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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冷厲的聲音猶在空中回蕩,場中對立雙方的反應卻截然不同。正教群仙待消去了起初的震驚、難以置信後,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滿是怒焰,全都直直的盯住空中的綠袍,恨不能殺之後快。

邪派諸仙,同樣的震驚與難以置信過後,卻立時都是士氣大振,反過來如先前那齊金蟬等一般,也都紛紛嬉笑怒罵指着苦行與朱梅二人肆意侮辱挖苦。甚至,因陣營中邪淫陰毒之輩甚多,故言語中較此前齊金蟬等更惡毒百倍,污言穢語漫天充斥,把個一眾正教群仙罵得是人人豎眉,個個切齒。就連玉清大師那樣向都與人為善的性情,也都忍不住暗下狠心,決心一會動起手來定要狠殺他幾個,以懾其口

正邪雙方怒目相向,還只能算是此事外圍餘波,被吳元智之死給真正激得怒不可遏者,卻是那在半空與綠袍對陣的矮叟朱梅、苦行頭陀。

身為名震天下的三仙二老中人,合二人之力對陣綠袍,尚被他於鬥法中尋機元神出竅殺了吳元智,如此,會產生什麼後果?對三仙二老之名由意味着什麼?無論是苦行還是矮叟心中都清楚的很。

此事往小了說,是苦行朱梅二人失察,對陣綠袍時被他弄狡猾蒙蔽尋機瞬殺吳元智,有辱三仙二老之赫赫威名。往大里說,綠袍此舉明顯是挑釁,明顯是打臉。挑釁的對象是三仙二老,打臉的對象卻是峨眉。且日後傳了出去,搞不好被綠袍此舉激發了心氣,那此前被峨眉壓制的大氣都不敢稍喘的魔道旁門那些妖魔鬼怪們,恐都將藉此生事,詆毀峨眉等等,三教從此都要多事。

當然那都是後話,尚不在眼前。而眼前苦行朱梅要考慮的,卻是如何把這個場子找回來,把綠袍的威風壓下去,把......總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但最緊要的,還是即刻還這魔頭一個報應,以昭峨眉堂堂玄門正教之威。

於是,兩人也無須互做什麼暗示,一個大手連揚,就見那空中震天價一聲霹靂,一顆斗大的暗紅神雷,已夾雜千百丈金光雷火打將下來,天空頓時奇亮射目,金芒雷火耀眼中地動天搖,正是苦行所發的太乙神雷。此雷道家各派各有法門,威力也各有不同。但以頭陀如今的修為加上峨眉秘傳的太清仙法祭煉,雷法威力足列此界前五,僅稍遜芬芳,瑛姆,極樂真人等幾位佛道大能之下,不容小窺。

如雷海火山空墜的神雷連發尚且不算,頭陀另一手也是揚揮,一道金光湛湛的劍光也如疾電射,直向綠袍橫空斬去,全不顧老祖此即正以玄陰玉尺與矮叟拼劍,他放飛劍卻形同合力圍攻,以二打一。當然這種以多勝少之事他們也都做的慣了,但凡需要全無須加以考慮。

一時間苦行頭陀盡施解數,與那朱梅合擊老祖,真就是被綠袍殺吳元智之舉給惹火了,嗔怒大犯。

與其心同一理的,正是矮叟,見苦行已然出手,這位向以笑面示人的朱梅此時臉上連半分笑意也都欠奉,神色陰沉的可怕,掐定劍訣元靈急運,一把飛劍幻出百丈長金芒,繞着老祖盤旋急飛,因劍光太速竟形成一個筒狀的金色光柱,將其團團圍困不容閃避,逼其硬接空墜的神雷。

且這還是天遁寶鏡已賜朱文,身上再沒什麼合用的法寶,不然看矮叟這個架勢,恐怕早都八寶盡出與老祖拚命了。

面對敵人雷火飛劍群發來襲,綠袍試想以玉尺隔擋開飛劍,以便脫身閃避神雷。但他本身並不擅長飛劍之道,更不要說與他對敵者乃是一個以劍派為名的青城教主,如此,那玄陰玉尺卻只能勉強在金幢內圈形成一圈銀光繞體屏護略加格擋,想去糾纏人家飛劍,卻是想都別像。

