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憶被迫直視她，與之對視一眼，立刻退後了幾步，手不經意間鬆開了百里潤，意識到這點的她，心裡懊惱極了。

不過，夏靈憶還是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彷彿有一種魔力，一看就會失去意識。甚至可以說，古井無波的眼裡什麼也沒有，就是什麼也看不到，才會覺得這個女人深不可測。

再看一眼一直在溫如玉身後佇立著的莫良，不禁又鬆了口氣，他不是還在嗎？他會幫自己的，雖然一直不對盤，但畢竟是同一個國家出來的，他沒理由會幫溫如玉。

“譁！”

又是一道銀光閃過。

“嘶——”

夏靈憶倒抽一口冷氣，瞪大了雙眸，發現她周身的殺氣簡直要具化成實質！要是再對上她那雙眼睛，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情。

“你為何負我？”

溫如玉只覺得手中的劍是那般的沉重，沒有一次如此沉重過，遊雲劍顫抖著直指他白皙脆弱的喉管。她古井無波的臉上蒼白異常。

她在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眷戀，眼睛深沉到極點，似是嘆息，又似是解釋：“我等你三年，卻終究是一場空，我愛的人是她，不是你，你走吧。”

如玉試圖在他的眼睛裡找到一絲猶豫，可沒有。

那麼好，我成全你。

握著劍的手用力一帶，白皙的脖頸上鮮血流淌下來，白色的衣領被染成鮮紅。

夏靈憶驚呼出聲：“你想謀殺不成?”

這時一道冷光從側面襲來，夏靈憶驚得頓時禁聲。

此話剛落，又是幾道銀光閃過。

“啪嗒！”

有什麼東西碎了一般，碎片“叮叮咚咚”地滴落在地。

劍無比精準地穿過他腰間佩戴著的龍鳳玉佩，隨手挽起的劍花將玉碎成無數塵埃，散沒在空氣當中。

玉碎情斷！

龍鳳玉佩。

深沉的墨綠在星辰之下華光流轉，美麗得讓人心驚。彷彿純粹到深淵裡的極致之綠，乾淨、內斂、淡然盡顯其中。

這是她一見鍾情的玉。

“啪嗒！”

雕刻著古老繁複紋飾的一龍一鳳此刻被如玉輕輕掰開。

將龍玉放進溫潤的手心裡，定定地望進他的眼眸，那裡也如這玉佩般的深邃到不經意間便會被吸進他的深淵裡。

深吸一口氣，她淡然的眸子裡閃爍著不安：“這個是送給你的，一直沒有機會，所以，到了現在，你，你收還是••••••不收？”

她，這是表白嗎？

眼裡閃爍著激動的色澤，她想通了麼？上次在梅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也不敢問，她從來也沒有說過一句愛自己，今天這算是表白了吧。

難得一見的羞澀之態，還有點小小的彆扭，兩頰通紅得像是醉人的美酒。這就是他愛了十年，等了十年的如玉啊！他深情回望著，握緊手中的龍玉，發出了亙古不變的誓言，在星辰之下，見證著這一段曠古爍今的戀情。

“星辰在上，日月為證，我百里潤，願與眼前的女子攜手到老，共度一生，永不離棄！”

如玉的眼裡閃爍著盈盈的淚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這是她上輩子無法得到的東西，這輩子，她終於聽到了愛的誓言，輕啟朱唇，想說卻久久不能開口。

四目相對，不管四季流轉，不論空間轉化，竟像是走過了千年之久。

她喃喃地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嗯！”重重地點頭道。

百里潤將玉佩戴在腰際，拉過她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想起當初的一幕幕，如玉狠下心來，負了她的男人，還不配她愛，她溫如玉有她最後的堅持。

你若不愛，我便休。

“今生我們老死不相見。”

風吹過三千青絲，不帶一絲留戀地離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年少時的誓言都忘了麼？

為了江山娶了那個女人麼？

哪怕有再多的理由，我溫如玉也是有底線的，她有她的驕傲，他不說，她不會問。

“呃！”

眼前一花，在暈倒之前，身體落入了一個充滿了蘭花香氣的懷抱，陽光的氣息，好溫暖。

還好，還有人陪著，她不是一個人。

恍惚間，她似乎做了一個夢，一個名為回憶的夢，夢好美好美，不願意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