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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中,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竟是在雲京城外臨溪王軍的營地之外起,將他們連着雲京城都圍了起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即便是軍事素質過硬的鐵血衛此時竟也慌『亂』了起來。

只見四方戰鼓雷動,無數青雲昊天旗之中,竟是還豎著一桿明黃『色』的金龍大旗。

代表皇室的旗幟!

無夜太子?聖無夜現在不是被困在皇宮裡嗎?

就在臨溪王軍中數十名嚄唶宿將,面對應天軍的攻擊不知所措,紛紛來到臨溪王的主帳內,尋求解決方法的時候,這一位城外大軍的主心骨,竟是無比地鎮定。

一盞上好的茗茶,一幅皖玉棋盤,臨溪王此時一個人坐在軍帳之內,竟是獨自在下一盤棋。

外面『亂』成了一團,三軍之帥竟是百無聊賴到了,要自己和自己下棋來解悶了嗎?

看到眾將火急火燎地衝進帳內,臨溪王只是抬起頭來,看了眾將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了棋盤之上。

面對這樣的舉動,終於有人耐不住了。

“王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爺,聖無夜不是在雲京城內嗎?怎麼會指揮應天軍襲擊我們,而且軍中還有龍旗!”

臨溪王輕輕提起手裡的一顆白玉棋子,盯住面前的殘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很簡單,我們給騙了,真正的聖無夜不曾在雲京城裡!”

“什麼!”諸將面面相覷:“那這幾日在城樓上與我們叫陣的又是哪個?”

“沒什麼好驚訝的。”臨溪王捻着手中的棋子,如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淡然笑道:“若是他僅僅只有這點本事,反倒是虧得本王大費周折,準備了這麼久了,如今正好……”

看到對方有後手,居然不想着如何應對,而是說“正好”?如果不是臨溪王德高望重,地位尊貴,恐怕就這一句話,就可以讓帳內的好多將領暴走了。

“王爺,應天軍人數比我軍要多,而且城內敵軍還在頑抗……”

“我軍腹背受敵,將士士氣低落,如果不能改變局勢的話,恐怕……”

“恐怕什麼?”臨溪王依舊沒有抬頭。

“恐怕會兵敗如山倒!”一名少壯將領大聲說道:“請王爺速速定策!”

“不必驚慌!”臨溪王拈在手裡的那枚白『色』棋子輕輕放在了棋盤之上,說道:“今日已是兩軍對陣第幾日了?”

“王爺,第四天了!”有人焦急道:“陛下駕崩後的事情,我等雖然極力封鎖,但也快要封鎖不住了,周圍城市已經出現了一些傳聞了!”

“王爺,如果不能在七日之內解決掉聖無夜,恐怕各地都會有變『亂』啊!”那名中年將領,顯然目光很遠,“首當其衝就是大楚國,垂涎東南之地已久,還有海山關外邪魂教也虎視眈眈,一旦他們知道武烈陛下新喪,國內不定……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這一番苦口婆心的話,卻換來的是臨溪王臉『色』一沉,厲聲說道:“呱噪!”

那名中年將領的話戛然而止,整個大帳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

“最多到今日日落,援軍就到了!”臨溪王的話,讓人揣摩不透。

哪一路援軍?又能從哪裡抽調部隊來馳援雲京城?

援軍有多少?難道能夠打得過蘭陵侯的應天軍嗎?

這一連串的問號,都在臨溪王的一擺手之中,埋藏了起來。

但好在這裡大多都是臨溪王的老部下,“臨溪王總會有辦法”,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個他們慣『性』的思維方式了。

待到諸將退下,大帳之中,虛空扭曲開來,一道人影緩緩從中走了出來。

那人一身白衣,綉諸天星辰紋路,身後背着一口長劍,眉如遠山,眸如秋水,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塊溫潤美玉一般。

正是天道盟之中的太上長老,天權星主蕭亦曲。

“外面十萬大軍攻伐,王爺竟能穩坐棋盤,蕭某佩服。”蕭亦曲抬起手來,拱手笑道。

“亦曲,你這是在取笑本王。”臨溪王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的起伏,目光依舊放在棋盤之上,說道:“雖然本王早有防備那十萬應天軍的後手,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得要雙管齊下才行。”

蕭亦曲聽得臨溪王的話,如何能不明了,當即笑了笑說道:“如您需要,蕭某即便赴湯蹈火,又有何妨。”

臨溪王斂住面容,看着棋盤,抬起手來,放了一枚棋子在一堆黑子之後,輕聲說道:“亦曲,你為本王破開皇宮的禁製法陣,將那假扮聖無夜之人以及他身邊之人,都擒來吧!”

