節，道路兩邊的楓葉有了變紅的預兆。
“什麼時候去皇宮？”如玉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要趕快見到她家的小狐狸，她的子辰離她只有幾步之遙，她的心早就飛了。剛坐熱板凳就發問。
這裡就邱唐比較瞭解當地的情況和宮裡地形，她拿出皇宮地形圖，戲謔地道：“玉，怎麼看你越來越急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見見你的父皇和母后了？”
見如玉的臉黑了下來，不就是近鄉情怯嗎？自以為明白的邱唐很識趣的沒有說話。
她指了指地圖道：“你和風瀾先去熟悉下皇宮的地形還有守衛、暗衛的分佈情況。明晚咱們夜探皇宮，待會我就先去召集在這附近隱藏的蝶溪谷門人。”
休息了一會兒，整理了下資料後，邱唐起身道：“那我走了，你們好好休息！”
“好，我知道了！小姨路上小心！”如玉甜甜地應著，注視著她離開，關上房門。
轉頭看向正在鼓搗剛剛她買的玩具的風瀾，說：“小瀾先別玩了，那個風車有什麼好玩的？聽到邱唐小姨說的了嗎？趕緊過來看看！不要明天出什麼差錯。”
“哦，好！”
嘴裡說著好，可手裡的動作卻沒變過。人類的生活其實也挺不錯的，創造出了這麼多好玩的東西，比如說這名為風車的東西。
他蔚藍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它看，有風就會動，感覺好自由，最重要的還是是玉給他買的。雖然被鄙視幼稚了，但被寵溺的感覺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