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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風輕雲淡的調侃道:“其實你還不如直接衝著的腦袋來一槍呢,就這麼把我交給他們,我可不保證以後會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呢。”

反正嘴張在他身上,還不是他想說什麼說什麼。

可是,他話音剛落,容徹便又開了一槍。

這一次,是打在他右肩上。

賀延:“……”

猝不及防的跌在地上,咬牙切齒的地罵一句:“操!”

然而容徹卻依舊鎮定自若:“這個,是替賀然之打的。”

賀延:“……”

猛然聽見賀然之的名字,情緒稍稍有些低沉。

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繼而,咬着牙,冷聲道:“你別跟我提他!“

“他是你的孩子,你為人父母,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這世上,大概真的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喪心病狂的人了!”

“哦?是嗎?”

賀延卻十分的不以為然。

他現在兩個手臂都受了傷,劇烈的疼痛逼得他額頭都滲着密密匝匝的汗,可縱然如此,也極力的忍耐着,盡量讓自己氣息平穩。

吃力的靠在一旁的樹榦上,輕蔑的嗤笑一聲,冷冷的反問道:“那你把宋立呈放在什麼地方了?”

“他跟你不一樣。”

容徹聲音卻出奇的平靜:“他什麼都沒有。明明跟宋立安同一天出生,而他卻備受鄙夷,甚至都不能在宋家立足,而你,你生活富足,自小優越,唯一不順的,大概就是與賀敏的家產之爭。”

“但我們都出身豪門世家,這種事情,也着實常見,甚至賀敏,也未見得事事順遂,且以你的能力,就算被賀敏拿了全部的家產,你也未嘗不能東山再起。”

“何至於呢?”

“非要跟宋立呈走這條不歸路?”

短短的幾句話,幾乎把賀延的生平全部概括了。

自然,可能也有連他都不知道的。

但容徹卻始終不明白。

“你不懂的,阿徹。”

容徹:“……”有那麼一瞬間,容徹稍有些遲疑。

不過很快,也恢復如常,嗓音低沉,滿是抗拒:“你不配這麼叫我。”

“那誰配呢?”賀延抑制不住的想笑:“你父親嗎?”

而提起他,賀延便恨得咬牙切齒:“阿雲在他身邊吃的苦還少嗎!”

容徹:“……”

握着槍的手稍有些晃動。

但一瞬,又極盡平靜。

而賀延,見容徹不說話,輕蔑的嗤笑一聲,繼而,冷聲道:“無話可說了嗎?”

“其實也必然,連你都深受其害,自然就不用提別人了。”

容徹:“這跟你沒關係。”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的。”

“呵……”

之後,便沒再說什麼了。

容徹也沒再逼他去別的地方,而是就在這裡等着外圍的同事過來,完成抓捕。

胡天驍先別人一步過來。

見是賀延,一時:“……”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立刻過去把人控制起來。

而容徹,轉身往回走。

胡天驍:“你幹嘛?”

“車在上面,你們先歸隊。”

賀延斂着眉,低笑一聲。

不過,最終也沒說什麼。

而容徹。

出去之後,坐在車上,猶豫了一會兒,隨即踩下油門,繼續往前開,一直到森林腹地。

誰也不知道這篇森林到底有多大,有時候連容徹自己都不太清楚,有時候覺得很遠,明明只是一段路,漫長的就好像要一個世紀才能走完一樣。

有時候又覺得很近。

一點點的,靠近那點散發著溫暖的光。

很快,便近在咫尺了。

其實如果站在高處的話,原處的天際已經漸漸開始亮了,只不過森林裡還是一片黑暗。

所以……

林清歡總是分不清楚時間。

即便電子鐘就在她伸手便能觸碰到的地方放着,她還是有些搞不懂。

甚至,有時候她都在懷疑,是不是容徹故意安排的,把時間調的亂七八糟的,故意不讓她想那麼多。

不知日月,就這麼渾渾噩噩的。

尤其自他來過之後,一直到現在。

她睡得不是很好。

昏昏沉沉的,感覺像是睡著了,可忽然間,又一下驚醒了。

身體異常疲累,心緒也極其慌亂。

大概又過了一會兒的樣子,感覺有人開門。

然後,她便一下子坐了起來。

置身黑暗中,周遭的一切聲響都會被無端放大,恐懼亦是如此。

沒過一會兒,卧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林清歡下意識的緊抱着肩膀。

直到容徹走到她身邊,緩緩開口:“別怕,是我。”

才說完,便立刻將他擁在懷裡。

他現在還穿着作戰服,風.塵僕僕的,甚至,身上還侵染了些許腥甜的味道,緩緩的抱着她,好一會兒,才沉沉的開口:“做噩夢了嗎?”

