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芊溪和邱唐的敘述之後,如玉大致明白了前後因果。
當年她跳下山崖後,百里潤託沈芊溪和軒轅瑾二人前往京城汾都,用四季芙蓉救活了邱唐。接著,二人從邱唐口中得知了溫如玉的真實身份後,芊溪更加堅定了壯大勢力的想法。
於是,聯合了自家老公和邱唐三人一起創建了蝶溪派。三個月後,溫霖茹親自找上門來,要求將遊弋山莊以及卿玉閣也納入蝶溪派。從此此派更名為蝶溪谷,總部地點就設置在湘凡江邊的一個秘密山谷裡。
但讓如玉不明白的是軒轅瑾怎麼會和沈芊溪胡鬧,他身為襄垣國惠陽王,不應該明知道蝶溪派將來可能反對朝廷也無所謂?
“啪!”
軒轅瑾的扇子展開,一臉笑意,對在思索得入神的溫如玉道:“啊咧啊咧!我們蝶溪谷有四大谷主,今天除了溫霖茹沒有來外,都聚齊了喲!邱唐是代理你的,所以你要好好感謝她啊!”
“小姨,謝謝你!不管是二十年前,還是這三年為我做的,我都還不起!”溫如玉想起蔣成蔣老闆說自己是玉門門主當時還沒在意,現在想來,若是沒有她代替自己,這麼些年來······
“說什麼謝謝啊,是我欠了你!可憐的孩子,你本該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本該和央藍一樣。若你沒有被換走,那你的婚事就······”
邱唐萬分自責感慨,她並不是一個感性的女子。能做到一品女官,不只因為是皇后娘娘的表親,更多的則是她堅毅的性子和一身的好武藝。可自從聽說了這孩子這十六年所發生的事情,直覺得苦命,真是造化弄人。
“小姨,不要自責了。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如果啊······”
“到底,十九年前發生了什麼?”在沉默了很久的傷感氣氛中,許久沒有說話的莫良冷不丁蹦出了這麼一句。
在場四人齊齊看向他,因為是如玉帶來的人,他們信任,所以不必多問。不過他的話倒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眾人再次將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邱唐身上。
軒轅瑾和沈芊溪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邱唐說過要等到如玉回來,親自對她說。
“小姨,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說來話長,你的身世,要從十九年前說起······”
“皇后娘娘要生了!快去叫產婆來!快啊!”
邱唐急切地大喊著,手緊緊攥住已經昏迷不醒的文青雅文皇后。這是她的表姐,不管有何恩怨,她都不會在生死關頭丟下她們。再說在這深宮之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畢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
“要不要去把皇上找來?”這時一宮女小聲提醒道。
“廢什麼話,趕緊去找來!當然要!”
“是!”
“產婆來了,產婆來了!”
一個三十餘歲的老媽子跌跌撞撞地走進來,邱唐讓出空位,推開門,將這裡都交給產婆。
深呼吸,聽著皇后娘娘撕裂般的叫聲,女人最難過的就是這關,耳邊還不時傳出“皇上在哪裡?皇上!我要見皇上······”
邱唐無法忽視,只能焦急地在門外等待。心中也不免疑惑,照理說皇后娘娘寵冠六宮,這都三個時辰過去了,怎麼還不見皇上來?再繁忙的政務也不該······
“嗚哇——嗚哇——”
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傳來。
“吱呀——”
門被推開,眾宮女們皆魚貫而出。
“哎?你們怎麼都出來了?不去伺候娘娘,怎麼都出來了?”邱唐極為不解。
“皇后娘娘讓您進去!”領頭宮女回道。
“哐當!”沒有思考,雙手推門,也不知什麼事情,左眼皮總是在跳,邱唐忙趕忙走進去。
“恭喜皇后娘娘是雙生女,恭喜皇后娘娘!”產婆小聲說著,但言語裡的喜意幾乎為零。
文青雅將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從產婆手裡接過,一個哭鬧,一個睜大雙眼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其實那個時候溫如玉處於意識迷糊當中,清醒過來也沒辦法改變事實,何況作為嬰兒的她很快就睡著了,根本就沒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這就是我的兩個女兒啊······長得真漂亮,以後絕對是個美人胚子,可是——為娘也不想”說到一半欲言又止,產後虛弱的文青雅顫巍巍地將那個閉眼熟睡的嬰兒交到邱唐手中。
“娘娘您這是······?”邱唐蹙眉,難道表姐也想偷龍轉鳳不成?
“將這孩子帶走,走得越遠越好。產婆,交代你的事辦好了嗎?”文青雅眼中劃過一抹堅定之色。
“辦好了,娘娘您生的是龍鳳胎!”產婆將事先藏起來的男嬰抱到文青雅的面前,和另一個女嬰一起,“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恭喜娘娘喜得貴子!”
這次的聲音喜氣洋洋,響亮地傳了出去,門外排了一隊的宮女們都等著打賞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預定的軌跡走,誰也挽救不了。
緊挨著邱唐的文青雅,撐起柔弱的身體,四目相對,慎重又慎重地對她說:“邱唐,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我素來不合······但,這次說什麼都要幫我。就算是姐姐求你了,幫我好好照顧這個女兒!”
眉眼裡的急切與真誠在邱唐看來,不過是作假罷了,想母憑子貴?哼!搭上了女兒的一生,從外面不知哪裡找來個野孩子就想當皇子,她也真是捨得。
邱唐不是傻子,她今天要是不應,命就得交代在這裡了。這深宮之中,穩坐皇后寶座的文青雅是何許人也?她自認為還鬥不過她,與其和皇后對著幹,倒不如應了她。
看著懷裡的女嬰熟睡的樣子,母愛氾濫起來,這孩子也跟她有緣,也罷!
心思轉過萬千,可在別人眼裡也就那麼一瞬間的愣神,抱緊了懷裡的孩子,其實是再也不想放手了,點頭道:“皇后娘娘,我答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