無奈之下,綠袍不再與朱梅拼劍,法決一收龍形玉尺悠忽飛回化為玉簡收入寶囊。元靈運轉三才清寧圈奇光綻射繞身直轉,放出青、紅、黃三色寶光雲虎現形,依附到早都懸在頭頂玄牝寶珠清光所放出的光幢之外,內外雙層硬抗那空墜的神雷。

就聽得轟天霹靂震響之中,千丈火光之內,一座上懸寶珠、內里清光為幕、外附黃、青、紅三色寶光的四色光幢,卻不斷的被萬千神雷轟擊,接連爆起漫天的彩煙花雨,煞是絢麗。而兩色光幢波震之中,臉色鐵青的綠袍老祖也厲聲喝道:“法元曉月,你們來看戲的不成?”

聽綠袍一喝,那後面本有些看呆的邪派眾人立都反應過來。是呀!怎麼自己這幫人在此是來看戲的?人家三仙二老都有兩人出手了,自己這邊這麼多人還都傻看什麼?猛省之下曉月禪師銀盆也似的面孔羞的通紅,猛一拍寶囊兩道放射強烈金紅芒彩的鉤形法寶已然飛出,交尾直上瞬間在半空把苦行的無形飛劍抵住,三色金光絞做一團,大喝一聲:“動手”。他也起在空中,揚手間也是太乙神雷勃發,霹靂作響便向苦行轟去,卻一下就把綠袍的壓力分擔了一半過去。

他一出手,群邪也都不敢怠慢,就聽得群起應和,陣中頃刻發出了漫天的劍雨鉤戈,毒瘴妖嵐,都是橫空直貫與空中的苦行朱梅絞去。

他們暴起發難,對陣的正教群仙又豈會示弱,也都紛紛急速出手,先是一道丈許粗細的五彩華光照空直射,頓將四、五口飛劍照住,令其去勢遲緩,緊接着無數金、銀、青、紅、黃五色劍光星雨而出,如道道流光般直向群邪劍光,鏗鏘震響火星四濺中交織一團,一時間漫天流光瑩彩,絢麗中殺機畢現。

眨眼間,敵我雙方近百把飛劍當空交織拚鬥,貫空縱橫,包括那崑崙的知非禪師四人,武當的有根禪師四人,也都稍作遲疑後紛紛出手,在場中無一遺漏,皆入戰團。

正邪頃刻戰成一團,這一下頓把綠袍的壓力頓時緩釋了下來。苦行被曉月抵住,兩者法力相近各有神通,一個佛道兼修一個魔道同練,同是三教頂級神通一時間也難分個勝負。

而朱梅雖還對老祖緊追不捨飛劍橫斬,但他一來無有法寶只剩飛劍,二來雖有神通但難對老祖造成太大威脅,就如老祖想要傷他也是不易一樣,頂多就是個相持之局,也毋庸懼他。

倒是金身羅漢法元那裡有些危險,此時這頭陀卻對上了二老中另一位人物追雲叟白谷逸,以法元的道行和白谷逸對陣,他還差了點力。沒見此時那飛劍已被白谷逸的金光絞得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了?

再看看場中別處,這雙方剛一對陣,邪派這邊就已多落下風,大多群邪都被人家峨眉一兩位長輩率領幾位小輩給分割開來三五成群一通圍攻,除了那位被老祖極度厭惡,連話都沒與他一句的陰陽叟手放毒煙盯着一位手持寶鏡的絕美少女,似有些從容悠閑外,余等眾人卻個個都落下風人人都處險境,完全不是峨眉群仙的對手。

局面如此,已再度放出玄陰尺與朱梅拼劍的綠袍,心中也忍不住暗嘆一聲,嘆此仗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上的戰爭,嘆己方魔教旁門這邊能者太少。人家峨眉現在勢頭尚還未起呢!就出動眼前這點人手就把己方這各派能手匯聚之勢打得連招架之力都欠奉。