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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園所謂的特殊情況,林清歡完全不知情,不過想着容家對容思源的看重,有特殊交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為什麼容徹從來沒跟她說過?

就像當初她不知道容思源不能吃奶油而害的他生病住院,林清歡以為,容徹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呢。

難道就不怕她再有什麼不知情不清楚的情況,而又讓容思源生病住院嗎?

齊園對林清歡的反應好像沒什麼意外的樣子,眉眼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很快,眉心稍稍擰着,一副意外的表情:“林小姐不知道嗎?”

林清歡悵然笑着:“不瞞您說,我還真的不是很了解。”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再加上,齊園只是容思源的班主任,既然來家訪了,肯定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她都直接了當的提到特殊交代了,應該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

果然,齊園沒有任何猶豫:“容先生交代過,思源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樣放肆的跑,放肆的鬧,盡量讓他安安靜靜的。”

聽齊園說著,林清歡交疊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緊緊握着。

“不能像別的孩子那樣玩耍?要安安靜靜的?”她喃喃自語的重複着,感覺心裡還想有個結要解開了,但……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

而且,那個答案,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觸碰。

齊園將林清歡的所有表情都盡收眼底,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帶着溫和淡笑:“恩,是的,容先生的確是這麼交代的,所以,思源這孩子看着開朗活潑,但其實還是有些不合群,別的小朋友都在玩,他只能在旁邊看着,有時候就覺得,這孩子挺孤獨的。”

林清歡心好像被誰擰了一下一樣。

她能想象到容思源的孤獨,想要融入其中,但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不得已要推到角落的位置孤零零的看着,這對一個小孩子來說,真的太殘忍了。

齊園抬眼看了看林清歡,看着她臉上於心不忍的表情,為舒了一口氣:“不過這也沒辦法,容先生這樣交代,也肯定是因為思源的身體考慮,所以上次見到容先生我才一時失言說那麼多,思源在學校不合群,家長要給予更多的關愛才行,但……容先生顯然太忙了。”

林清歡還陷在自己的情緒里,她心裡有個猜測,但卻一直都不敢確定。

齊園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擰着眉頭問道:“林小姐?”

林清歡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齊老師,我老公有沒有說,思源是因為什麼身體不好的?”

不能跑,不能跳,正常孩子的吵吵鬧鬧,他都不能有。

所以,也不怪思源平時總是一副很沉穩的樣子,高興快樂都顯得那麼波瀾不驚。

齊園沉默着,好一會兒才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清歡也不強求,甚至不等她開口,林清歡直接轉向她,問道:“是,先天性心臟病嗎?”

當初笑笑也是……

為什麼思源也?

林清歡無法否認,看見容思源的時候,即便這是一場註定沒有愛情的婚姻,她也是慶幸的。

曾經無法給笑笑的,她想給容思源。

但,林清歡怎麼都沒想到,思源竟然會跟笑笑一樣的病。

想起曾經失去笑笑時的撕心裂肺,再想想思源……

林清歡覺得自己呼吸都困難了,看着齊園,好像從她口中聽到否認的話。

可,齊園卻一臉遺憾的點頭。

看她點頭,林清歡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抱歉齊老師,我先失陪一下……”

她說完就直接往外走,趙媽趕緊過來招待齊園,同時也一臉擔憂的看了一眼出去的林清歡。

林清歡從主別墅出來便直接去車庫開車,只是才走過去就看見容徹的車子開了過來。

容徹開完會便直接回來了,因為他答應林清歡要回來,所以也就不在意是否錯過了開始。

按着時間推算,林清歡現在應該在裡面跟齊園說話才對,怎麼忽然跑出來了?

停了車,容徹便直接走到林清歡面前,看她一臉着急,眉心擰了擰:“怎麼了這是?思源在學校調皮了是不是?”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透着些許漫不經心,容徹知道,沒人再比林清歡更在意容思源,齊園與她本身就是萍水相逢,也不可能會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想來想去,也只能的是因為思源的事情了。

林清歡看着他,好一會兒,才決定開口:“思源,也有先天性心臟病嗎?”

容徹沉默着。

也?

她這是……

知道什麼了,還是想到什麼了?