林清歡靠在他懷裡,額頭貼在他心口的位置,搖了搖頭。

容徹:“嗯?那是怎麼了?”

“我心跳的好快,不知道為什麼,怎麼睡都睡不着,剛睡下,就又醒了,可能一直都沒睡着……”

“恩。”然後,語調又溫柔了些:“是我不好,懷着孕還要作弄你,讓你太累了,躺下,我陪你睡一會兒,一會兒起來的時候記得讓徐嫂通知醫生他們,早飯的時候也要多吃一些,聽見沒。”

林清歡點了點頭。

容徹擁着她在床上躺下。

他沒有脫衣服,怕衣服上的東西硌到她,便將她裹在被子里,手臂也不是置於她後頸處,而是虛放在她頭頂的位置,垂手落在她臉頰上,溫柔的撫摸着。

“你怎麼……”

只是,才剛開口,便立刻被容徹阻止:“噓!先睡,改天再跟你解釋。”

“可是我睡不着。”

“那就是你不乖。”容徹也不給她解釋的機會,而是直接道:“心慌難道不是因為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嗎?現在老公來了,不準慌了。”

林清歡:“……”

忽然覺得,他好不講道理。

就像個獨裁的暴君一樣。

然而,他說完,便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側身抱着她,俯身在她耳畔吻了吻,隨即道:“說了改天跟你解釋就一定會解釋的,不要不聽話。”

之後,林清歡便再沒說什麼了。

安安靜靜的,倒是很容易睡着。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旁空空如也,就好像他從來沒來過一樣。

她睡得晚,所以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徐嫂沒叫她。

洗漱之後下去,醫生跟徐嫂都在下面等着了。

看見她,便立刻道:“您如果睡眠狀況不太好的話,應該提前跟我說的。”

林清歡:“……”

那就是真的來過了,不是她做夢。

其實想想也是,如果容徹連在她夢裡都那麼專橫霸道的話,那真的就太討厭了!

所以,也說不上如何。

扁了扁唇角,繼而,隨口道:“忽然做噩夢了,沒想到他那個時候回來。”

徐嫂偷笑了下。

隨即讓醫生過來檢查。

林清歡的確是有些心神不寧,不過那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又睡了那麼久了,精神還算那不錯。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醫生還是跟營養師一起修改了下她這兩天的食譜。

徐嫂那邊也幫着儘可能的讓她心情舒爽,這樣也可以稍稍緩解一下她的精神壓力。

*

帝都。

軍區會議室。

容徹懶懶的靠在座椅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旋轉着手裡的鋼筆,前面,宋泱在做行動彙報。

除去他擅自離隊兩小時的事情,其他的,倒都是如實回答。

而胡天驍,則在一起被表揚了。

因為對外的彙報里,是他及時發現boss出逃,然後及時帶人追了過去。

至於賀延肩膀上的兩處槍傷,也是在賀延逃竄的途中,被他跟小隊的人分別集中。

畢竟,賀延只是刑事犯罪,他們只配合抓捕,審問跟關押的事情,都跟他們沒關係。

宋泱那邊彙報完畢之後,上面的人正準備分配新的任務,容徹卻適時開口,畢竟賀延只是一部分,他背後的人才是關鍵的。

他語氣溫沉隨意,視線落在宋泱身上,嗓音溫沉而不容置疑:“接下來的事情,我申請迴避。”

胡天驍擰了擰眉心,暗道不妙。

其實容徹自從取消了傷假,回歸工作至今,一直都沒主動參與過任何事情,就像以前一樣,從不公開表明立場。

但現在……

宋泱那邊也吃驚不小。

上面的人看向容徹,眉宇間也捎帶着些許不解:“原因?”

“我跟目標人物關係特殊。”對此,容徹沒有任何隱瞞道。

胡天驍暗道不好!

卧湊!

他這也太直接了吧!

他跟目標任務關係特殊,那宋家呢……

宋家不就更是了嗎!

只是,容徹卻完全不管宋家那邊到底怎麼樣,而是一如既往的直接道:“我太太……是宋立呈的私生女,換言之……宋先生,是我岳父。”

宋泱其實也一直避免與容徹硬碰硬,但現在……

“可是據我所知,林小姐跟他這位父親的關係其實並不好,甚至可以說很差,而你,更是從來沒有與他打過交道,所以我並不認為你會在這件事情上……”

“我當然不會在這件事情有任何偏差,可你想過沒有,萬一他要是用我太太的安全要挾我呢?我太太剛懷孕,才一個月多點,換做是你,你又能完全沒有任何動搖,十分果斷的去做任何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