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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主任親自下廚做的黃瓜炒jī蛋、榨菜ròu絲湯,以及公務員xiǎo許去校官灶打的紅燒ròu,這兩菜一湯就是招待田副主任這位貴客的菜單。

雖然略顯寒酸,但這對吃喝本來就不挑剔的田大記者來說還真沒什麼。事實上吃了近三年白食的他,還非常喜歡這樣的家常便飯。

“邊吃邊談”那是韓井雲說的,堂堂的空D師政委王榮海,豈能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的道理。早就吃過晚飯的他與這位不速之客寒暄了兩句後,就跟着愛人走進了書房。至於他們要說些什麼,田文建想都不用想也明白。

“吱”的一聲,就見王政委微笑着走了出來。拉過椅子坐的田文建面前,似笑非笑着問道:“xiǎo田,菜夠嗎?不夠讓你嫂子再去做點。”

這並不是王政委在套近乎,而是官兵平等的一種具體表現。只要穿上軍裝,不管軍銜有多大的差別,那大家都是戰友都是同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傳統,哪怕是剛剛入伍的新兵,見着大校以下級軍官的家屬,都會以嫂子相稱。

條例條令上是這麼寫的,傳統也是這麼傳下來的,至於是不是真的這麼平等,那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但田大記者可不認為,如果他沒有在華新社服務過的經歷,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士兵,此時此刻他還能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裡,品嘗政委夫人的廚藝。

正因為如此,內心深處有點自卑,但更有點憤世嫉俗的田大記者,忍不住地笑侃道:“菜是夠了,不過湯有點咸。”

“是嗎?”王政委一愣,抓起湯勺就嘗了一口,隨即指着田文建的腦袋,一語雙關地笑道:“看來是你口輕,我喝了正好。”

“政委,你還真說對了。”田文建一邊抓起紙巾擦着嘴,一邊呵呵笑道:“口重的人不是升了官,就是進了監獄。像我這類口輕的人,既升不了官也進不了監獄,只能到您麾下當xiǎo兵了。”

不卑不亢,綿里藏針,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王政委暗罵了一句後,點上了香煙,直言不諱地問道:“看也看過了,鬧也鬧過了,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不犯原則性錯誤兩年,如果犯了原則性錯誤……那可能會提前點。”田文建頓了頓之後,突然笑道:“如果您能在我沒有犯原則性錯誤的前提下,不留污點的把我趕出軍營,那就再好不過了。”

田文建能拉來慰問,王榮海並不感覺奇怪。畢竟就他那人見人厭的身份,在地方上說句話比他這個政委都好使。但鄭xiǎo蘭一家的事,卻讓王榮海很是震驚。因為從那一環套一環的計劃中可以看出,他絕對是個權謀高手。

王榮海甚至認為,這才是田文建費盡心思鑽進空D師的真正原因。畢竟一個副廳級領導幹部並不是那麼好當的,能坐上那個位置,身後必然有着更為強硬的靠山。牽一髮則動全身,一擊不中必遭反撲!而田文建穿上了這身軍裝,哪怕只是一個xiǎo得不能再xiǎo的列兵,也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犯原則性錯誤那就意味着進軍事監獄,不留污點的把他趕出軍營,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他可是在軍區空軍和A省省軍區都是掛過號的人。想把他退回去,必須要拿出一個服眾的理由。

王榮海長嘆了一口氣後,搖頭苦笑道:“看來你非得把我們拖下水不可了?”

“人民子弟兵為人民,無所謂什麼下水不下水。”田文建也點上了根香煙,吞雲吐霧地說道:“政委,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不過請您放心,我只需要您給我壯壯聲勢,不會起任何正面衝突。再說這件事點到為止即可,我又沒想過拉他下馬。”

“你就這麼有信心?”

“我以前的老闆已經答應幫我了。”田文建磕了磕煙灰,淡淡地說道:“與其說我把您拖下了水,還不如說衛生隊把我拖下了水。事情並不是您想象中的那麼複雜,就是機緣巧合的碰到了一起而已。當然,我也想為那個丫頭做點什麼。因為從她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

王榮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鄭家的事你們是不是去年就知道了?”

“是的,不但知道,而且還調查過。”田文建長嘆了一口氣後,苦笑着說道:“不過那個調查的人口重,運氣也不好,這會應該已經被從看守所轉到哪個監獄了。”

“與這事有關嗎?”王榮海大吃了一驚,連忙問道。

“完全是兩碼事,跟這事沾不上一點邊兒。”

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今天,地方官員的權力遠大于軍方。而且上面還有明文規定,嚴禁部隊chā手地方政務。就算王榮海下定決定硬氣一把,也許能為鄭家討個公道,但挨軍區空軍甚至大區的板子,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畢竟一旦那麼做就是壞了規矩,而且還會讓本來就很緊張的軍地關係更為緊張。

可現在人已經到了機場,如果眼前這個唯恐天下不luàn的傢伙稍lòu點口風,那空D師就算想甩也甩不了這個干係。想到這些,王榮海便冷冷地問道:“姓馬的背後,站着的是誰?”

“省委柳副書記。”這些情況張無崖早就mō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那尊大神戳在後面,張無崖去年就從龍江大賺特賺一筆了。見王政委問了出來,田文建也不遮遮掩掩,反而煞有介事地介紹道:“姓馬的給柳副書記當過兩年秘書,口碑一直很差,屁股也不幹凈。不過怎麼收拾他是省紀委的事,我們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要錢!”

“那你有沒有什麼具體點的計劃。”

田文建在煙灰缸里狠狠的掐滅了煙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把他們嚇得魂飛魄散,那他們就不會做出讓步。只要我們兩家能聯合起來,在龍潭路唱一出大戲,那他們想不就範都不行。”

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王榮海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那邊來多少人?”

“我這邊大概有十幾個。”田文建指了指客廳里韓主任正看着的電視機,不無得意地補充了一句:“包括那個巨無霸在內。”

王榮海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連忙問道:“你就不怕局勢失控,最後jī飛蛋打什麼都撈不着嗎?”

“都是自己人。”田文建聳了聳肩,呵呵笑道:“這幾年來,我給他們友情客串過好多次,現在該是他們還人情的時候了。”

這個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王榮海這才明白了田文建的信心所在,便忍不住地又問道:“你這麼折騰是為了衛生隊,還是為了那個丫頭?

“一半一半吧。”田文建長嘆了一口氣後,苦笑着說道:“我這人就怕欠人情,文雖然有點不着調,楊雖然有點婆婆媽媽,但他們對我還是不錯的。所以我想趁這個機會把人情還了,省得將來別人說我不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