蕭亦曲聽得臨溪王的話,卻是眉頭一皺說道:“王爺,並非蕭某膽怯,而是聽說這聖天王朝的皇宮,乃是建立在歷代古朝的舊址之上,據說曾經是半步星尊的大能設下的法陣禁制,就算如今歲月斑駁侵蝕,恐怕也相當於星傑階極限的境界,以我一人之力,恐怕……”蕭亦曲說到這裡,他畢竟是天權命星,最擅審時度勢,又補充了一句說道:“不如請兵戈侯與蕭某一起出手,應該可以破開這皇宮的禁制……不知王爺……”

“不用請戰天了!”臨溪王直接抬起手來,制止說道:“他不會去的……所以你就把天道盟鎮壓底蘊的那一件東西拿出來吧!”

“拿……拿……拿那件東西?”如蕭亦曲,竟是說話有些不連貫了。

“本王心意已決。”臨溪王沉下臉說道:“動用一次又能如何?”

蕭亦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終於應了一聲:“是。如您所願吧!”

幾乎是與此同時,應天軍大帳之內,端坐着一名身穿黃金甲胄的青年,甲胄之上紋着飛龍,從肩膀直垂到肋下。

在他的左側,坐着一名身穿銀質輕甲,面目白凈的中年男子,丰神如玉,手中輕搖一柄白『色』牡丹軍扇。

中年男子對面,亦是一名面孔清秀的青年將領,劍眉星目,眉眼與對面的中年將領極其相似,手中扶着一柄帶着劍穗子的帶鞘長劍。

不消說,中間坐着的人就是無夜太子,兩側的一對父子,就是以姿容絕世,更是帶兵有方著稱的蘭陵侯父子了。

此時無夜太子雖然人坐在大帳之內,卻似乎是魂不守舍一般,目光不停地向帳外看着,似乎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麼消息。

終於蘭陵侯之子開口了:“殿下不必太過焦慮……我軍無論數量質量均遠勝叛軍,想必此戰已沒有多少懸念。”

無夜太子沒有說話。

蘭陵侯也沒有接腔,顯然,這位與秦戰天齊名的天州名將,也沒有隨便對戰局表態的習慣。

“蘭陵侯,我們若要徹底攻破叛軍,大概需要幾天?”無夜太子冷不丁地問道。

“說不準。”蘭陵侯輕輕搖動手中的白『色』牡丹軍扇,如是在思考:“我們對陣的不僅是臨溪王,還有兵戈侯秦戰天,此戰真的不好說!”

“那以你之見,這一戰是否還會平生出別的變數來?”無夜太子追問道。

“會!”蘭陵侯的回答也不含糊:“若是沒有其他的變數,臨溪王就不是臨溪王了!”

“爹,還能有什麼變數?”蘭陵侯之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說道:“臨溪王以為殿下在雲京城內,所以沒有封鎖雲京城外通往應天軍駐地平津城的要道,如今在雲京城下腹背受敵,進退不得,已是必死之局,如何還能有什麼變數?”

對於自己這位太子太師的話,無夜太子似乎也不是太贊成。

蘭陵侯搖了搖頭,用責備的語氣,看着面前的愛子說道:“虎兒,我跟你說過無數次,兵法虛虛實實,難辨真假,凡事不要如此絕對……”說完他輕輕抖動軍扇,卻講了一句讓大帳之內二人有些不寒而慄的話:“如果臨溪王早已洞悉了殿下的計劃,故意放殿下來嚮應天軍求援呢?如果這一切只不過是他想要趁機找借口剷除我們父子的計劃呢?”

“這……”蘭陵侯之子頓時啞然。

“畢竟十萬應天軍在這裡,還不聽他的話,若想不激起兵變,最好的辦法就是……”蘭陵侯說著手中軍扇輕輕一抖,橫在身前冷笑說道:“全部解決乾淨!”

“父親,您這是自己在嚇自己!”蘭陵侯之子似乎故意提高了自己的聲音。來掩飾內心之中的恐懼。“十萬應天軍,豈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

就在這時,無夜太子垂下眼來,輕聲說道:“如果增援臨溪王的隊伍,是天下第一的秦家軍呢?會怎麼樣?”

“啪嗒”一聲,蘭陵侯手中一直盈盈握住的牡丹軍扇,竟是毫無徵兆地掉落在了地上!

“秦戰天真的如此毫無保留?”蘭陵侯的聲音在發抖。

“他不願意,但有的人已經歇斯底里了!”無夜太子面帶憂『色』說道:“我有一個關鍵的人,如今與我那替身,同時被困在皇宮之內,如有他在,則秦家軍不但不會變成我等之敵人,反而會成為一大助力,讓臨溪王聰明反被聰明誤,掉進自己的陷阱,敲響他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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