容徹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愣住了好是怎麼了,好一會兒,喉嚨滾了滾,輕咳一聲,眼眸微微斂着,聲音微沉的應了一聲:“恩,是。”

他沒什麼好否認的,只是,一開始覺得沒必要讓她知道,到後來,就單純的不想讓她知道。

林清歡聽到容徹承認語氣一下急了:“怎麼會這樣?”

容徹輕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頂:“什麼怎麼會這樣,先天性的,很多方面的原因,無法控制的。”

林清歡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涼了:“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雖然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但,林清歡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想起以前的笑笑。

“林小姐,胎兒有先天性心臟病,我們醫院已經儘力搶救了,但抱歉,最終還是無能為力。”

公式化的,帶着安慰的告知,遞到她手裡有些涼的簽字筆。

“林小姐,請您在知情書上簽字。”

“保重身體,不要傷心,您還年輕,以後會有孩子的。”

林清歡有些恍惚。

現在仔細想起來,她甚至都不確定當時醫生跟她說的是不是那些。

應該是吧。

見慣了生死的醫生,例行公事的告知家屬以及人道主義的安慰。

然而,她卻沒感覺到任何安慰。

夜風吹來,席捲着她的裙角。

容徹眼眸斂了斂,又走近了她一些,直接將她攬在懷裡,手指纏繞着她的髮絲,溫熱的嘴唇輕吻了下她的耳畔:“別怕,不會有事的。”

“可是思源會有事……”

容徹沉默了。

是啊,思源會有事。

他抱着她,寬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後背,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清歡,我們只能做我們能做的,至於結果……”

容徹猶豫了好久才道:“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

林清歡手扶着容徹的腰,聽見順其自然這四個字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緊攥着他的衣服。

這些,容徹自然都感覺到了。

舒了一口氣,輕笑着拿開她的手,小心握着,好一會兒,才笑着抬眼看向林清歡,語氣說不上是安慰還是不在意:“思源又不是你親生的,心疼他也要有個界限吧?像你現在這樣,把自己弄得傷心的要死,思源看見了肯定也高興不起來。”

這話有些無情,但……林清歡卻說不出有什麼不對。

容徹嘴角始終凝着一抹輕笑,橘紅色的路燈下,看起來溫暖又清冷,語氣也說不出的柔和,比平時,還要溫柔:“我的手段與能力,還需要與你多說嗎?如果連我都無能為力,你又能做什麼呢?”

林清歡:“我……”

容徹素來理智,考慮事情也比林清歡要全面很多,如果連他都說順其自然的話……

餘下的,林清歡也不敢想了。

容徹依舊看着她,嘴角的笑透着幾分風輕雲淡:“答應我,以後多陪陪他,別不高興,思源能看出來,咱們都開開心心的,不好嗎?”

這是對她的,特別交代嗎?

林清歡甚至都不敢想。

容思源從小卻少母愛,這些年唯一對林清歡比較親近,所以,容徹希望她能給與他從小就缺失的母愛嗎?

她能明白,也自然願意,但想一想,這類似與彌補遺憾的做法,對一個還不足五歲的孩子而言,看來是否太過殘忍?

林清歡看着容徹沉默了一會兒,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容徹不由得皺眉:“怎麼了這是?剛不說了要高高興興的嗎?”

“容徹……”林清歡依舊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叫着他的名字,然後才道:“除了順其自然聽天由命,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

“我只是說順其自然,從未說過聽天由命。”

容徹認真的糾正道。

林清歡眉心擰了擰,沒聽明白。

但容徹也沒解釋,寬大的手掌覆在她頭頂上,揉了揉:“我從來就不信命,更不會由着它擺布我的人生,所以,不可能會有什麼聽天由命,只是有些事情,我強求不來,也不能強求。”

林清歡無言以對。

容徹也沒再說什麼,攔着她的肩膀朝主別墅走,邊走邊說:“你出來多久了?把齊老師一個人留在別墅了嗎?趙媽在嗎?”

見他一下問那麼多,林清歡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了。

沉吟片刻才回答:“趙媽在呢,趙媽說,思源要我晚一會兒才能回來。”說著,又轉頭看向容徹:“一會兒跟齊老師聊完思源還沒回來的話,我們去接他好不好?”

容徹笑着,輕握着林清歡的肩膀:“好,當然好,咱們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清歡:“……”

無語了,她根本就沒想說這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